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莱泽因变天
作者:Rongke   二十七载最新章节     
    ,二十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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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炮火声此起彼伏,维拉克的耳畔充斥着嗡鸣,以及难以听清具体内容的战友呼喊。他胡乱朝前方开了一枪,便立马佯装受伤,倒在了小土坑里。子弹凿起了沙砾,像下雨一样落在他的头盔上,他捂着脚踝,不敢挪动丝毫。
    “维拉克!”年轻的士兵冲来跪在维拉克身前,大声呼喊着,“医务兵!医务兵在哪!有人受伤了!”
    维拉克稍稍抬起头,见敌军攻势减弱,挣扎着站了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大吼着:“我还可以继续战斗!”
    说着,维拉克拿着枪一瘸一拐朝前冲去,没走几步,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脸掠过,险些打掉他的耳朵,他心里一惊,再次假装摔倒躲避攻击。
    “维拉克!”那名年轻士兵连忙来扶维拉克。
    但还没等年轻士兵蹲下,对方的攻势又陡然猛烈了起来,一连串的子弹贯穿了年轻士兵的胸膛、小腹,他痛喝一声,直挺挺地倒下,蒸腾着热气的肠子从可怖的创口中流了出来。
    维拉克见状,朝前望去,只见冲锋在前的士兵们犹如稻草一般,成片成片倒下。再硬着头皮往前冲必死无疑,他当机立断,拖着年轻士兵的尸体猫着腰往后方的战壕撤去。
    “噗!”逃离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臂膀,他手一软,松开了年轻士兵。就在本能要令他不顾一切逃进战壕时,他看到了战壕里探出了一个照相机。
    “呃!”维拉克额头青筋涌动,又拉起了年轻士兵,竭尽全力滚入了战壕。
    医务兵围了上来。
    维拉克忍着痛从中扫到了持着照相机的战地记者,又咬着牙捡起一把枪就要再次返回战场。
    医务兵连忙将他拦下,把他扶到担架上抬往后方的战地医院。
    “先救他啊!我没事的!快去救他啊!我还可以战斗!让我上!我的兄弟们还在前面!”维拉克一边挣脱一边指着那名早已没了气息的年轻士兵带着哭腔道。
    “我们会的!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咔嚓。”
    战地记者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战地医院里。
    维拉克接受了战地记者的采访。
    “你明明负伤了,为什么还要战斗?”战地记者问。
    躺在病床上的维拉克一脸伤感:“我的战友都还在前面,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那个我背回来的年轻人呢?”
    “他……牺牲了。”战地记者道。
    维拉克眼眶泛红,用一只手捂住脸抽泣了起来:“那小子还那么年轻……要是那个时候我可以挡在他的身前,他就不会死了……”
    战地记者流着热泪将维拉克的话完整地记在了笔记本上。
    几日后,维拉克的事迹作为鼓舞军心、凝聚民心的典型刊登在了报纸的头条上。等维拉克的伤痊愈之后,战争也已经结束。最终他被授予了勋章,光荣退役。
    退役后,维拉克接受了诸多媒体的采访,每每提及那场最被人们所熟知的战斗时,他总会泣不成声,懊悔本可以牺牲自己救下那名年轻的士兵,引得观众们也潸然泪下。
    回到家中后,在对他敬仰万分的街坊领居们的拥簇下,维拉克将那枚象征荣誉的勋章别在了儿子的胸口上,接着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眼里闪烁着光芒:“长大后,你要做一名军人,保家卫国。”
    没多久,维拉克宣布竞选茨沃德市的市长。在拉票演讲中,他再度提起了那场战斗,讲到那名年轻的士兵时,由于他的情绪太激动,演讲一度中断。
    结果不出所料,维拉克以压倒性的选票优势就任了市长。
    往后,维拉克的仕途一帆风顺。
    直至八十岁,因为器官衰竭,他到了弥留之际。
    病床旁同样年迈的妻子,以及最后并没有去做军人,而是在他的扶持下同样走上仕途的儿子都泪如雨下。
    “记……们……面?”维拉克艰难地问道。
    “你说什么?”妻子贴近了维拉克。
    维拉克摘下了氧气罩喘着粗气:“记者们……在……外面?”
    “你摘呼吸机做什么?”妻子说着就要把氧气罩重新戴好。
    维拉克拦住了妻子:“叫他们……进来……”
    他的妻子只得擦着泪水起身将记者们带了进来。
    维拉克看着将病房堵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们,断断续续道:“五十、五十……年前的、的,那场战斗……我……我……”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只听得到妻子、儿子、医生在呼唤他,呼唤声逐渐也变得模糊,难以听清。
    维拉克感觉床在剧烈晃动,周围变得嘈杂无比。
    “维拉克!你怎么样?一定要撑住啊!”有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马上就到战地医院了,一定要撑住!”
    维拉克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了那名灰头土脸的年轻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
    “咳咳!”维拉克的嘴里呛着鲜血,他竭尽全力偏过脑袋,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两名医务兵正抬着担架往战场后方赶去。
    “维拉克!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不要睡过去,保持清醒啊!你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年轻士兵一边安抚维拉克,一边拍着他的脸。
    是个梦。
    维拉克反倒松了口气。
    他记了起来,这名年轻士兵是第一次上战场,刚上去就被炮弹给炸懵了。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个年轻人死去,便为他挡了两枪。
    “怎……听……枪?”维拉克艰难地问道。
    “你说什么?”年轻士兵贴近了维拉克。
    “怎么……听、听不到……枪声了?”维拉克问。
    “结束了!结束了!我们胜利了!”年轻士兵听清楚后,大呼小叫着,“你一定要撑住啊!”
