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伍锋的反应已经足可以避开那只诡眼的攻击,然而就在后者离开牛二宝的喉咙,并准备继续上前之际,一股绿色的毒烟当即自那眼瞳之中喷射而出,而伍锋也因为准备不全,登时被其笼罩在面门之上。
“啊……我的脸!”
初一接触,毒烟之中的恐怖腐蚀性便立即作用在伍锋那张白晳的脸皮之上,迅速使其变红脓肿,上面甚至还隆起一个个鸽子蛋大小的血泡,看上去异常恐怖。而得逞的“牛二宝”此刻已然重新站起身来,虽然状态还没有恢复正常,但口中却随之发生阵阵阴笑,进而开口道:“哈哈哈,愚蠢,你以为我在这里做什么。不瞒你说,像你刚才那样中招的家伙,已经不下十个。不过你不要感到悔恨,因为马上你便可以与他们汇合了。”
伍锋尝试性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一股钻心之痛登时袭入心扉,令其赶紧停下动作,进而面露狰狞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叫牛二宝。不过,在这个名字诞生之前,我还有另一个身位,咽毒尊者。好久没有用这种状态出现在别人的面前,眼下还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咽毒尊者?你果真是千尊盟的人?”
“哼哼,千尊盟,早在十年前便已经与那个地方彻底决裂了。本来,我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踏上这片土地。直到不久之前,我收到了一位故人的来信,驱使我不得不亲身前来完成这项任务。还好,我还没有变得太老,使毒的法子也还过得去。怎么样,我这咽毒的滋味不错吧?好心提醒你,这毒不会让你马上暴毙,而是会像影子一样一直纠缠着你,直至把你的每寸皮肤,每根筋骨泡软化透才会罢休。所以,待会儿我要亲手解决你的性命,你非但不该恨我,反而应该谢我。”
听见牛二宝的“诡辩”之后,伍锋不怒反笑,进而阴恻恻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杀得死我?我的脸虽然溃烂了,但手还好使得很。”
“哦?是吗?你再试试看!”
在牛二宝的提醒之下,伍锋低头看向自己右臂,只见前端的手掌五指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坏死脱落,掌心也在一点点地向后方匮缩,眼看就要爬到自己的手腕处。
“看到了吗?咽毒的厉害远远超过你的想象,除非有我的独门解药,否则你连运气御毒都做不到。不要再白费力气,乖乖按受这即将发生的一切吧!”
“去!”
就在牛二宝放松警惕,准备上前灭杀目标之际,伍锋的口中忽然吐出一个字,紧接着被其右手握着的春爵配剑立即破空而出,一转一斩,紧接着插到后方的草地之上。再看站在前面的牛二宝,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一抹血痕当即自发际线处缓缓淌下,才用手将其擦掉,新鲜的血液便紧接着补充上来。
“我……我……”
“你可以小瞧伍锋,但不能忽略了春爵的配剑,你输了!”
“不!”
伴随着一声不甘悲愤的惨叫,牛二宝的身体自中心处砰然炸裂开来,一分为二,双双瘫倒在地上。直至生命终结的前一刻,他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面前的伍锋,似乎想要从中找寻自己失败的原因。然而,这一切都已是惘然,无论能否如愿,结果都已与他没有关系了。
看着牛二宝渐渐失去活性的尸首,伍锋干笑了两声之后,忽然翻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滚了起来。而因为动作过大的缘故,之前长在他身上的众多脓泡受到抗压,接连爆裂开来。一时间,毒水四溅,腥臭莫名,就连沾染到脓汁的花草也难逃一劫,很快便枯萎变黄,成为一片片干草。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走出烟雾,缓缓来到伍锋的面前。
“你是……”
此时的伍锋命在旦夕,仅有的意识也即将消散。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莫名的甘甜忽然自嘴角涌入到口腔之中,并如鲜花一样自舌尖处相继绽放,原本燥热难耐的身体登时涌上来一股久违的凉爽之意,刚刚疼痛欲裂的创口也因此得到缓解,并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伍锋被一股强烈的口渴感唤醒过来。恢复意识的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只以本能作为动力,一路朝山下奔去,直至来处一处小溪跟前,才趴下身子,贪婪地牛饮起来。好一阵后,肚子已经撑得溜圆的他这才仰倒在身后的石滩之上,缓和了片刻之后,抬起手掌,令他万分不解的是,之前已经溃烂残疾的左手竟然被包扎地严严实实,一股轻凉感不时从中释放出来,似是某种疗伤奇药正在发挥作用,这才为其止住伤情。
“不是梦,刚才真的有人来过?是谁,明明救了我却不肯留下姓名,难道此人与我相识?”
