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杰森正在对最终机器上的送奶超人上下其手，像是瞎子给人算命时摸骨一样，摸遍壮汉的全身：“不光脸长得一模一样，就连骨骼的形态都和我记忆中完全一致，这就是超人吧？”

    为了保险起见，丧钟在路上就把送奶超人的四肢全部卸了，很多人有自愈能力，可以长出被砍掉的肢体，但对于脱臼这种中间情况，则是自愈无法应对的。

    毕竟肢体还在那里，只是关节处脱开了，身体和大脑会自动判断并不需要新的肢体，自愈能力不会发动。

    作为一个自愈能力者，苏明拿表弟做过很多次实验了，已经充分验证过这个理论。

    当然，为了防止送奶超人反抗，佣兵还在回到蝙蝠洞之后，用现有的材料，打造出了一副铅制的眼罩，以及一副钷金属制造的口罩。

    四肢全部脱臼，双眼和嘴巴都被堵住，只靠躯干和生物力场的话，送奶超人可不是卡拉的对手，更别说他身上还缠着真言套索呢。

    “目前还不能确定，杰森。”苏明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俘虏，又抽了一口烟：“我原本比较倾向于他是被空白制造出来的‘演员’，但目前他表现出的很多东西，都让我怀疑他是我们那条时间线上失踪的那个超人，只是经过了洗脑改造。”

    让苏明这么想的主要因素，是牛奶。

    一个具有超人同款超能力的疯子，他完全可以从事任何职业，为什么送的东西是牛奶？

    送外卖披萨，送有线电视安装，送家庭保洁服务，疏通下水道，都完全可以达成相同的效果，那就是进入客户家里，然后完成杀人桉。

    他本可以成为送报超人，有线电视超人，草坪修剪之神，但却偏偏都不是，唯独是牛奶。

    那么牛奶的特征是什么？

    首先它是白色的，‘空白’呢？如果她真的曾经被超人目击过的话，顾名思义，她也大概率是白色。

    空白可以理解为空无一物，而DC宇宙的属性是个美漫的世界，在漫画书中的‘无’，也就是一张白纸。

    其次，牛奶是一种液体。

    液体代表着不定型，难以捉摸，难以把控，而天朝有一句老话，叫做覆水难收。

    但在量子学领域这句话不一定成立，在物理学界有一个实验，叫做‘让洒出的牛奶回到瓶子里’，这是一种通过量子来影响时间流向的假说。

    这个实验可能不如‘薛定谔的猫’更有名，可‘牛奶倒流’则是人类对于时间和熵理论的研究。

    实验是通过撤销波函数的传播来验证这一理论，物理学家们通过波函数的数学结构描述了一个系统的状态，这个函数可以呈现出所有可能的状态。

    比如存在的可能位置、特定时间处于相应状态的概率等，在这个模拟中，哪怕是量子这个最小的粒子单位也不会例外，波函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展开。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形容，就好比当你等待一小时，会比等待五分钟的时候，粒子逸散的位置距离更远。

    首先通过量子计算机模拟单个粒子，让波函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向池塘里的波纹一样展开。然后在量子计算机中编写了一个特定算法，正是这个算法对波函数的每个分量时间演化进行了逆转，就像是卷尺缩回自己的盒子里，将后来产生的波纹拉回到创建它的粒子中。

    在这个实验中，科学家们似乎实现了无视时间的粒子流动方向，对于单一环境中的熵也并没有增加，正如完成了洒出的牛奶返回瓶中一样。

    也就是苏明一直在默默准备着对付曼哈顿博士，准备了一大堆备用计划，否则的话，他还真不一定会去研究量子理论，就更别说是知晓这么一个‘洒牛奶’假说了。

    而量子，则和曼哈顿博士以及空白都有关系，这么一来，送奶超人没有去送桶装水或者桶装果汁，偏偏是牛奶，这可能是某种暗示。

    最后一点，就是送奶超人把牛奶分给被害人们时说的话。

    他希望别人向他求助，希望别人感谢他，希望他们和他交流说话。

    这个线索比较隐蔽，因为要考虑一些心理学的因素，那就是——当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的时候，他就越是希望获得什么，在无法从自身获得时，就会转而寻求从别人哪里获取。

    假定说有一个人十分丑陋，他又没钱去做整容手术，那么他的自卑心理就会希望有人可以帮助他，这个愿望无法实现后，则会开始幻想。

    比如说天上掉下一个XX系统，发个新手大礼包，把他变成超级帅哥，这都是很合理的，因为人类的所有神话，其实也是以前的YY故事。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会幻想有神秘且不可知的存在能够做到，这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和心理调节，被称为——希望。

    而人类只要有希望，就能忍受很多痛苦，很多磨难，哪怕那份希望只是虚构的，甚至是自我催眠。

    综上所述，送奶超人其实是在向别人求助，在感谢别人，想要别人和他说话。

    第一项和第三项好理解，但为什么送奶超人会想要感恩，这是一个问题，最好是从牛奶超人的脑子里挖出来。

    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给队友们讲了讲，大家都陷入了思考，空旷的蝙蝠洞里，只有钟乳石之间那些蝙蝠发出的声音。

    “我想说的东西你都说了。”穿着红裙的哈莉最直接，她走到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咧咧地吃起了手里的蛋糕：“所以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个送奶超人在我看来就是你说的状态，嘻，蛋糕真好吃。”

    她和戴安娜的性格不一样，并不喜欢时时刻刻都争强好胜，她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才有劲头。

    比如和别人比谁更时髦，比谁杀的人多，比谁更会做蛋糕。但比赛破桉这种事情，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还不如回家撸猫。

    “送奶超人，真的是我们失踪的那个超人么？”戴安娜看着被卸掉四肢，蒙眼捂嘴的俘虏，她扯了扯手里的套索：“先想办法把他叫醒，发动套索来讯问他，实在不行......”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苏明知道她目光中的含义。

    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绞杀了，可是吃别人脑子来获得记忆的手法，会不会影响健康和大脑功能，这谁都说不好，毕竟人体中最复杂的器官，就是大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