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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再悄悄把你们的家人也接过来团聚,这不是两全其美嘛,哼,不识好人心!”
李落一怔,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娃儿,生死悬于一线,竟然还能侃侃而谈,这份胆识倒是不弱。“那她呢?”李落一指风狸,平声问道。
“她?她中了三尸虫的毒还能保持清醒,一定很厉害,就算我不想害她,可是为了保护村子的秘密和村子里的亲人,都只能杀了她,如果要在村子和她之间选一个的话,对不住啦。”女孩充满歉意地看了风狸一眼,一脸纯真地说,“只能怪她命不好,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杀她的,姥姥或许能对你们网开一面……不包括你……但是她不死,对村子而言就是一个威胁,我不能拿村子的安危冒险。”
李落微微扬眉,没有动怒,只是有些费解,既然她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何偏偏又要将风狸不辞辛苦地背上山,在山下岂不是更好下手。
“你想杀就杀,比起村子的安危,我宁愿死。”女孩一拧脖子,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意味,倒叫他微微红了脸。
竹枝未动,李落不再和这女娃费口舌,冷冷地看着身前五步外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竹竿黑衣人:“解毒,放我们下山。”
黑袍人没有回答,面纱下的双目几欲喷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果有一丝松懈,她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但是眼前男子看似全身上下皆是破绽,不过正是处处破绽,她反而不知哪一处才是真的破绽,数番推演都没有把握能救下女孩,更甚者,她亦无十足的把握能胜过这个貌不惊人的男子。
出山卖药?骗鬼!
“大叔,你杀了我吧。”女孩唇间带笑,“我不会怪你的,刚才你说的对,我们不把人命当人命,就该想到有一天我们的命也会被别人不当命,轮回而已嘛,没关系,我死以后一定不会缠着你不放,也不会吓唬你,我会乖乖跟着你,保佑你呢。对了,我叫离浅予,大叔要杀我的话,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哦。”
李落没吭声,躺在地上的风狸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女孩,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不是性命,而是她觉得这个女孩的脸皮比她还要厚。
“杀你只能是为了复仇,如果能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我不会杀你。”
“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换你们那么多人的命,是不是对姥姥太不公平啦?”女孩眼见李落无意杀她,心思又活络起来,竟然坐地起价,和他讨价还价起来,“就算我一个人换两个人,可是你们一共有七个人呢,不算你的话还有六个呢……”
李落眉头微皱,他只觉这女娃话有些多,扰得人心烦,和西戎长宁的性子简直千差万别,可惜了这幅模样。“你们无非是怕这里的秘密被外人知道,他们都中了毒,清醒的只有我们两人,用你一个换我二人倒也够了。”
“好不害臊!”女孩轻叱一声,“别忘了,他们六个的死活可都在我们手里,我们的筹码比你多!”
“你怎知他们不是我的筹码。”女孩一怔,忽地脸色大变,刚想呼叫,只见李落一收竹枝,急挑而出,竹尖微微一颤,分出三朵剑花,分别刺向围着他和女孩的三人,其中就有那个半大的孩子,还有撤去斗笠的男子和另外一个黑衣戴斗笠的人。
这一刺很快,迅若急电,似乎场中诸人都没有料到他会舍下女孩突然出手。半大的孩子吓了一跳,那支竹枝的尖就在自己鼻尖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好像还能闻到竹子的清香味道。他急忙往回窜,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竹枝在双腿轻轻一点,就好像是他自己蹦过去故意撞上竹枝一般。半大的孩子脸色一变,惨哼了一声,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那名男子也是一惊,年岁稍长,胆气也比他们要多些,不退反进,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只铃铛,铃铛之间有一根细线相连,将铃铛使成流星锤,砸向李落面门。应变极快,这一下若是砸实了,约莫李落的下场也就和躺在地上的风狸差不多。
李落没有闪,他疾刺,竹枝梢头骤然响起一声尖利的破空声,一往无前。不过是山间的草木而已,竟被他施出重剑的锋芒,铃铛只是在竹枝的尖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荡了出去,一股极其霸道浑厚的力道沿着细线直冲胸腹而来。男子如被当头棒喝,脸色猛地一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难受得很,喉间发甜,这一剑之威还没有落在身上就叫他受了内伤,足见眼前人的精深内力。男子退,李落进,一步而已,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那根竹枝就自上而下的向男子肩头斩了下来。男子拼尽全力一挡,微觉错愕,这一斩之力似乎不如方才的一刺,只是将自己压倒在地上,起不了身而已。
正在他狐疑之际,忽听林中诸人发出一声惊呼,男子扭头一看,就看见坐倒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半大孩子,另外一边是那个头戴斗笠的同伴,此刻已经倒在地上,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却不知道他伤在什么地方,怎么中的招。
一招三分,敌三人,败三人,擒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竹竿黑袍人心惊的是他一招之内竟然用了三种全然不同的武功,分别制住了这三个人。对付半大孩子的一招,快而巧,灵动有余,杀气却要小些;对付男子那一招几乎没有花哨,一力降十会,一气惯之;而胜第三个人的招数最为诡异,只见他的竹枝动了,但是那人分明是自己将自己点倒在地上。
李落回头,女孩笑嘻嘻地冲他挥挥手,扮了个鬼脸,借着他出招的一刹那,心神被竹竿黑袍人吸引的一丝破绽,逃出他掌控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