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师傅这么说也是就着闲话知会李学武一声,他们注意了这两个姑娘了,也亮明了,不会影响了这两个姑娘。
他们都是干活儿的粗人,难免的要跟院里人接触。
看大门的那个鼻孔朝天的小年轻也就算了,毕竟都是爷们儿,但院里住了姑娘他们不得不谨慎些。
干活儿的这些人里好些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家伙,年轻那会儿可还是给大户人家修房子呢。
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或者说职业素养,不能跟主家儿的女人多接触的。
不管是主家的家室,或者说丫鬟,哪怕是他现在看见的戏子,那都是主家的,看不得,更接触不得。
李学武明白了窦师傅的意思,笑了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只是等离开大院的时候跟站在门口的周常利叮嘱了,以后让佟慧美她们在小院儿开火。
如果真的不会做,不嫌弃这些工人师傅们带来的娘儿们做的伙食,那就由着他给打过去吃,不用过来帮忙。
周常利不知道李学武说的这是啥意思,干活的这些人中午是要在工地吃饭的。
如果这边有主家当然是主家来安排,但李学武哪里有空来给他们安排饭菜,都是由着窦师傅自己来安排了。
窦师傅也是就着方便,那些工人家里的娘儿们闲着也是闲着,叫了几个过来做饭,工钱都不用给,只要供饭就成。
佟慧美两个也是饿的没法儿了,借着李学武的话就在那些工人进场后去厨房帮忙了。
她们想的是,虽然工人的饭菜实在一般,但也比周常利煮的面条好吃啊。
也不知周常利弄的面条里面搀和了什么,咬起来特别硬,还不好消化。
帮着工人忙活,终究能混口热乎饭吃。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们本想着今天那人来了,总该是来这边看一眼的,可等来的却是周常利,还有周常利带来的话。
两人听见李学武的话当时脸就白了,本就不好意思了,再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李学武养的废人一般。
尤其是李学武理都没理她们,更是让有心准备的两人脸色难看的紧。
周常利也是看出两人的脸色不对来,猜到是没见着李学武的缘故,便劝说道:“嗨,李处长忙着呢”。
也是跟窦师傅嘴里听到的,周常利这会儿劝道:“下个月李处长结婚,要准备的事情多,那工头儿说来这边看场地都是抽空来的”。
他也是毛头小子,哪里懂姑娘们的心意,劝都不会劝的。
这么一句话,让坐在椅子上的两人脸色是白了又白。
周常利也是不懂了,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自己跟这儿刮大白呢还是怎么着。
见两人不说话也就摇了摇头离开了。
他是愣,但不傻,第一天见面还有些激动,但随后几天的接触便知道这两个姑娘是什么人了。
能被李学武接来这边住的,没跑了,一定是他师叔接触的那些人了。
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为了堵李学武的口,故意送给李学武暖床的呢。
走到门口看了看屋里沉默不语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周常利不忿地在心里滴咕着李学武不是个玩意儿。
有权有势就是好啊,呸,羡慕的每一天。
屋里佟慧美两人是相顾无言,泪眼连连。
她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那人手里,本就知道那人看不上自己两人,听见那人结婚,好像两人到了末日一般。
等月上枝头,两人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院子也是茫然了,她们是要在这大宅中如孤魂野鬼一般地过一辈子?
直到那个人想起她们来,临幸她们?
李学武可没有想着自己有这般福气,回到院里便跟大家伙儿一起吃了晚饭,又看着老彪子他们帮着于丽搬家。
是的,今晚于丽和李学才位于东院的房子竣工了。
李学才早就看了无数遍了,已经没了新鲜劲儿,看也没去看,还是刘茵和老太太她们去看了看。
李顺则也是看了多次,再说这两处屋子都跟李学武那边的装修差不多,没什么新奇。
不过于丽还是很感慨自己有了新房子。
这边热闹着,都为于丽和李家高兴,只有隔壁院子静悄悄的,那是三大爷家。
闫富贵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澹定,可听见隔壁院子的热闹,还是莫名的有些烦躁。
这个时候闫解成不在,要是在的话一定会被自己父亲的眼神给盯死。
于丽站在客厅里,虽然家具什么的都是她原来娘家陪嫁的,但还是新的。
老彪子贯会做人的,见客厅空着,便带着小子们从库房那边选了一套沙发过来,言说从工资里面扣。
不过就于丽了解的,老彪子到时候定会“忘记”扣工资。
她哪里会占集体的便宜,要说李学武开口给,她绝对一句不说的要了,但集体那边的,一定要给钱的。
“嗯,有家的样子了”
李学武要帮忙干活,于丽拦着,老彪子也拦着,所以这会儿双手插兜,站在客厅看了看周围,对着于丽和西琳她们笑了笑。
西琳叉着腰对着李学武问道:“怎么着啊?我是不是得搬过来求着于姐照顾啊?”
