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又对造纸术做出了改进,他没把之当成什么大事,回去呼呼大睡去了。关羽又睡不着了。如果说之前,色泽暗沉的纸,只是比普通乡间的纸细腻坚韧,好不了太多的话,那么,去掉草木灰直接用纯净的氢氧化钾固体之后造出来的色泽白皙的纸张,就不是好一点半点,而是直接超出了寻常纸张太多的精良纸张。好纸当前,关羽可不只是一介武夫,关羽熟读兵书,尤甚好春秋,乃十足的一个文化人,文化人对纸尤其对好纸有多热衷,关羽就同样对纸有多热衷。于是当又是一夜过去,当李孟羲清晨起床到了正厅里的时候,他又看见,关羽仍早早的在忙碌了。如以往一样。“关将军,早啊。”李孟羲朝关羽问好。当李孟羲熘着墙根走到矮几处,他看到了矮几上放了一叠纸,一叠算得上色质发白的纸。李孟羲惊讶的看向关羽,“关将军,你又一夜未睡?”“未曾。”关羽说到。李孟羲不由匝舌,如果没猜错的话,关羽可是三晚上没睡了,三晚上,也能扛的住。李孟羲对关羽充沛至极的精力是无比的佩服。此日,为腊月二十了。在李孟羲这边造纸大业如火如荼之时,巨鹿县东南,广宗县内。大雪茫茫之际,张飞领着一部狩猎队边猎边走,足迹已到了广宗境内。天极冷,冷的张飞都卸了铁甲不穿了,身上只穿了厚衣御寒。正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正紧赶慢赶的走着,远远的忽然看见张飞一伙,再驻步往这边看了一眼,抬头看到风中招展的【张】字大旗,那人一喜,赶紧跑了过来。张飞远远的就看见了有个人过来,待走近,那人说,“三将军,我等奉玄德公之令,特奔走救济乡人。我等所携粮食已尽,可前方村中,尚有饥民百余,敢请将军,接济一二!”好嘛,打秋风打到张飞头上了。张飞瞅着这人瞅了半天,眼见这人身上着甲,腰间悬一葫芦,打扮七成像军中医官。张飞便想,他对医官道,“粮食没有。有鹿,刚打的鹿,要么?”好嘛,既然吃不起饭,那为什么不吃肉。要米没有,有鹿肉,鹿肉行不?鹿肉还不是一般肉,乃是极高档奢侈的美味。——广宗东召乡西魏村,村中饥寒交迫的村人有百十多人。两天前,来了一人,说是涿州刘玄德麾下军医,那人来了,先是给村人看病,然后又讲随身携带的粮食煮了一大瓮稀粥,粥虽稀,也不多,可人人分得了一碗。村人得接济了几顿粮食,得以暖食数顿。到今日,军医说去找些粮再来,一早就出了村,半天不见回来。村人们或以为军医此去一去不回了,或以为军医得几天后才回来,没想到当天军医就回了。跟随军医的,有张飞,还有士卒几人,张飞肩上搭着一个麻袋,扛着半只鹿,大摇大摆的到了西魏村。到了村里,一眼没见着人,张飞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耐的一声吼,“人呢!”吱呀~门响,边上小院子的门开了,一年迈句偻小老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迷瞪着眼探头来看。张飞一看到人,便扯着嗓子对老头道,“你村人呢?都叫叫,过来!”张飞嗓门天生就大,又长的凶恶的很,他这一声喊,吓得老汉一个支愣啪的关门缩了回去。张飞并不是强人匪盗,乃是送粮来了。张飞的信誉远不如军医好使,军医领着张飞进村,挨家挨户叫人,村中之人见了军医,竟然不怕,鱼贯而出。当此时,军医一个小小的医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竟然有如非比一般的号召力,高大威勐的张飞还有数名精悍甲士,在此刻也全被军医比了下去,张飞愣是被军医比成了扛肉的苦力,村人簇拥着军医走,冷遇了张飞。小小一普通军医,便能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由此可见,义军派遣军医下乡的举动有多高明。