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剑缓慢刺来,红衣女子竟然躲也不躲,提剑也缓缓地迎了上来,眼看着剑尖就要碰到剑尖,突然女子弯身一剑,剑走偏锋,反刺向了令狐冲的丹田。
令狐冲暗惊道:“呀呀呀,这正是我这一招华山剑法‘苍松见客’的破解之法,下腹是我唯一的破绽,这位小师妹居然看出来了,呵呵,这一招‘青尼问路’足见功底,没想到这位师妹的恒山剑法如此了得。”
心下暗暗佩服着,令狐冲好像并没有将对方这一剑放在眼里,也出了同样一招“青尼问路”,反刺向了对方的丹田。
红衣女子的破绽也在丹田之处,只是男人们不好发现,就是发现了也好意思下手。之所以令狐冲会下得去手,是因为他还没有恢复红尘记忆,还没有男女之间的羞耻感。
这样一来就要以快对快了。比快,当然令狐冲剑法更快了,他后发先至逼红衣女子变了招法,
一招过后,二人各自舞起了一套剑法来。这第一剑就是十小招,二人瞬间变成了配合舞剑了,居然双剑合璧了起来,两个人翩跹起舞,只是没有旁人能看得,若是有,定会看得一对心有灵犀的情侣在一起舞剑,美不胜收。
应该是不是舞剑,剑舞更加确切。
剑舞,是江湖上最默契的一种舞蹈。
在令狐冲的引领之下,两把宝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远远地看上去,两把宝剑好像是在空中有意画着一个圆弧,而各自的破绽刚好被对付弥补掉,最后,两把宝剑正好剑锋对剑锋,剑背对剑背,在半空中相遇,二人身体也是顺着宝剑的剑式同时侧身,从面对面变成了背对背。
红衣女子靠在令狐冲宽阔的肩膀,激动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她轻声喊道:“冲哥,我们再来!”
因一心想将这套剑法舞完毕,红衣女子不舍得离开了心上人,刺出了第二剑来。
这一剑红衣女子有意加大了功力,点出了九朵剑花来,而这一次也换成了她引领着令狐冲跟随。
令狐冲看得明白,很自然地跟着舞出了第二剑来,这一剑他也同样点出了九朵剑花,但他这九朵剑花可不是攻敌,而是有意护住了红衣女子身上的九处破绽。
此时此刻,令狐冲和红衣女子好像是共同在御敌似的,他们的敌人就是前面的空气。
这哪里是说好了比剑呀?红衣女子引领着令狐冲舞的是“冲盈剑法”,而且对这套双剑合璧的剑法,她居然是手到拿来,甚是熟练之极。
令狐冲和红衣女子很快就陶醉在这套双剑合璧的剑法之中了,二人眉目传情面带微笑,一会儿背靠背,一会儿面对面,一会儿手牵手。两把宝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宝剑越舞越快,最后舞成了一个圆弧,将两个人全身罩住了。
一套剑法让令狐冲眼中再一次含上了儿女情。
这套“冲盈剑法”,当今江湖之上只有两个人能舞到如此之默契,那就是令狐冲任盈盈小两口。
令狐冲是实实在在的活着,但红衣女子又是谁呢?
为何红衣女子始终在令狐冲面前自称“妾身”呢?
这一套剑法招式不多,共四大招四十小招,大约一个时辰过后,二人珠联璧合、行云流水一般舞完了最后一小招。
令狐冲收了宝剑退出圈外,他震惊自语道:“呀呀呀?这怎么可能?我怎会和一个陌生女子,合练完毕了一套这套剑法呀?这套剑法也只是黑木崖上用过一次的呀?”
一双诧异的眼神落到了红衣女子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她那一双明眸上,令狐冲摇头暗道:“不对,其他的像,就是这一双明眸不像。”
“姑娘,请问你怎会这一套剑法呀?”令狐冲开口问道。
红衣女子眼圈一红道:“冲哥,妾身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套剑法的。唉,本是比翼双飞燕,无奈阴阳两相隔。”嘤嘤嘤嘤!
