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影走进了客栈之中。
他坐在了林季的身旁,静静的看着林季。
客栈的掌柜轻叹一声。
“怎么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你们至少要到明天才会动手。”
“他挑衅庆二爷,这就是取死之道。”黑袍人的声音冷冰冰的。
此时的林季双眼失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虽然没什么伤势出现,但在黑袍人眼中,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黑袍人的话,掌柜的无奈道:“他是官家的人,杀了他后患无穷。”
“监天司?”黑袍人有些意外,“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但他修的是浩气诀。”掌柜的说道,“监天司中修炼浩气诀的,都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能将这功法修炼到第六境,他在监天司中不会是小人物。”
黑袍人沉默片刻。
但很快,他又轻笑道:“监天司又如何,这里是青州,连监天司的镇府官都不敢待在离城,这小子不是过江龙,只是自找麻烦的蠢货而已。”
掌柜的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复杂了。
“能否给我一分薄面,放他这一次。”
“呵,老九,你都叛出监天司这么多年了,还顾及着同僚的情谊?”黑袍人语气中多出了几分嘲讽似的嗤笑。
他指着林季说道:“若是这小子识趣,早早的赔礼道歉,亦或者知道惹了人赶紧逃走,兴许都不会有事。偏偏他让你家小二去挑衅...若不杀他,怎么服众?”
闻言,掌柜的终究是点了点头。
“那随你吧,别在我这动手。”
“好。”
黑袍人点点头,一把将林季抗在肩上,然后便朝着客栈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位日游境修士落在手中,自然不会轻易的杀了。
日游修士的血肉对于妖族和邪修来说,就如同妖族的妖丹之于修士。
除此之外。
元神可以拿来炼魂增加修为,身上的法器也能卖個好价钱。
人要杀,但也要物尽其用。
可就在黑袍人走出客栈的一瞬间,他突然察觉到,自己肩上的人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黑袍人心中一惊,猛地回头。
却见客栈之中,昏暗的烛火依旧。
柜台后面,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震惊。
而另一边,厅中的酒桌旁,那本该失魂被控制的小子,正端着酒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看到这一幕,黑袍人瞳孔骤缩。
下一刻,他想都不想,转身就逃。
看到黑袍人逃远,林季也不追,自顾自将杯中的酒喝完。
“掌柜的也是监天司出来的?叛出...监天司又不是什么许进不许出的地方,你犯了什么事?”林季随口问道。
掌柜的默然不语。
林季则继续道:“不说便死。若不是你在酒中下药,我哪会着道、要不是我还有几分本事,恐怕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掌柜的终于开口。
却不是回答林季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酒中是失魂花的汁水,你毫无防备的喝了,如何能抵得住?”
“那黑袍人的元神功法已经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便是同境界修士也难以抵挡,只是看一眼便能让人陷入幻觉之中难以自拔...”
“在我面前操弄元神乱人心智,他还嫩了点。”林季嗤笑道。
当初提云道人给的六识归元诀,到了日游境之后,才终于展现出真正的威力。
如今林季的元神比同境界修士要强上三四成有余,除此之外,他六识合一,加上佛门六通,慢说是同境界修士的迷魂手段,即便是那青丘狐族大名鼎鼎的天赋幻境也瞒不过他。
那黑袍人的功法的确有几分厉害,林季也有那么一瞬间着了道。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林季将面前的酒壶端了起来,对着壶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所谓失魂花的药力在进入他体内的一瞬间,便被真龙体灼热的血肉给炼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毒还能有点伤害,只是迷药,那林季真的不会有丝毫在意。
想要迷倒他,少说也得是常人数倍的剂量才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在监天司犯了什么事,不得不躲到青州来?”林季又问了一遍。
掌柜的却不愿说。
“既然你没事,为何不追那黑袍人?”
“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元神印记,等他逃到老巢去,我再跟过去一网打尽。”
说着,林季起身,手中握着青釭剑的剑鞘。
“同样的话我问了你两遍,你却都在搪塞我。”
“只是给我下药这一桩,我便该杀你,只是念着你先前还帮我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求情话,因此我才留你一命。”
感受到林季身上的杀气愈发的浓郁,掌柜的被逼的退后了半步,抵住了身后的墙壁。
他眼中泛起惊恐。
眼前这人只是杀意,便让他这同为日游境的修士连还手的念头都没有,感觉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一般。
“你在监天司绝不是泛泛之辈,你到底是谁?”
“还在废话。”林季微微摇头。
下一瞬,他身影在掌柜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掌柜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恐惧。
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他便感到肚子上被人重击。
林季的身影再次出现,掌柜也看到林季手中长剑的剑柄,怼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上。
一声闷响。
掌柜的只觉得身上四肢百骸的经脉尽碎,剧烈的疼痛让他当场瘫倒在地,却还不停的抽搐着。
但即便如此,他愣是没有吭一声。
“还挺有骨气。”林季不屑的嗤笑一声。
出身监天司的日游境修士。
如果不是犯了重罪,何至于躲藏在这离城之中?
林季给了他机会辩驳,他却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
再加上先前下药的事情。
不杀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掌柜的重重的喘息着,可紧接着,他瞳孔骤缩。
因为倒在地上,他终于看到林季腰间藏在衣服下摆下面的令牌。
那硕大的‘镇’字,也让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你是三品镇府官?是哪位大人?”
“维州新任镇府官,林季。”林季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给镇府官下药,然后我也给了你解释的机会,可惜你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废你修为,不过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