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杨雯的孩子出生后,是个女婴,模样十足她的漂亮妈妈。
女婴跟母亲姓杨,白鹤鸣替她改名“玉凤”,让她成为人中之凤,她就是日后武林第一美人。
大情大爱的白鹤鸣发誓,除杨雯之外,终身不再考虑男女私情。这样,白鹤鸣既成了杨玉凤的养父,又是她的师傅。
这个情比金坚、热血柔情的汉子,习惯将自己研学武功,与感情的历程,都记录下来。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转眼间,杨玉凤已亭亭欲立了。
这天,白鹤鸣外出卖布,杨雯忙着积布,杨玉凤去师傅房间清洁看到后,杨玉凤这才明白:
恩师一直不允许自己杀尹强的原因,是不想让她亲手去杀自己的生父。
另一件事,令杨玉凤感触更深的,对男人更加爱恨参半的事。
她与师兄洪锦南的关系,至今仍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杨玉凤十七岁那年,她和师兄洪锦南奉师命出去办事。
回来时,两人经过云南著名“云、雪、峰、溪”,四大奇观齐集、挺拔峻秀的苍山。
两人见时间尚早,一起登上苍山去游玩。
乳白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山峦,在闪着雪岭,倒映异彩的草坪下。
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从草尖坠落。
叽喳啁啾的小鸟,在四周树木葱翠、轻烟薄雾出没的枝叶之间,蹦来跳去,淙淙的溪水像弹着清脆悦耳的旋律。
两人并肩缓步,慢慢流连,杨玉凤靠着洪锦南,眼波流转,突然,低掠云鬓,欲言又止。
洪锦南越发见杨玉凤,不仅秀外慧中,欺花胜雪,而且文武全才,爱意更浓。
只可惜,杨玉凤纵情山水,留恋江湖,鄙视权贵,反对自己走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仕宦之路。
想到杨玉凤多次反对自己报考武科举,洪锦南不觉微微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人生百岁譬如朝露,难道你不想我考取功名,为国为民作一番事业,落得个封妻荫子么?”
“难道你还想当官?你父亲也是从六品官员呀,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你当兵立功,差点连命都送上了,朝廷对你又怎么样?你还想替那个是非不分的庸主卖命吗?”
洪锦南想起自己坎坷的人生,他本是广东人,父亲原是翰林院编撰,不肯与权奸同流合污,结果被害得家破人亡。
倘不是一个侍婢冒死相救,带着自己一路求乞,到云南后,又幸得师尊收留,才得今天。
洪锦南每想到,自己的戎马生涯,就更伤心。
自己为保家卫国,在火和剑里出生入死,反而成了钦犯,在每想到此,他不禁一阵心酸。
洪锦南想到,父亲的不幸,乃权奸欺君妄上所致;自己的挫折,是同僚嫉妒争功。自己毕竟吃大明王朝饭长大的,若因自己一家的恩怨,而对整个朝廷对立,岂不是太过不智?觉得杨玉凤的言论,太过激了。
洪锦南有点不高兴地说:“我若挟私愤逃移异国他乡,人离乡贱,外国人会视我这个大明国人为上宾吗?我如今还未有归隐泉林的条件,我还是想从哪里倒下,从哪里站起来,岂不更好?”
杨玉凤俏眼一转,道:“我知道没人能改变别人,我也不例外,但倘若朝廷有道,怎么宠信严嵩父子?让他贪赃枉法,上下其手,铁桶一样,挖空朝廷,鱼肉百姓。你怎么非得留恋着个名利圈、是非涡、生死场?”
洪锦南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总不能为抓几只鸟,而毁了一片林吧?长江水清,能灌溉两岸的田地;黄河水浊,也能灌溉两岸的田地,能偏废浊,偏用清吗?”
杨玉凤道:“越国的范蠡、西汉的张良,在天下大乱时,出来安邦治国;天下太平时,潇洒归隐泉林。你为什么不学学他们呢?如今外有南倭北虏,内有严嵩专权,满朝官员遇事昏聩,随声附和者多,试问,你还能站得住吗?”
洪锦南慷慨激昂道:“我既然以身许国,当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杨玉凤叹一口气,道“所谓人各有志,,我不想再争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