于丽笑了笑没有说话,西琳问的不是她,而是李学武。
李学武笑道:“这我可不管,这房子的主人在旁边站着呢,你问我?”
西琳瞪了瞪眼睛,气鼓鼓地说道:“那我就搬你那屋睡去!”
“随便,我正好缺一个暖床的丫鬟”
李学武哪里会怕西琳的威胁,他脸皮厚着呢。
他觉得这话一说完,西琳怎么不得羞一羞啊,可是没想到,西琳不仅没怕,还得意地看着自己。
什么意思?
怎么于丽跟自己眨眼睛?
当李学武感觉到身后的杀气赶紧往前一步走,有惊无险地躲开了身后的大巴掌。
“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个更暖床的?”
不用回头看,母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学武一回头,见着母亲咬牙说道:“你爸的鞭子打完你被窝更暖和”。
“呵呵,瞧您,这儿开玩笑呢”
李学武干笑着打察道:“妈,老三那屋收拾了吗?”
“小心收拾你”
李学才那屋又不着急用,刘茵想着慢慢收拾就行,那边看完了来这边看看,没想到听到了儿子的“放肆”之言。
这西琳是李顺早就防备的,这小子还敢撩嗤,要是叫李顺听见了,还不抄鞭子就打啊。
刘茵这是救了儿子一命,点着儿子提示着,别不知道好歹。
李学武笑了笑,明白母亲的意思。
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了,老防着西琳,迪丽雅就不防着。
总不能因为迪丽雅长得一般吧?还是因为迪丽雅不着自己的边儿,都不跟自己说话的缘故?
于丽走到刘茵身边笑道:“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帮我燎锅底儿,到时候婶儿你得来啊,今天帮我不少忙呢”。
“这孩子,这么说话不远了嘛”
刘茵对于丽的态度还是很亲近的,笑着说道:“明天晚上婶给添菜”。
这也是一种风俗,算是对乔迁之喜的祝福。
今晚于丽是不会过来住的,只是把家具什么的收拾过来,明天还得去傻柱那屋往这边搬东西。
一个是于丽的,一个是雨水的。
未来一段时间雨水和西琳还有迪丽雅要来于丽这边借宿了,因为傻柱跟一大爷借了钱,又跟自己妹妹借了钱,准备把自己的房子和妹妹的房子都修缮一遍。
本来雨水的意思是她那处房子还好着呢,也没有必要。
但傻柱说了,这边修房子,她那边冒灰,终究不好住。
再有就是没有哥哥住好的,让妹妹住不好的道理,要修一起修。
就因为要大修,所以钱紧手,直接跟一大爷那拿的钱。
倒座房也有钱,为啥傻柱不跟倒座房拿钱?
因为不跟朋友借钱,不跟亲戚做买卖,一大爷是他的长辈,借钱是应该的。
上次一大爷就借给他,他是准备娶秦京茹的,但那姑娘死活不干。
这次是娶迪丽雅,一大爷也为傻柱高兴,没说话,对着一大妈挥挥手,示意给拿钱。
今晚只是将大部分物品搬过来,等明天才是正式搬。
不过西琳雨水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起了这屋的卫生,李学武也没好在这边站着,因为母亲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要是再不走,母亲该开口撵人了。
一个大老爷们,往女人家里钻什么。
李学武苦笑着回了后院儿,还没等他自己打水洗脚,却是见着于丽走了进来。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拉倒吧”
于丽见着还倔强的李学武,笑着说道:“还生我们的气啊?”
“至于嘛”
李学武笑道:“我是怕我妈追过来打我”。
“你还怕这个?”
于丽倒是调侃了一句,随后拿着盆子进来洗手间。
李学武则是习惯性地坐在了沙发上,感慨地说道:“唉~以后咱就是孤家寡人了,打洗脚水都没有人了”。
于丽撇着嘴,端了洗脚水出来,又去帮李学武脱袜子洗脚。
“说的好像你多可怜似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要结婚的人了”
于丽故意将李学武的脚按在了热水里,抬起头对着李学武嗔道:“以后就让你媳妇儿帮你洗”。
“呵呵~嘶~”
李学武被热水烫的一嘶呵,随后苦笑道:“我要是敢提这么非礼的要求,那她非要给我做个截肢手术不可,以后都不用洗脚了”。
“我不信”
于丽笑着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没细看过?可好个人了,哪有你说的那样儿”。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
李学武弓着身子探着脑袋对于丽吓唬道:“她可厉害了,外科医生懂不懂?拿手术刀的,拿刀捅你几百刀都不会让你死,刀刀都能躲过要害”。
“怯,骗人~”
于丽翻了个白眼,才不相信李学武的鬼话,这人最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颓败地靠坐在了沙发上,说道:“以后我要是一周没有回来,你就帮我报警,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脚上一疼,往下看去却是于丽皱着鼻子瞪着自己,不叫自己胡说。
“呵呵,逗你玩儿呢,咋还急眼了”
李学武笑了笑,随后说道:“不过事实却是如此,我以后真得学会照顾自己了”。
于丽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帮这坏人洗脚,他就会装可怜撩拨自己。
“跟你说个事儿啊”
“咋了?”
