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危险
“不行了……”
下一刻,血罗刹松开手,步履踉跄,扶住一旁的石柱,如虚脱般剧烈喘息起来。
“仙子,你没有感觉吗?”
喘息了一阵,血罗刹看向神色如常慕容羡仙,心有余悸。
刚才那种痛楚,忽如置身油锅,烈火烹煮;忽如置身雪地,冰霜侵袭;忽如刀兵加身,千刀万剐;忽如置身磨盘,被寸寸碾碎……不一而足,难以形容。
虽只有短短数息,血罗刹却如在十八重地狱中转了一圈,生不如死。
“习惯了。”
慕容羡仙从容道:“如果你日夜承受这种痛楚八百余载,想来也会习惯的。”
血罗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那短短数息,已让她如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生不如死,她实在无法想象,八百年的时间,慕容羡仙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继续吧,别耽搁时间,否则忏罪会重新进入本宫的眉心,功亏一篑。”慕容羡仙看向其他人,微笑道。
“我来。”崔秋元闻言上前,握住忏罪,向外拔出。
“嘶……”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痛楚真的席卷至全身时,崔秋元仍忍不住闷哼一声,全身青筋毕现,约莫比崔秋元多坚持了数息,崔秋元也忍不住松开手,退到一旁,擦着额头的冷汗。
崔秋元之后,曲琅嬛上前,但十数息之后,也败退下来。
三人之后,自然轮到了叶青,叶青也没犹豫,上前握住忏罪,向外拔出。
瞬间,一股可怕的痛楚,席卷全身。
不过,身为炼体武者,他经历、承受过的痛苦,比之这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尚且在他忍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随着忏罪拔出,那种痛楚愈来愈剧烈,也愈来愈可怕,不仅是肉身,就连神魂亦有被撕裂之感。
若仅如此,倒也罢了,关键是那根看似纤细的桃木钉,却似重逾万钧,以他如今的体魄,搬山挪岳是有些夸张,但千百均之物,却不在话下,偏偏却无法一下子将忏罪拔出来。
数息的时间,方也
才拔出分毫。
“嗯?”
忽然,叶青挑了挑眉,神情似乎微有变化,但一瞬即恢复正常。
再坚持数息,叶青踉跄退了开去,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咳咳……不行了,不行了……”
咳嗽了两声,似是才缓过神来,叶青摆了摆手,虚弱道。
崔秋元、曲琅嬛和血罗刹看着地上的叶青,又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血罗刹、崔秋元、曲琅嬛和先前一般,依次上前,拔取忏罪,最后再是叶青。
如此反复了十数次,慕容羡仙眉心那根忏罪,已被拔出了绝大多数,马上就要大功告成。
与此同时,崔秋元、曲琅嬛、血罗刹、叶青四人,已尽如虚脱,脸色惨白,目光涣散。
“嗯?轮到我了吗?”
见曲琅嬛再度松开手,退了回来,叶青如梦游般,目光涣散,站了起来,来到慕容羡仙身前,握住忏罪,向外拔出。
与此同时,叶青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而他身后,崔秋元、曲琅嬛、血罗刹皆冷笑一声,继而崔秋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青身后,五指如勾,森森如白骨,插向叶青的头顶。
“白骨神爪”
摧敌首脑,如摧腐朽,是谓白骨神爪。
白骨神爪,最擅攻坚破难,专用于对付体魄坚韧的炼体武者,可轻易破开对方之肉身体魄,杀人于寸尺之厘。
他知道叶青是炼体宗师,体魄强横生命顽强,寻常手段很难一击毙命,所以他特意用了白骨神爪,对准的对方的头顶,为的就是一击毙命,免生后患。
他之所以杀叶青,或者说他们杀叶青,原因很简单:一来叶青来历莫名,不如他们三人知根知底,留着绝对是祸非福;二来少一个人,他们就能多得一份机缘,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慕容羡仙说这里有很多珍奇宝物,机缘造化,但机缘与造化,谁又会嫌多呢?
所谓大富大贵面前,人人小肚鸡肠,机缘造化面前,人人心狠手辣,即是如此。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三
人就达成了共识,不用言语,未用意识,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毕竟都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老狐狸,谁又比谁笨呢?
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一来是忌惮叶青的实力,二来嘛既能利用叶青来帮他们拔取忏罪,又能削弱其实力,一举两得。
而他们呢,先前每次在拔取忏罪之前,看似用尽了全力,但实际上只是演戏罢了,每次都保留了大部分实力。
现在呢,距离拔出忏罪,只有一步之遥,而叶青业已十分虚弱,意识迟钝,拔取忏罪时估计也无暇他顾,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看着近在咫尺的叶青,崔秋元眼底的冷笑愈盛,可就在他的白虎神爪即将落在对方头顶时,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叶青的头忽然向后仰了一下,崔秋元的五指,正好擦着叶青前额头皮落下。
崔秋元错愕了一下,就是这一错愕的功夫,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崔秋元就算再傻,也明白他们的计谋被识破了,迅速抽身后退,可却没有抽动,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压在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之下,而他的力量,在那座大山之前,宛如蚍蜉撼树,是那般的渺小和不自量力。
“他也在隐藏实力?!”
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他们在演戏,隐藏实力,对方也在演戏。
他们把人家当傻子,而人家也把他们当傻子。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左肘,向后顶出,他周身的罡气,脆如纸张,被对方一肘撞碎,顶在他的心脏上。
“啪……”
崔秋元的身体,宛如水囊,轰然炸裂。
这具身体,乃崔秋元刚以神通凝聚不久,还比较脆弱,再者那一肘所蕴含的力道,磅礴无比,别说是现在这具身体,就算是先前的身体,也不见得能抗住。
“你究竟是何人?”
身体炸裂后,崔秋元的阳神浮现在半空中,俯视着叶青,目光愤恨。
短短数日之内,连续两次阴沟里翻船,被人毁了身体,他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