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惊叫道:“这要是真的,那洛阳不就更不能呆了吗,哎呀,还是想想办法迁都吧!”
余成荣心里暗骂“小子,不是我帮你,你能有今天,可你才当皇帝几天,就免了我的书写、掌印之职,只拿我当个说话的玩物,你就等着吧!”
这就是朱珍的报复,是朱珍向朱友珪提议将余成荣的职务剥夺的,你给我使绊子,那我就让你丢命,看谁能玩得过谁。
其实就算是朱珍不说,朱友珪也想将这两个权利拿回来,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就不会留下这个余成荣,可是现在余成荣在宫中势大,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朱珍却是摇头道:“不行呀,皇帝,你只想想着离他远点,可是没钱没粮,能走到哪里去呢?”
“再说汴州并不是好的栖身之所,连年黄河泛滥的事情你忘了吗?”
余成荣也是说道:“就是搬到郑县,也不能搬到汴州,一条黄河就够咱们受得的!”
朱珍不屑道:“郑县,郑县离汴州有多远你不知道吗,你这是要害死皇帝吗?”
“你胡说,奴家的意思是就算是郑县也比汴州好,最起码还有荥阳不是吗?要知道荥阳可是天下渠首!”
这几句话竟然把朱珍给说愣了,荥阳乃天下渠首,两条运河在此交汇,也是天下粮食汇集之处,有趋势这些年敬翔与荣尚书大肆建造荥阳,如今已是天下第一等的繁华之所在。
而荥阳与洛阳只有两百里,与汴州两百里,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朱友珪只是觉得荥阳依然还是离函谷关太近,只有两百里,那不过就是一日而已,如何能挡住朱友文的大军呢!
最后依然是不了了之,等朱珍走了,朱友珪就问余成荣“你说这个荥阳真的比汴州强吗?”
“奴家只是原来先皇在位时说过几句,就是守住了荥阳就不怕没粮,现如今敬公和荣尚书不也是大力修建荥阳吗,只是那里平原,要想守,怕是不容易呀!”
要不说,修都城也是一门技术活呢!
“可是,咱们要是到了荥阳,这个郑家可是个麻烦呀!”
朱友珪笑道:“郑家,郑綮死后,他家里现在拿得出手的还有谁,这个不足为虑!”
余成荣也是跟着笑道:“有皇帝在,他们都不足为虑,还不是皇帝家的一条狗吗?”
朱友珪就喜欢那别人夸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他就不管了,只要是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就行,那管什么真假呢!
自从都知道了朱友文向荣尚书求亲的事情,荣尚书府邸更是热闹起来,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把荣尚书忙的死脚不着地,无奈之下,只能是让崔九曲替他挡驾。
荣尚书名为容清,属于荥阳郑家一支,但已是有点没落罢了,自从容清上位,荥阳郑家的生意反而是蒸蒸日上起来,这就与朱温的粮食政策离不开了。
一是鼓励民间种植,二是派兵军屯,三是大量采购,主要就是依赖荥阳郑家的通商能力,但是外人是不知道容清也是郑家子弟罢了。
敬翔之所以建议朱温重用容清,和他是郑家子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却是寥寥,主要是郑家练出几任丞相,早已经和大唐密不可分了。
容清出人朱温的户部尚书,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名声不太高听。
送给朱友文的礼物从哪里出,只是从增加的渠道运到关中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容清的,这也是对容清的一种保护。
而容清娶得就是崔家的小姐,崔九曲就是崔家的子弟,所以说像他们这种门阀,联姻是最基本联系的纽带,早已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这两天顾浩池就住到了容清的府邸里,主要就是要居中联络,并且将一些事情提前办好,等顾浩池真的开始替朱友文来洛阳办事,他才知道朱友文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就他现在知道的,洛阳城里凡是匾额上有青云二字的,都和自家老爷有关系,这些都是难道都是老爷在洛阳的耳目不成!
等到容清的物资准备妥当,顾浩池就从洛阳起身道荥阳跟船进关中,因此也就带着信件去了荥阳渡口。
他走后的洛阳就有传出昭宗幼子李奇的事情来,而且越传越像是真的,甚至传成了神童,乃是天之神子下凡,有通天彻地之能!
