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体健康与自然环境有密切关系,自然界各种因素均对人体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如气候、声音、饮食习惯等。但是,人也有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这种能力的大小因人而异。当人们由于改变了地理环境而发生的身体不适,如食欲不振、精神疲乏、睡眠不好,甚至腹泻呕吐、心慌胸闷、皮肤痛痒、消瘦,皮肤出现红斑、痘痘等俗称为”水土不服”。这种情况在旅途中非常多见。如从平原到高原,由于空气稀薄,气压下降而出现的不适;从南方到北方,由于温度、湿度的改变而产生的不适;从乡村到城市,对噪音、灯光和环境不适应而出现疲乏、失眠等等,均属于水土不服的症状。
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的皮肤、黏+膜以及与外界相通的腔道,都有细菌、真菌等微生物存在,这些菌群互相依赖,互相制约,彼此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维持着人体与外界的平衡,这些正常菌群对人体不仅无害,反而有益。它们促进食物消化,而且抑制致病菌繁殖,这在医学上被称为生态平衡。
当人们外出时,由于生活环境使正常菌群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机体各部的正常菌群在种类、数量、毒力等方面都会发生变化,有些平时与机体共存的致病菌由于得不到制约,就会使人得病,而那些平时正常提供营养物质、帮助消化吸收的细菌也会受到抑制而减少,从而出现“不服水土”的症状,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菌群失调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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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史考特桑玛斯站在城墙上最高的地方,解开胸口扣子,任寒风吹拂。亲卫们早已见怪不怪,只留了两个人在远处看着。他们都知道,在元帅思考问题时,决不能去打扰。
白头鹰从亚斯坦特国王处领取任务,他的胜利自然也是亚斯坦特的胜利,但史考特却高兴不起来。诸神在上,他虽然对白头鹰近乎独揽全部声名是有些不满的,但他不是因此而不高兴。他更头疼眼前的问题:士兵们出现极严重的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气温、空气湿度、水质……也许只要有一点儿小小改变,那就能折腾得人死去活来;奥尔奎拉的环境本就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变成尸骸湿地后更是变本加厉,连活人都住得不舒坦。这就是军医对目前重大问题给出的解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不止亚斯坦特人,就连几个国家的联合军队也集体水土不服,谁也没落得了好。
由于各国都是第一次进入死灵乐园进行长期作战,没有任何经验和参考资料,因此在应对上也没什么好法子。每个士兵都配备了“改良版净化面罩”,饮用水也用活性炭净化,努力把水土不服的发生率降低,仅此而已。
除了原住民,冒险者似乎也发生了类似症状,等级或体质低的人都遭了殃。医师们花了好多办法也不起效,“活力药水”也一样没用,牧师的、似乎也无能为力,唯有医师与牧师联手才能让人渐渐摆脱水土不服的状态。这在水土不服中是非常罕见的,不过只要确认不是疫病就好。要知道六月阳光当年就试图以瘟疫感染整个奥尔奎拉,人类不能不有所防范。
不过,这当中有一个非常隐晦的疑点,让史考特陷入深思。之所以说隐晦,那就是以“邪眼”之能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而这个疑点说不定就指向最后的答案。夜色中,元帅的双眼在闪烁。
他忽然全身一震,强大的气势惊得好多士兵从床褥中弹起,以为是敌袭!城下立刻打起火把,制止了可能的营啸。现在多**队汇聚在一块小地方,要是哪家发生营啸,带来的危害很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
然而史考特没有理会杂牌军们,只是激动地冲到一个亲卫身边,狠狠抓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了,这根本不是水土不服!给我联系白头鹰!”
在元帅的威压下,亲卫脸色青白。他赶紧传令,让同僚拿出魔法通讯器。可是指挥部传来的答复让他们心里一凉:白头鹰……下线了。被敌人视为永不下线的他,在晋升为战争大亨的当晚,竟然下线了。
然而史考特不是普通角色,自然有决断力,不需时时依赖别人。他睁着一双邪眼,语气冷肃:“给白头鹰留言,雪有问题。第二天一早,全军撤出奥尔奎拉。”
亲卫们差点就喊出“什么”来了:明明胜利近在咫尺,元帅居然说放手就放手?不争名是也就算了,可元帅明明和白头鹰签订过协议的,一旦撤军,就将白头鹰的后背暴露给外国联军!然而亲卫们始终没有说出任何反对意见,只是默默地将命令传达到位。
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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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时分,白头鹰上过一次线。他的在线时间完全没有规律,其作息时间自然也不可能规律,因此他依旧一副呵欠连天的模样。他自然是收到史考特的留言的,他也相当谨慎地对待这条留言。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撤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夜晚撤退更是如此。他需要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行动,因为他只相信逻辑,而不相信直觉——虽然有时候逻辑与直觉会高度一致。他在等冰雪的检验报告出炉。这就是美国人的作风,从食品、药品到人造卫星都得有个检验过程,必须走程序。
对于诡异的水土不服事件,白头鹰比史考特要更快发现其中蹊跷。假如真是水土不服,为什么先行进入尸骸湿地的亚斯坦特军会与迟了几天入境的外国联军同时发作?发作时间还和下雪时间一致?的确是傻子都看得出有问题!这难道就是斯考尔的战术吗?其原理又是什么?