说完,红衣女子难过地侧身抽泣了起来。
令狐冲最看不得女人哭了,这一哭,他一时也没有领悟红衣女子最后一句“本是比翼双飞燕,无奈阴阳两相隔”话的含义。
突然间,令狐冲的大脑中再一次浮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来,那女子正含泪对他说着:“冲哥,盈盈陪你去黑木崖,陪你去赴这一场鸿门宴,大不了我们夫妻死在一块。”
接着又想起了另外一段回忆,在情花谷里,红衣女子含泪对着令狐冲说道:“冲哥,人非雁,莫轻生,你是做大事之人,有很多大事要等你去做,盈盈我先走一步了,夫君你可千万莫做傻事呀。”
说完,红衣女子飘向了天空。
“盈盈你别走,别离开我!”令狐冲大声喊道。
这么喊着,令狐冲瞬间回到了现实之中,好像那个红衣女子从天下又落到了他面前似的,令狐冲激动地大喊起来,“啊,盈盈,你是盈盈,你是我的爱妻盈盈。”
红衣女子流泪不答。
“冲盈剑法”舞完之后的效果是让令狐冲瞬间想起了很多,他一把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激动地问道:“盈盈,你是我的爱妻盈盈,是吗?”
红衣女子使劲点了点头,她喜涕而泣,扔下了手中的竹剑,一把抱住了令狐冲,眼泪涔涔而下道:“嗯嗯嗯,是是是,我是盈盈,我是任盈盈,夫君你真的记起了奴家了吗?”
令狐冲泪水横流,也使劲地点头应道:“嗯嗯嗯,是是是,是的,我想起了,我全想起来了,我想起了,你我夫妻在孤山梅庄吟诗作赋弹琴练剑,想起了你我在恒山合创了这一套冲盈剑法,想起来了一起去黑木崖赴宴,想起来了情花谷一起快乐的日子。”
令狐冲瞬间恢复了对任盈盈的大部分记忆,但他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任盈盈已经离开了人世。
紧紧将任盈盈抱在了怀里,令狐冲很快就泪如泉水一般了。依偎在心爱的夫君怀里,任盈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令狐冲必须恢复对她的全部红尘记忆,只有这样接下来才能救他的性命。
记忆失去再重新找回,真是比登天还难。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知道这有多难,她正在努力。
任盈盈擦泪嫣然一笑道:“冲哥你能记起盈盈了就好,如此奴家的努力也算没白费,这真是太好了,感谢观音菩萨,阿弥陀佛!”
此时的令狐冲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他温柔地说道:“盈盈你笑起来真是美极了。”
说完这句话,令狐冲想吻一下心爱的妻子,他瞬间动了情,突然头顶正中心又被阵深扎了一下。针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长,扎地也越来越深、越来越痛了。
“哎呀,痛呀!”
令狐冲头痛欲裂,抱头大喊了起来。
这不是最坏的,针扎痛的厉害,但时间毕竟短瞬之间,但过了一小会儿,另一种更大的剧痛便在一些袭来。刚才是一根针,这一次是万箭穿心。
“啊啊啊啊啊!”
疼的令狐冲忍不住直接大叫了起来,突然听得心口处“啪”的一声响,坏了,“内关穴”被彻底冲开了。
“哎呀,不好!”
令狐冲惊恐地大喊了一声,他是一口气没有憋住,口中一咸,“哇”的一口鲜血涌到了嗓子眼,好在令狐冲快速掏出一块紫色的面纱捂住了嘴,那一口血将紫色的面纱瞬间染成了红色。
紫变红,本也分不清楚。但令狐冲吐血却是不争的事实。
任盈盈被吓的是花容失色,她颤颤道:“啊,冲哥你……你……你……”
任盈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给心上人擦着嘴角的血迹,只好如实说道:“冲哥,这绝情毒和那无情毒的原理是一样的,你人还是不能动情的,一动情就会毒发,知道吗?”
令狐冲点头应道。“是是是,我知道的,我心下明白的很。”
“那为妻扶你回屋休息吧?”任盈盈温柔说道。
令狐冲一向最听任盈盈的话了,他点头应下。
又被冲开了一道穴道被,令狐冲一下子又减去了好多的内力,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之后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令狐冲迷迷糊糊听到一女子在一旁哭泣的声音,还模模糊糊听到那个女子在喃喃自语小声说着什么。
女子自言自语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令狐冲的听力毕竟好的出奇,好奇心让他假装熟睡,偷听了下去。
但听得那女子说道:“冲哥,你也许还不知道?你只剩下不到十天的生命了,妾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你,只能尽力而为之,呵呵,最坏,大不了我们俩一起死去就是了。”
“啊,这不是盈盈的声音。”
令狐冲不敢睁眼睛,为了继续偷听下去,他只能继续假装熟睡。
但说话的女子已经不是任盈盈,她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