这下,朱友珪又坐不住了,再也不说迁都的事情了,只是严令追查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是敬翔抱病在家,他不支持又有谁能有这个能力追查呢!
吧朱友珪气的不行,只能是单独成立了一个洛英会,有余成荣领着追查谣言以及百官私下的言行,无非就是他笼络一些洛阳当地的一些游侠地痞。
这些人要说是偷鸡摸狗还行,真的放到正经地方那是什么用也没有的,何况这里面还混进了不少的孙德明的手下。
西城洛英会整个一支一百四十个人都是他们的人,可想而知,洛阳有多少他们的探子。
所以谣言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又怎能查的出来呢,甚至大街墙壁之上又出现了大量的布告,内容无非就是劝慰洛阳的官员要认清形势,要坚决的和朱友珪这个伪帝划清界限。
图画的就是一个英武的小孩皇帝将朱友珪踩在脚下,只见这个朱友珪画的和真人却有七分相似,这样的画图技巧,和他们平时所见的以墨的浓淡来变现的写意不同,竟是以写实为主。
有的还辅以颜色,更加的惟妙惟肖,但往往是天一亮,就会被巡街的兵卒们收缴一空,此时就堆在朝会的大殿之上。
朱友珪黑着一张脸看着下面的一个个所谓大臣们,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可是到了昨天晚上才被余成荣拿过来,朱友珪看了之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不只是人画的极像,就连身上的服饰也都是和真人一样,这就有意思了,这说明画此画的人是真的见过朱友珪当了皇帝之后的样子的,那能是什么人,那一定是皇帝身边的人才对。
着身边的人有此画画的能力的除了宦官,就是这些大臣了,要说门口站岗的有此功力,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呀!
这些大臣早就偷偷看过这些布告了,对画画的人也是佩服得不得了,画此画的人看成一代大师,简直就是开辟了一个门派呀!
看这线条的流畅程度,看这阴影的搭配,看这表情画的,绝对是极熟悉朱友珪之人才能画成这样。
但这些话,都只能是关起门来,或是心里说说,哪里敢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呢!
朱友珪现在让大家看看这会是谁画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彼此画画的风格,真的想不起来是谁能有如此的功力。
朱友珪沉声说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都是饱学诗书之人,都说说看,能从这画上看出什么来吗?”
这些大臣们都是低垂着头,唯恐找上自己,可是朱友珪看没人说话,只能是一个个的点名了,朱珍你先说说!
朱珍暗叫倒霉,但也只能站出来说道:“皇上,这绝对是你身边之人画的,只是这种画法,臣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既然开口,那就多说一点吧,“皇上,这一定对你很了解的人画的,你看身高比例,就连腰间的玉佩都画的惟妙惟肖,这可就有意思了,向我们都是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但细节却不了解呀!”
朱友珪最晚上已经和余成荣看了一夜,早就知道这一定是身边的人画的,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是谁画的,这才将这些布告拿到了朝堂之上,让这些所谓的大儒看看。
而让这些大臣吃惊的是,收缴的这些布告怕没有几十张,竟然是一模一样,这就更是让人奇怪了,谁能画几十张一样的画,真的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这些画当然不是画的了,让李奇说,这叫印刷,先是印出人物的大致轮廓,再有人分别上色,这就成了,关键是制版,只要是制好了版,那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而满城粘贴这些布告的,当然就是那些天天到处巡查的洛英会地人,这些人刚开始偷偷地贴,到了后来就是一条街两头一堵,就这么大白天都敢贴,所有能怀疑是他们做的呢!
就算是朝堂上这些人想破脑袋,又怎么会猜得到呢,最后不过就是各自回家罢了!
朱友珪只能是从汴州调兵,将自己的兵调到洛阳来,而将洛阳的兵发到城西驻扎,这就是在防备庞师古,科又有什么用呢,布告依然还是会出现在不同的大街小巷之中。
渐渐地整个洛阳就变得奇怪和诡异起来,街市上卖纸的都收到监控,那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门口都会蹲上两个兵卒,只要是有人买纸,那是一定会受到检查的。
一时间整个洛阳的读书人都是怨声载道,可就在这时,大街上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单,这些传单体积较小,非常便于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