这时候白头鹰有种无力感——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无力感”!他急切地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却有层迷雾缭绕眼前。他思考了三十分钟,最后他折断了墨镜,以快马赶向奥尔奎拉。
素来运筹帷幄的白头鹰踏入战场,想找出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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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清晨。
奥尔奎拉一夜之间都是白色,可见下了多大的雪。雪铺平了道路上的坑坑洼洼,覆盖了树木与草地,被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飞起。它们是冰雪之神的仆人,随着神的脚步,为世界带来冬天的讯息。也许有人觉得冬天很美,但事实上,冬天是灭绝生机的季节,就算美也掩饰不了它的残酷。一切弱小生命被皑皑白雪覆盖,它们热量流失,身体慢慢变得僵硬。冰冷、肃杀、无情,这就是冰雪之神的性格。
亚斯坦特军近乎全灭。
外国联军近乎全灭。
一个个士兵在床上冻僵,失去呼吸。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接受了医师和牧师的治疗,病情稳定,可后半夜就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在剧痛中丧命。最可怕的是,在他们生命中最后半小时里,他们睁着眼睛,却无法叫喊,好似喉咙堵塞。他们保持着绝对清醒,痛得身子一下一下打颤,可就是解脱不了。还能行动的好友含泪挥剑,将他们杀死,这才能让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和满足。令人惊骇的是,他们的伤口不会流血,只会散出一缕雪烟。这是冰雪之神的惩戒吗?有些士兵想起北地的古老传说,吓得不知所措,虽然传说中冰雪女神更喜欢将人冻成冰雕、摆在宫殿门前,而不是用把人的血肉变为白雪。
总而言之,军心涣散,士气低迷,不需要死灵生物来进攻,这些士兵也会战败的。外国联军的带队者与史考特桑玛斯都保有理智,将死者尸体集中焚烧,然后撤退。奇怪的是,患病者的尸体不容易燃烧,要消耗多一倍的“高效燃油”,以至于无法照顾全部尸体。但史考特也不能再拖延下去,因为每拖延一分钟,就有近百个士兵也患上怪病、逐步滑向死亡深渊。他只能让人将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推进池塘或者埋在土里,然后急行军。他已经一刻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了。
当白头鹰赶到前线时,他看见的是满地打滚的玩家军队。
65级以上的玩家还挺正常的,50级——65级的玩家都中了一个叫“强效衰弱”的负面状态,和“衰弱”不同,几乎没办法解除!它持续时间永无止尽,在削弱所有属性的同时还会持续扣血,补都补不及!至于50级以下的,三分钟内就会挂掉,呆在复活点里不到一分钟,又中状态,无限循环,吓得很多人就地下线或者选择别的复活点。
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玩家死后尸体没有消失,而是动作僵硬地爬起,向周围玩家发动攻击。它们的身体鼓鼓囊囊的,眼窝、嘴巴、鼻孔等孔窍中伸出一根根白色的、向上弯曲的棒状物,倒像是什么植物似的!它们从口中喷出雪团攻击,被杀死后身体就炸成一蓬白雪。被雪花沾染,就算65级玩家也会中负面状态,然后痛不欲生!
直到这时,检验报告才姗姗来迟:“这里是指挥部。雪没有任何问题,但样本中有一种菌落,其具有强大的感染力,目前没有办法对付。”
“目前没有办法对付……”
白头鹰手一震,就被强退出游戏。
斯考尔之前千辛万苦都是为了找到白头鹰下线时的指挥空白,但却屡屡碰壁,只好按照六月阳光的建议直接打过去;假如他知道在胜利的那一刻白头鹰反而被强制下线,那真不知该作何感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十分钟后,白头鹰再度上线,发布的第一条指令就是:“全部人员撤出奥尔奎拉,有多少就算多少。用回城卷轴,快!”
“攻城器械、守城器械怎么办?用回城卷轴的话,就不能带走了!另外,有部分魔偶能源枯竭,没办法自行移动!”
“把库存能源全装上去,让魔偶步行撤退;没能安装能源的就全部拆了,取走核心部件。势力道具也是一样,拆了,然后烧掉。重要技术不能流到六月阳光手里。”白头鹰黑着脸,果断地道:“不能给他成长的机会,下一次,我会把这份耻辱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