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底只是虚惊一场,可也是因为这孩子自己争气,否则……就这么叫人污蔑了清白,身为祖母还不给她一个公道,叫她以后还如何治理下人?!
这么一想,就决定要好好弥补一番赵昔微!
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老夫人目光炯炯地看向徐云娇:“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必是有些奴才们看着微姐儿是才归府的,就不免有些捧高踩低,暗中挑唆生事,才闹出这么大一起笑话!”
“我看微姐儿就很好,虽然以前养在乡下,那是因为赵府的疏忽,不是她的过错!这孩子生于乡野,却很有志气,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像极了当年的相爷。”
徐云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野丫头竟然彻彻底底的把老夫人给收服了!
可是老夫人是府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是相爷,也不能反驳了她的命令。
于是便闷闷地应了一声。
老夫人很久不管理内宅,很久没有表现过雷霆之威了。
这时忽然发号施令起来,只见眉目如刀,两鬓生辉,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嫁赵府,还是那个杀伐决断的女主人:“以前的我就都不追究了,从今天开始,若还有谁敢借着什么由头,对微姐儿不敬的,不用禀明给我,直接打发了出去!”
“至于这个珍珠,巧言令色,挑拨主子,令姐妹反目,必是留不得了。”老夫人冷冷一哼,“一会子叫了人牙子来,把这背弃主子的奴才领走罢。”
竟是要拿珍珠开刀。
赵昔微目光一凝,老夫人真是爱惜孙儿啊。
到了这份上,仍是不肯惩罚赵承羽。
珍珠闻言,不住地叩头,哭泣着道:“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老夫人眉目一冷,斥道:“冤枉你什么了?不是你这奴才搬嘴弄舌,羽姐儿怎么会误会了微姐儿?”
“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徐云娇皱了眉,生怕事情连累到羽姐儿,当即就命令道,“去叫两个婆子来,现在就把这贱婢拖出去!”
“是!”
立即有两个婆子掀帘而来,提着珍珠的双臂,就要强行拉下去。
珍珠面如死灰,绝望地看向赵昔微。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求救,却立即有一团破布塞进了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全是“呜呜呜”。
悔恨的眼泪滑落下来,珍珠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正当此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婉转轻柔的声音响起!
“且慢!”
珍珠又惊又喜,睁开了眼睛。
赵昔微起身,缓步走到屋子中央,对着老夫人、徐氏、袁氏,都款款一礼,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
“老夫人,真正做错了事的人是羽妹妹,怎能让一个无辜丫鬟背锅?”
“老夫人慈爱,疼惜孙女,这是我们做小辈儿的福气。古人云,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现在羽妹妹做错了事,而您却因为疼惜她,而让她免于承担相应的责任,那么她必然会认为自己没有错,以后就会变本加厉酿成大祸,到时候想教导也来不及了。”
她的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几位长辈,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如果您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么做错了事,就要好好的惩罚她。让她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轻易犯错,如此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你!”赵承羽气得霍地就站了起来,怒道:“赵昔微你不要欺人太甚!是,我是误会了你,可是你把我打成了这样。”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崩溃地道,“还想怎么样?还要怎样!”
二夫人气得两眼一黑。
本来她就不打算得罪赵昔微,再加上错的是赵承羽,她更加不想再说什么。
现在见赵承羽这副样子,饶是再好的心里素质,那怒气也再不能压抑。
她一个耳光“啪”地扫了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道:“羽姐儿!我还没死呢,你就敢这样忤逆不孝!方才我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
“母亲!”赵承羽惊愕地捂着脸,那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您为什么打我?”
这一掌听着响亮,可是二夫人是卷起掌心打的,并没有用力,只是做足了样子给大家一个台阶下的。
但是赵承羽并不知道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
她只知道,自己被赵昔微打了三巴掌,现在又挨了母亲一巴掌,无论是心灵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二夫人看着女儿傻呆呆的样子,就恨不得一把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下去。
今日之事,摆明已经是输了,老夫人选择追究珍珠的过错,就是摆明了替她找替罪羊,给足她千金小姐的体面!
可这个榆木疙瘩却还不懂,还要继续跟赵昔微撕扯下去。
二夫人氏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野丫头脑子太聪明了,以赵承羽的智商,怎么是对手?再纠缠下去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了,乔家介绍的这桩买卖她还还没做成呢!
鸭子还没煮熟,随时都有可能会飞,怎么能任由女儿如此胡闹,毁了自己的大买卖!
这么一想,她越发的焦急,瞪着女儿严厉地道:“为什么打你?因为你没有礼貌!你是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姐姐大喊大叫?还不快给微姐儿道歉!”
赵承羽委屈、愤怒、伤心地看着母亲。
分明是这野丫头的不守规矩,可到头来自己的脸被打肿了不说,最后老夫人却一个字都没罚她,反而还怜惜她呵护她!
最心痛的是,连自己的母亲也向着她!
赵承羽扁了扁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抽泣着道:“我又没错,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她虽然没和柳树胡同的人来往,可她房里的柳妈妈有啊!难道不是她授意的吗?如果不是她授意的,那就是柳妈妈和那些人有来往!”
徐云娇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此事,只是被赵昔微这么一说,把脑子给搞糊涂了。
见赵承羽把重点又圈出来了,当即眼睛一瞪,道:“是啊,微姐儿,你说你和柳树胡同的人没有关系,那柳妈妈可是你房里的人,她为什么和柳树胡同的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