    “呵呵……”维拉克咧开嘴,露出满是鲜血的牙齿,他伸手把年轻士兵扯近,“告、告诉、告诉我的孩子,长大、长大了……要、要做一名军、军人,保家……卫国……”
    ——
    雨天,现在雨势尚小,但广播里说今天晚上会有特大暴雨。
    “咚咚咚。”有人用指关节敲着副驾驶的车窗。
    我开了一天的车,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而且看那人也没撑个伞,身子都湿透了,进来还会把座椅弄湿,所以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接单。
    “咚咚咚。”那人无视了我的摆手,固执地敲着车窗。
    我耐着性子把车窗降下来:“哥们儿,我现在不——”
    “去兴云桥。”那人没等我说完话,就亮出了张百元大钞。
    我本想拒绝,但毕竟顺路,看他淋雨也怪不忍心,就收下钱让他上了车:“去兴云桥哪啊?”
    “桥上就行。”那年轻男子道。
    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打量着他,这年轻人一头长发,戴着圆框眼镜,有点儿艺术家的那意思,可惜没身上没挎个相机包,应该不是专门去拍风景的:“你这是去干什么?”
    “没什么。”男子回道。
    “行,那你把安全带系上。”干这行这么久了,甚至用不着问两句,光看人就能看出来健不健谈,看这哥们儿不爱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着车朝兴云桥驶去。
    才开了二十分钟,雷声炸响,闪电不断,雨势突然就变大起来。
    “鬼天气,赶快下完吧……”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雨要持续到后天……我刚看了天气预报。”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冷不丁说道。
    我紧盯着前方路况,把车速降了下来:“是吗?咱这地儿就这样,要么不下,要么往死里下,真他妈的折腾人。”
    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能到?”
    “再有个……二十分钟吧。”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回道。
    车子恢复沉默。
    我原本以为今天临了临了能顺路小赚一笔,运气还是不错的,但十分钟后情况就急转直下,车子经过了一段积水较深的地方时突然熄火抛锚。
    “我操。”我脱口而出,试着重新发动车子。
    旁边的那位皱起眉头,默默看我做着没有意义的挣扎。
    我试了几次,车子打不着,很快也觉察出这哥们儿有点不耐烦,便掏出了雨伞:“别急哈,我下车看看情况,肯定把你送过去。”
    “不急。”那哥们儿深吸一口气,口是心非道。
    我打开车门,撑起雨伞,脚一落地,积水直接没过了小腿:“操,这么深……”
    我们这破地方只要一下雨就积水,今天暴雨导致积水更加严重。我绕车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个问题,又灰溜溜上了车,搓着手一脸歉意:“哥们儿,对不住啊,这车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我得联系个拖车。”
    “行吧。”男子八成也看出来了,所以情绪没多大波动,直接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
    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啥去?”
    “走过去。”他说。
    我瞪着眼:“疯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走过去?你有啥急事儿啊?”
    他掰开我的手,一副看穿了的样子道:“钱不用退我了,我先走了。”
    我怪过意不去,把雨伞递给他:“那这伞你拿着吧。”
    他看到伞愣了一下,迟缓地接了过来撑起:“谢了。”
    “谢啥啊,要我说你还是坐着等雨小点儿再说吧,我完了再帮你联系个车子送你过去。”我说。
    “不用了。”他撑起伞朝前面走去。
    可惜我那小破伞不顶用,他撑着没走两步地就被风雨吹得散了架。
    看到这一幕我更过意不去了,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喊道:“回来!回车上!”
    男子没搭理我,干脆扔掉了散架的伞,淌着积水继续前行。
    我低声骂了一句,挽起裤腿,下车赶上了他,扯着他往回走:“走吧!先回车上避雨!着什么急啊,天大的事儿还不能等雨停了?”
    “这雨后天才停!”男子抹了把脸道。
    “那你也先跟我回车上,我帮你联系个车子行吧?”我生拉硬拽把他弄回了车上,先联系了一块儿开出租车的朋友过来接一下他,然后又同家里报了平安,再然后看向了男子,“你到底有啥急事儿啊,大晚上顶这么大的雨要跑桥上。”
    “没什么。”男子还是没说。
    “心情不好?”我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抽烟不?”
    “我不抽。”
    我自顾自点了一根:“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接你过去,成吧?你也不用再付车钱了。”
    “不用麻烦人,不是也没多远了吗,我走过去就行。”男子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咋这么倔呢?车子开着都费劲,你硬走啥?”
    “抱歉。”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
    “走了。”男子这次下车很快,直接跑了出去。
    我懒得追他了,跟朋友通知了一声不用过来了,就安心等待拖车到来。
    第二天,我看到了男子从桥上跳河的新闻。
    “没什么。”男子还是没说。
    “心情不好?”我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抽烟不?”
    “我不抽。”
    我自顾自点了一根:“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接你过去,成吧?你也不用再付车钱了。”
    “不用麻烦人,不是也没多远了吗,我走过去就行。”男子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咋这么倔呢?车子开着都费劲,你硬走啥?”
    “抱歉。”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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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男子还是没说。
    “心情不好?”我脱掉了湿漉漉的上衣,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抽烟不?”
    “我不抽。”
    我自顾自点了一根:“我朋友一会儿就来,让他接你过去,成吧?你也不用再付车钱了。”
    “不用麻烦人,不是也没多远了吗,我走过去就行。”男子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咋这么倔呢?车子开着都费劲,你硬走啥?”
    “抱歉。”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
    “走了。”男子这次下车很快,直接跑了出去。
    我懒得追他了,跟朋友通知了一声不用过来了,就安心等待拖车到来。
    第二天,我看到了男子从桥上跳河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