想到这里,劫后余生的伍锋这才匆忙起身,环顾四周。但如他意料之中的一样,此时的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唯一留下的便是满地的狼藉。
“既然那个歌舞旅团之中有咽毒尊者这么号人物,那么其它的那几个恐怕多多少少也与千尊盟有关系。只可惜,他们如今已经四散奔散,无处寻找,否则我一定将他们统统缉拿回来,让人皇大人亲自处置。”
想到这里,伍锋吃力地站起身来,再却摸腰间的配剑,却发现已经不知所踪。回想起之前的战斗画面,他才意识到春爵的兵器被自己落在了原地,即便百般不愿,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回去找回。毕竟,那是邵锋对他的信任体现。
“等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说今天的那几个人给军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严格来讲,对于整个战局并起不到什么作用,顶多也也就是排解怒火而已。如果是我,要想将这份优势继续扩大,那该怎么做?糟糕,人皇大人有危险!”
军营的核心地带,同样也是人皇所在之处,如今已经被之前那次惊天动地的可怕冲击彻底夷为平地。爆炸的外围,大量士兵与女仆横七竖八倒在那里,全部变成了死尸焦炭,再无生机。而在废墟的中央处,只剩下外框的屏风忽然颤抖了两下,紧接着便被下方传来的一股力道直接掀飞出去,随之站起身来的是灰头土脸、但依然建在人皇诲首。虽然之前正面吃了一刀,但此时的他却依靠着异常顽强的生命力,硬是在那股火焰风暴之中幸存了下来。茫然四顾,见周围已经死寂一片,心有不甘的他当即发出一记歇斯底里的怒嚎,并在地面处的尘土之上划出一轮完美的圆圈。
“该死,该死!段知风,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气!”
“砰砰!”
这边人皇不及反应,那边的废墟之中再次传来两声异响,其中一道烟柱内部钻出来的正是之前赶来护驾的春爵邵锋。凭借着过硬的修为已经身体强度,再加上位置远离爆炸中心,此刻的他还保持着较为饱满的状态,周身上并未有明显的伤痕,只是头发略显凌乱,好在有惊无险。
从另一处异响之中爬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官肖烈。当然,因为做出“弑君”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他的官职早已自动解除,如今站在人皇诲首面前的只有复仇者肖烈。
“姓肖的,本座有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居然愿意给段知风当走狗,佐料同外外人预谋行刺,你罪该万死!”
面对人皇的怒骂,肖烈并未做出任何回应,而是伸手掏出腰间的兵器——怒真拳套,穿戴完毕的同时,径直奔向前方的人皇诲首。
“肖烈,你够了!”
如今人皇的状态虽然不佳,但赶来的春爵却是气势正盛,眼见肖烈欲行凶施暴,这边的他也不再有所保持,双手食指一齐划过之际,春蒐杀道已然破空击出。
眼见成百上千道绿色的光线同时朝自己发动攻势,肖烈同样毫不示弱,修炼多年的“如日神功”毫无保留地尽数挥洒,一红一绿两股威力随即混成一团,一股双色气浪骤然升起,并于呼吸之间相击相撞数百回合,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邵锋,你别拦我。这个昏君死在余辜,你就让我杀了他,给那些惨死在战场之上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吧!”
这边口中还在苦苦哀求,那边只见肖烈倏然凌空弹指,一枚火箭当即脱手而出,直取人皇面门。生死瞬间,在那人皇诲首的眼眸之中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癫狂之意,紧接着一缕轻风自其口中喷吐而出,轻而易举之间便化解了那枚要命的火箭。
“嗯?这是……百废兴诀!你是颜寻,不是人皇!”
事已至此,站在那里的那个男人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转身之间将脸上的伪装尽数摘除,秋侯颜寻的面容随即出现在肖烈那惊恐的表情跟前,后者甚至连自在经历的大战都已忘却,直接被急攻而来的春爵邵锋,一剑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