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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计不会听到这些动静还没有回应。
呼察冬蝉微微一惊,皱了皱眉头,看向帐外守夜的中军骑将士。将士亦是一脸惊诧,记忆中无论多晚,倘若帐外有人复命,李落定是有回音的。
“把灯给我。”呼察冬蝉沉声喝道。
将士先将风灯交给呼察冬蝉,低声说道:“这,郡主,不太妥当吧。”
呼察冬蝉瞪了中军骑将士一眼,娇叱道:“有什么不妥的,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不多看就是了。”说罢一弯腰,呼察冬蝉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借着风灯火光,呼察冬蝉见到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画面。李落半坐在桌几后,铠甲解在一旁,一只手扶案,一只手抓着尚未出鞘的当关,神色冷凝,仿佛没有看见入帐而来的呼察冬蝉。不过这也怪不得李落,一支细长的短剑,无棱无角,看上去除了刺之外就没有别的杀伤力,此时正钉在李落咽喉上。剑尖仿佛已经融进了李落的皮肤之中,不过却没有血滴渗出,拿捏的恰到好处。
持剑的人是一个黑衣黑袍的人,看不清相貌,只是看上去身形较小,也是半坐在李落身前,却比李落矮了一个头。
李落和黑衣人纹丝不动,仿佛两块岩石,就连呼吸也消失不见了。有静便有动,在黑衣人肩头,突兀的站着一只血红色的云雀,虽是惊鸿一瞥,但呼察冬蝉却清楚的看到这只血色云雀身上的羽翅纹理,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罕见的颜色和云雀躯体边缘消散于虚空中的宛若火苗一样的涟漪,几乎让呼察冬蝉以为这就是一只活的云雀。
云雀很有灵气,依偎在黑衣人肩头,时而亲昵,时而雀跃,时而深沉,只是却没有离开黑衣人肩头半步。
呼察冬蝉看见的这幅景象只能用诡异来描述,静的很诡异,动的更加诡异。
就在帐帘被掀开的一瞬间,呼察冬蝉看见这幅景象之后的第二眼,异变突起,帐中红芒大盛,呼察冬蝉宛若身在血海当中,浑身发冷,第一次觉得死亡的气息离得这么近。帐中云雀由一只化成了数只,肆意飞舞,有一只险些碰到了呼察冬蝉。呼察冬蝉脸色发白,站在营帐门口一动不动。
万幸呼察冬蝉身手眼力也是不弱,知道此际决不能退出营帐,一旦有什么异动,帐中气劲有了宣泄的缺口,这些血红色的云雀可不会有什么敌我之分,蜂拥而至,尽数焚烧碰到的一切。
呼察冬蝉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了眼,已经猜到营帐中发生的事。
“有……”话还没有喊出来,呼察冬蝉的朱唇就被一只冰凉微颤的手捂住,冷的让呼察冬蝉芳心发颤,几乎下意识的将守身刃抽了出来,便要随手刺出。
就在这时,呼察冬蝉耳边传来一个低沉涩哑的声音:“不要惊动旁人。”
呼察冬蝉大吃一惊,耳边传来的声音依稀能分辨出是李落说话,只是没曾想竟然中气涣散如斯,仿佛受了极重的内伤。
呼察冬蝉玉容数变,捂在唇边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只有冰凉触感还残存在呼察冬蝉脸上。李落身形微晃,呼察冬蝉连忙伸手扶住李落身躯。
“掌灯。”李落低沉说道。
烛火亮起,帐外中军骑将士疑声问道:“大将军,出了什么事?”
李落看了呼察冬蝉一眼,呼察冬蝉明白过来,脆声喝道:“没事,大将军在里面,有些事要交代。”
将士应了一声,不疑呼察冬蝉,恪尽职守,护在中军大帐之外。
呼察冬蝉环目一扫,营帐已没了刚才黑衣人的踪影,就在一闭眼睁眼的转瞬之间,这名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营帐之中瞧不出有分毫异常,也不知道此人从哪里进来,又从哪里逃了出去。
“大将军,是什么人?”
“刺客。”李落被呼察冬蝉搀扶着坐回桌几之后,吸了几口气,猛然咳嗽几声。
“大将军,你受伤了?”呼察冬蝉疾声问道。
“不打紧,不要让营中诸将知道,免得乱了军心。”
“这?我去搜他出来,岂能让他伤到大将军!”呼察冬蝉怒不可遏,更添几分自责,今夜巡营的正是自己,没想到竟然让刺客混入营中,而且还伤到了李落,如果自己来的晚些,万一李落遭遇不测,呼察冬蝉实难想象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气息渐渐平稳了几分,低声说道:“不必了,搜不到的。草海地处空旷,此人身手不弱,又擅长隐匿藏身之法,平白添了营中将士担忧,于事无补。”说罢李落微微一顿,温颜接道,“刺客想杀我也不容易,刚才的生死只在转瞬之间,刺客有可能杀了我,我亦有可能先于刺客杀了他。这一次暗杀不成,刺客受的伤未必轻过我,不妨事,短时间内刺客不会再来。”
“可是……”
“郡主无需自责,这种身手的刺客放眼天下也不多见,出入营中也在情理之中。莫说是专精此道的刺客,就是我潜入一军大营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你,是我大意了,让刺客得了空子,下一次便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
“哪里来的刺客!”呼察冬蝉愤懑叱道,心结难解。
李落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眼下还不好评断,刺客与我交手只有两招,看不出招数,与大甘武学似是而非,与草海的武功也有不同之处,或许是那一个藏在暗处的势力,想要我的性命而已。”
“都怪我。”呼察冬蝉恨恨的砸了一下膝盖,懊恼自责之色不减反增。
李落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半生戎马,历经的生死也不少了,区区一个刺客还不放在我眼中。只是我担心营中将领,刺客杀我不成,如果对你们出手可就不妙了。这件事不必外传,但营中不可不防,让诸将小心些,多派人手护卫。”
“嗯,我知道了。”
李落看了呼察冬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