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正月十五,望日早朝。
寅时末,银芒挥挥洒洒散落在地,眷恋着明月的群星,依旧点缀着这片夜空。此时,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已经在皇城门外等候着。夜里寒风吹来,虽冷,百官却不敢动分毫,唯恐失仪。
因为陆玄的原因,李渊年前就撤出太和殿,搬到了太安殿中。所以今年开始,李世民正式入主太和殿,不再是太子皇帝,帝王之名更加名副其实。
今日的望朝,举办地点不再是以前李世民居住的宫殿,而是在太和殿中,这也是李世民第一次在太和殿中举办的第一次朝会,所以更加庄重几分。
为了显示威仪,太监们不仅在太和殿里陈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等东西,还每百步便设立两个太监,直至皇城门口。
看着东西已经陈设好,检查没有遗漏后,侍奉李世民的老太监就大声传唱一声:时辰到,百官上朝!距太和殿百步的两个太监闻言,也大声的传唱了一声,依次传递。
当监察御史听到太监的传唱声,就组织着百官,依序进了皇城,快步向着太和殿走去。官员虽多,一路上却没有嘈杂之音,就连脚步声都微乎其微。
进了太和殿,百官按品级于庭前殿庭就位,整理朝服,面容肃整,手持笏板静待君王。
“陛下驾到…”不过时,李世民就在唱朝太监的唱驾声中踏进太和殿,坐在了梦寐已久的龙塌上。
见君王已经就御座,侍朝太监就开始唱赞典仪,百官行朝臣之礼。一些列复杂的礼仪后,望朝朝议才正式开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侍朝太监的声音刚落,百官颇有默契的齐声跪拜恭贺道:“臣等恭贺陛下真龙继位,御极四方!”
听到百官的恭贺之言,坐在龙塌上的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请起。”语气平缓,声音不喜不悲,没有多余的情绪。此时的李世民,身上的威严甚重,底下顺势起来的臣子,竟无一人敢抬头看李世民,就连文臣之首的长孙无忌都一样。
“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
见殿中群臣一时无言,李世民扫了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
“臣,有事要奏!”看到其他人的样子,长孙无忌就知道这第一个站出来请奏的,只能是他了。
李世明手虚抬一下,道:“请奏!”
“年前有一少年献上曲辕犁,已被臣证实于农事有大用,臣恳请陛下赏之!”长孙无忌按照之前李世民吩咐,说道。
“可是有何大用?”
“这曲辕犁,轻巧省力,单人一牛便可轻松犁地,就算老弱妇孺,也可以使得动。”长孙无忌如是说道。
听闻此言,一些不知道曲辕犁的朝臣很是惊讶,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犁。于是,就有一个朝臣站了出来说道:“长孙尚书,此言当真?”
“当真!”
“若是如此,那当真是万民之福啊!”从长孙无忌口中确定是真的,朝臣抚着胡须喃喃自语道。以往犁地松土往往需要数人数牛,若是真是这般,那以后百姓能耕作的田地就更多了,国库的税收也会多几成。
“陛下!不仅如此,臣让佃户使用曲辕犁犁田,家中二十头牛,不过月半,千亩良田已经全部松土完毕。”长孙无忌说道。
这下,就连知道曲辕犁存在的李世民,也震惊了:“依爱卿这么说,这单人单牛一日便可犁田四亩?”从陆玄那里得到曲辕犁之后,李世民试验了一番就把推广曲辕犁的任务交给长孙无忌了,所以他虽然知道这个曲辕犁轻便省力,但也想不到会这么轻便省力。
“陛下所说不错,用这曲辕犁,单人单牛的确可耕四亩地!”长孙无忌拱了拱手说道。
群臣看长孙无忌这么说,就知道这个曲辕犁的确是能日更四亩地了,这等事情一个吏部尚书不可能信口胡言。而且,看陛下那般模样,分明是知道这曲辕犁的存在。
“陛下,如此神物,还请尽快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得到!”一位主官农事的官员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是啊!陛下,若是有此物,大唐百姓何愁不丰衣足食!”
……
一些朝臣纷纷出声让李世民快点推广这个曲辕犁,见状,李世民按了按手,道:“诸位卿家莫急,朕定当会把这曲辕犁推广到全天下。”说着就转头看向长孙无忌,道:“长孙爱卿,这个少年郎是何人,怎么弄出这等耕田利器?”
见李世民发问,肚子里冒着一些酸水的长孙无忌也只好按照既定的说道:“陆玄,陆家村人氏,自幼丧父,阿娘直至年前才回到他身边。这少年郎所受苦难虽多,但心地很是善良。幼时,就见不得百姓受苦,时常救济乡邻救济穷苦百姓。去年时,陆玄见百姓们用直辕犁耕地松土颇为辛苦,福至心灵间便发明出这种曲辕犁。”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道:“听你这般说,少年郎身世破苦,难得还有这般善心,如今更是弄出这种农耕利器来,端是难得!”说着,李世民就扫了几眼世家之人,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难得!故臣想为其请功!”长孙无忌有些难受,他和陆玄是没有多少过节,只是这小子把他一个儿子拐去当一个农夫,自己如今还要帮他请功。这感觉,有些不太好受。
“是当赏!只是赏什么呢?爱卿可有主意?”李世民顺势说道。
“此物于社稷有功,能使大唐民富而国强,臣觉得,应该封赏陆玄兴农县县男。”长孙无忌嘴角轻微抽搐着,他好多儿子都没有爵位呢,这个陆玄年纪轻轻酒获得一个爵位了,还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于是就说道:“也可!那就…”
“陛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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