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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月,你可有解释的么?”
云宸翻看了一番书册,上面清楚的写明了他在这半个月内从药舍借出的药草,不光是名字,更有数量以及次数。
另外,不只有他,同样也有归墟的出借药草记录。
不过却并非如烛月所言,两人借出的草药并非全然一致,其中有好几种都是不一样的。
烛月为了撇开干系,眸光转了转之后振振有词道:“没有可以解释的,这些都是我家公子吩咐,我一个奴仆如何懂得草药分辨?”
脑子还挺好用。
凤未初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冷冽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就感觉到手掌被温暖覆盖,还使坏的故意在虎口轻轻捏了捏,侧眸瞧过去,对方却依旧是清冷高洁的做派。
“小猫崽为了他而笑?”内力传音,酸的要死。
凤未初耳尖咻的发烫,不甘示弱的回击,同样在他虎口位置捏了回去,却听得他一声尤为明显的倒抽气动静。
“怎么了?”离得近的玄岚关切询问。
帝墨幽摇摇头,淡声道:“有些累罢了,没事的,师父不必忧心……”
“你这小子,为师的酒没了……”玄岚耳清目明,如何注意不到他们小年轻的小动作,不着痕迹的换了个位置,低声提醒道。
帝墨幽淡笑着微微颔首:“知道了,不会差了您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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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是说,因为归墟与我有私交从而动了药草,是吗?”
帝墨幽上前走了两步,审视着看向烛月。
声音也不由得抬高了不少:“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那为何不知我的落霞峰上有着法阵?任何擅闯之人都会被困在里面。还有,我和她的关系,不止私交而已,下次开口,请慎重用词……”
“五长老,难道你们之间不知私交,更是交往甚密不成?”烛月不惧不避,退而求其次的反问道。
就像是恶狗一般的随意攀咬,逮谁咬谁。
先是拉着自己下水,药材登记册出现后又开始声称是自己主子指使,现在更是为了混淆视听而用了这种暧昧轻浮的词语故意惹人浮想联翩。
毕竟,这种语焉不详的两个男子之间的浪词舆情,可比这什么狗屁下毒的事情更容易让人多想……
“砰——”
烛月再一次被掀飞。
这次是云宸直接出手,整个人就如同破碎的纸鸢被狠狠砸在了大殿的墙壁上,冷声道:“一张嘴不干不净,如此品行的弟子怎配在我阙云宗!”
交往甚密一词,如此损人清誉的词汇,如何能出现在两个男子之间,简直就是污了耳朵。
“咳咳……”
烛月踉跄着站起身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将一口污血啐了一地。
一双眸子亮的吓人,死死的盯着凤未初帝墨幽等人的方向,笑的很疯:“怎么,难不成是被我这个贱奴给说中了吗?这么生气,可是想掩盖堂堂第一宗门居然这般藏污纳垢?”
“你这……”玄岚捏紧了手中的救护怒,愤怒将他眼眶染红了一圈,上前抬脚就要踹下去。
帝墨幽抬手一道金光给拦住,淡漠轻笑着缓缓开口:“师父,不必与不想干的人动怒。烛月,好名字,与烛龙此等为祸苍生的东西仅有一字之差呢……”
不知为何,感觉烛龙一词出现之后,烛月的脸色似乎白上三分,快要接近透明色了。
强撑着站起来的身子晃了晃,沾染着血迹的手按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刺目的血手印。
帝墨幽步步生莲靠近他,清冷华贵中又带着俯视的眼神,令烛月万分不爽。
但是他还来不及开口,就感觉到肩上一重,莲花香萦绕耳畔:
“烛月,或者你根本不叫这个名字。森罗塔我去查看过了,你们来阙云宗,究竟是为了找什么,我劝你最好早些交出来……”
帝墨幽蹲在烛月面前,单手压在他的肩膀,强大的威压笼罩住他,俯身在他耳边缓缓开口。
浅金色的双眸之中,冷意绝不比杀意少半分。
“森罗塔丢了什么东西吗?五长老。”烛月沾染着血痕的双唇,给这张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妖冶残破的美感。
帝墨幽闻言,忽然摊开手掌身形一晃,向侧边倒了过去。
凤未初一直注意着他,并且离得最近,所以抢在所有人面前第一时间搀扶住了他的手臂。
垂眸瞧着他掌心快速蔓延并且明显中毒的黑色丝状纹路,周身弥漫着森寒的阴冷之意。
帝墨幽顺势就靠在她肩侧,抬手迅速的封住了手臂以及心脉的多个穴位,扬声开口,语气中难掩鄙夷:“好心相劝,烛月公子居然在身上还带着这般阴诡之毒。如此阴险手段,属实令人不齿……”
帝墨幽的脾气,虽然清冷,但是从未在山门之中有过如此冷戾的语气,如今这一怒倒是颇有些雷霆万钧之势。
凤未初闻言,指尖的藤蔓长鞭咻然卷住了烛月的手腕,猛然一掀,将人再一次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还不等他爬起来,紧接着藤蔓长鞭之外,裹夹着一层赤红的雷光,重重的甩在他身上,劈头盖脸,将他低束的发髻抽的歪在一边,散乱在肩头。
剧痛袭来,烛月本能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脸。
可是他的手腕在下一刻就被长鞭卷住,将人拖了起来,然后被人单手扣住拧在背后,大力拧转了好几圈,只听得一声‘咔吧——’的关节碎裂声袭来。
还来不及惨叫,他的背上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心窝。
身体不受控的趴在地上,力道之大,身下的地面上都如同龟裂般的碎开,骨肉碎裂声清晰可闻。
凤未初单手提着他扭曲的手腕,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另一只手圈住帝墨幽的腰搀扶住他,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
她笑的邪气而张扬:“对于阴私耍滑之人,还是动手最解气。刚不是说我和墨幽有私吗?对,我们就是有私,你能奈我何……”
和这样的疯狗根本无需多言,只需比他更疯。
帝墨幽侧眸看了一眼恣意嚣张,张牙舞爪的小猫崽,眸色带笑,小声道:“抱歉,让小猫崽担心了……”
声音远没有刚刚的冷厉,更多了一丝破碎感的撒娇。
凤未初抬眼看向周围的其他人,一扫平日里的慵懒之态,眼神邪气而冰冷:“不仅有私,我还可以强取豪夺,只要他点头就够了……”
嚣张吧?嚣张至极。
尤其是看到殿内其他人五彩缤纷的脸色之后,她笑的更加张扬:“烛月是不是就是想要听到这个?嗯?我可以不管你来阙云宗要做什么,但是你的矛头不该落在我的人身上,更不该落在他身上,懂吗?”
就在局势乱成一团的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情况再次发生。
“宗主,不好了——”
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药舍弟子捧着一沓书册前来,双双跪地禀报道:
“禀宗主,我等在搜查烛月以及小归墟阁楼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卜测解析的东西,不止如此,还有这方墨玉匣,还请宗主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