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张任将军一定是脚麻了,等会就好!”川中降兵也有替张任说话的。
“石头大人也是的,那么好的饭菜,给个孬种吃真是浪费!”
“嗨,瞎说,要不是石头大哥派张医官救你,上次在涪城你就嗝屁了!”
“我可不是说石头大哥不好啊,我是心疼好饭菜喂了狗!”
“说句公道话,石头大人对我们降兵同荆州兵没啥区别!”
见张任还在原地,帐外军兵看得心烦,不由起哄道:“不敢吃,就回去吧,别瞎耽误功夫!”此言一出,帐里帐外哄堂大笑。
那张任是个要脸面的人,一听这话,想着大不了就是个死,不就是一顿饭吗!鸿门宴也罢,断头酒也好,先吃饱再说,万不可让他人小觑了川人。主意拿定,索性大踏步来到桌前,冲诸人一拱手,大模大样坐了下来。
“请!”张石头端起酒杯,一旁卫士赶忙给大家满上。石头又道:“大家征战多日,劳苦功高。今日不谈国事,只是喝酒!”
黄忠、马玄对视一眼,见张任老实,想来近期无事,不由得对饮一杯。
那张任自被俘后,每日粗茶淡饭,今日松了羁绊,又骤见兰香居美食,不由得大吃特吃,酒也是一碗接一碗,有人敬没人敬自己先小口滋溜着。心中道:不吃白不吃!反正自己横竖就是两个字不降。
帐内众将见张任吃得痛快,也觉有趣,不时有人上前敬酒,那张任倒是来者不拒,边吃边等张石头发话劝降,自己也好来个大义凛然的回绝。
哪知道石头不按常理出牌,除了几句客套外,压根没与张任多说话,只是忙着给众人敬酒,再就是乱拉家常,问问老婆孩子、家里老人、买田置业之事。
因石头平时为人随和,又出手大方,众将与他私交均是不错。眼见着张石头在帐内游走于各张桌子,四处称兄道弟,这喝杯酒、那拍拍肩,说得口沫四溅、眉飞色舞,动情处还来个大大的拥抱。
看得张任目瞪口呆,不禁心道:还有这样当将官的,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吴起(春秋名将)将兵之法!
对,一定是的。这要是上了战场,将士岂能不拼死效命,看来吾等涪城之战输得不冤哪!刘备军中出了如此人物,难道吾主刘璋的气数真要尽了?
张任这边胡思乱想,黄忠那边看着张石头折腾也是大惑不解,马玄微笑不语,不时夹几口小菜,与黄忠小酌几口,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众将都有些醉了,石头吩咐亲兵挨个送回营帐,仔细照顾。魏家兄弟四人多日辛苦,躲在帐外,寻了个僻静处,中途截留了些酒菜,刚才借别人之口,编排了张任一顿,这边厢又喝起了小酒,真是美得不行。
魏七为人精明,边喝边踅摸大帐动静,见酒席将散,赶紧扒拉几口饭压压胸中酒气,带着几兄弟没事人似的跑到大帐口等候。
见张任停箸,帐内人快走尽,石头又候了半天,才问道:“张将军可用好了?”
“多谢招待!”张任见石头以礼相待,也只得虚与委蛇。
“那就好,魏七何在?”魏家兄弟听唤,赶紧进得帐来,张石头摆手示意,魏七对张任道:“得罪了!”
张任在大庭广众下,白吃了人家宴席,怕招人非议,也不好搞事,边上又坐着黄忠,只好乖乖伸手让魏七上了镣铐,临了石头还吩咐,给张任晚上送壶好茶。
俗话说,当官不打笑脸人,张任只得谢过,酒足饭饱回了囚车。
黄忠、马玄见安顿好张任,也回了营帐。路上,黄忠不禁向马玄询问,马玄笑道:“石头做事常常出人意表,吾观其今日种种,大有深意,怕是在用计谋。”
黄忠不解,“明明什么都没说!”
马玄道:“不说乃是上策,不见张任态度缓和不少,至少可以一起用饭了,吾料之后还有机巧,咱们等着看吧!”
再过几日,便是参谋会议之期。那日,禀明刘备后商定,每月十五召开一次。道玄早早发了请帖,分别送与法正、彭羕、马玄、孙乾、简雍等人,孟达远在葭萌关,只能作罢,会议地点就定在先锋营中。石头又找了黄忠,请他会议当日中午一起用饭,黄忠只得应了。
法正接了邀请,也想会会张石头其人,吩咐雷铜谨守涪城,带侍卫赶来,好在两地相距不远,一日便到。
十五当日一早,诸人依约而至。张石头一一接入帐中,众人寒暄已毕,推让半天,道玄居中,上垂手坐了孙乾、简雍、马玄,下垂手坐了法正、彭羕,张石头坐了末席。
孙乾(字公祐)、简雍(字宪和)虽是中人之资,但跟随刘备起兵至今,资历深厚,奈何能力有限。接了请帖本欲推辞,又接了玄德令谕,只得前来。
二人见座上多是名士,孙乾忙起身客气道:“吾二人才疏学浅,今日冒昧前来,只为向诸位多多讨教!”一旁众人齐道:“公祐过谦了!”
简雍搭话道:“吾二人虽是井底之蛙,但终日观天,也有少许心得!”道玄知其直爽,说道:“宪和说得哪里话来,吾早已禀明玄德公,今日欢聚,大家各抒己见,言者无罪。”
法正心中想着孟达之言,不由多看张石头几眼。石头见了,连忙作揖。
道玄让人上了香茶,众人一边品茗,道玄边言道:“国事纷繁,千头万绪,唯有集思广益,方可少行弯路。玄既无孔明之才,又想偷懒多活几日,只能有劳诸位了。”
众人知道玄暗讽孔明事无巨细,皆出于己,也不明说,均答:“法师客气了。”道玄又道:“今日吾等议题为全取西川,请诸位多多谋划。”
随后令人将地理图本呈上,众人听罢皆暗自沉思,见诸人不语,道玄曰:“宪和与吾等开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