穷乡僻壤,两不相识,乡野村民能信服一个外来军医,如何不能信服涿州刘玄德?信誉已立,来年开春大起屯田之时,百姓又焉会还有抗拒之心。到村中大户家的屋舍,就在大户家院子里,支起了一口大瓮,张飞自顾自的把带来的半扇鹿剁了,然后鹿肉连骨带肉丢到瓮中,再放了盐,大把的盐连放了两把,接着烧火煮了起来。整个过程,从支锅烧火到把肉煮熟,张飞一下没搭理周围围观的村人。肉熟了,张飞拿刀子插起一块肉,大快朵颐的啃了起来。四周老幼相扶满脸菜色的村人,眼巴巴的瞅着张飞狼吞虎咽的吃肉,一片咽口水的声音。处众目所视之中,张飞心安理得的吃饱喝足之后,袖子一抹嘴,朝旁边招手,“军医,过来!”军医赶紧上前听命。张飞用力狠拍了军医肩膀一下,手指着大瓮说,“半扇鹿都在这,给你了,你看着分。”之后的事便是,军医将半扇鹿肉分给了村中百多口人,村人接连受到了涿州义军的接济,对涿州义军恩感肺腑。与此同时,刘玄德部。刘备带着千余车钱财往涿州回赶,已将出河间郡。纷扬的大雪之中,在前为前驱的刘玄德在大道上遇到了一外出拾柴老人。那捡柴老人把拦住了路,问刘备要篓子不要。天寒地冻的,刘备只当老人艰难,以为老人是想卖了篓子换点米粮度日。刘备下马,朝亲从到,“来,拿钱来。”亲从递上一个小小的钱袋。刘备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钱,走上前把钱塞到老人手中。“老叔,这篓子我便买了,雪大,你早些回。”说罢,刘备想了想,又问亲从要了几个饼子硬塞给了老人。然后,刘备便舍下了老人匆匆离开了。行军要紧,天又冷,刘备是一刻不愿耽搁在路上。直到和卖篓老者的分别很久之后,在前领路的刘备突然反应过来,他本还有些疑惑为何这老者要过来卖篓子,刘备突然明白了过来。定是之前,去讨黄巾半路上,之前游骑商队有四处求购物资,当时篓子也在采购之中,定是这老者之前有把篓子卖给过游骑商队,故而此番道旁相遇,老者便主动迎上来了。刘玄德不由回头向后看去,身后是漫长的淄重队伍,早已不见老者身影,刘备不由一笑。所谓所到之处,仁义传遍,前番大军行军过境,沿途虽未行什么义举,但四出的游骑商队纪律严明,买卖公道,又出价丰厚,当时仁义未行,却至少把涿州义军的信誉立起来了。要不然,百姓见兵马,躲还来不及,哪里敢凑上来拦路。也就是见了刘备旗号,那老者才敢试着上前交涉。再说卖篓的那老人卖了篓后便往家走,在一旁,涿州军的淄重车队一车一车的过,两下各走各的,毫无打扰。老人看着不见尾的车队,他心里说,看这阵势,估计打了大胜仗了吧。想到这里,老人忍不住往路中中间走了走,拦住一兵士,问,“军爷,任们是打胜了?可把黄巾撵走了?”被拦住的兵士不屑一哼了一声,“自然胜了!黄巾?哼!何止撵跑了,俺们把黄巾灭了一干二净!”屡屡打胜仗的军队,果然是对士气有加成的,想这个兵士投身义军还不足一个月,其本身也是黄巾军,还是个黄巾俘虏,可投了义军之后,连连大胜,以至于说起与黄巾战事,这兵士都忘了自己曾是黄巾军一员,不仅如此,他还狂傲的不行。卖篓的老者听到涿州军果然打了大胜仗,老脸上一脸笑意,胜的是涿州军,胜的是刘玄德,老人替刘备感到开心。老人手里紧攥着一大把钱,揣在怀里的饼子揣的的更紧了紧,往家走,老人脚步都轻快了几分。遇到涿州军的人,总有好事,一个破篓子,卖了许多钱,还有几个饼子。老人能不知篓子的价?素不相识,又非亲非故,刘备多给了钱又给了饼子,此义举,老人心里念叨了回家一路,这涿州人,仁义呐。成了,涿州义军不仅将信誉散播了出去,这下连仁义之名也传了下去。远隔百千里,行军在河间的刘玄德,远在巨鹿郡四处奔走的军医众人,他们行使着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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