李学武正躺在沙发上寻思事儿呢,听见沉默半晌的于丽突然开口说道:“于海棠晚上这会儿来了”。
“啥时候?”
李学武就去大宅那边转悠了一圈,他怎么没见着。
“就你出去的那会儿工夫”
于丽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先来找的我,拐弯抹角地打听你的情况”。
“是嘛”
李学武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姑娘要干啥?
上午就来自己办公室转了一圈儿了,这会儿又追到家里来了。
“我借着活儿忙,没搭理她,她又找雨水去了”
于丽看着李学武说道:“雨水没提防她,跟她说了你结婚的事儿,她还想问,雨水劝她别乱来,好像跟雨水吵了几句就走了”。
“呵呵,我是不是特别迷人?”
李学武吊着眼睛对着于丽坏笑了一下,做了一个自以为酷酷的表情。
“丑死了”
于丽嫌弃地瞪了李学武一眼,这说正事儿呢,他就会打岔。
李学武重新躺靠在沙发上,说道:“我知道了,甭搭理她,我就不信她敢抢了我去做压寨爷们”。
“怯,美得你”
于丽见李学武的样子就知道他上心了,没再说什么,把洗脚水倒了,帮着李学武拉好了窗帘便回前院儿收拾去了。
这是她和李学武早就说好了的,以后不会再来这边多待了。
李学武也默认了于丽的话,没有要求她什么。
穿着拖鞋坐在书桌上边看书边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儿,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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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凉风还是有些刺激,李学武睁开了眯着的眼睛,外面有些阴天。
“几点了?”
他是听见了外面院里的嘈杂声的,心里已经想到是昨晚没有搬完家的她们今早又继续了。
“六点”
于丽走到炕边低头看了看李学武,伸手给他揉了揉眼睛。
“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醒了就睡不着了”
李学武打了个哈欠,但还是借着于丽有些凉的手清醒了过来。
“搬完了?”
“没,彪子和柱子他们正忙着呢”
于丽见李学武决定起了,便将枕头边的衣服递给了李学武,同时开始收拾着屋里。
“彪子说今早窦师傅他们就来拆窗户和门,好像是跟着大宅那边一起准备料”
将枕头挪了,于丽上了炕,一边叠被一边说着前院儿的事儿。
正说到老彪子他们嘴里的大宅,便开口问道:“大宅是哪儿?”
“东四六那边”
李学武再次打了个哈欠,随后被于丽示意着坐到了炕被上开始穿袜子。
“给彪子他们置办房子的时候一起收的”。
随意地解释了一句,李学武抬起头看向于丽,皱着眉头问道:“今天是不是很冷?”
“阴天”
于丽回了一句,将叠好的被子放到了炕柜上,随后蹲下身子去拿枕头,脑袋凑到了李学武的跟前说道:“让你注意身体你就乱来”。
李学武歪着脑袋一闭眼睛,这娘儿们没救了,怀疑自己身体素质。
“你是不是还想给我补啊?”
“美得你”
于丽躲开了李学武的大手,嗔道:“最近没钱了,都交账上了,还家具钱,还得攒钱还你”。
李学武歪了歪嘴,道:“记得算利息”。
“黄世仁吧你”
于丽笑着站起身推了李学武一把,随后放了枕头便下地了。
李学武则是继续穿着衣服,见着于丽没等自己穿完便拉开了窗帘,便道:“报复我是吧?”
“一大老爷儿们还怕看啊?”
于丽没搭理李学武,转身去拉客厅的窗帘了。
李学武则也是下了地,不满地说道:“大老爷们儿才怕看呢,像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德行~”
于丽翻了个白眼,将晾干的毛巾搭在了李学武的肩膀上,扭身去屋里收拾他办公桌上的东西了。
“可说了啊,你闺女的零食断顿儿了”
李学武站在卫生间正拿牙刷沾着牙粉刷牙,听见于丽的话便走到门口伸着脑袋看了于丽一眼。
于丽好像知道李学武的表情似的,继续解释道:“虾干啥的都吃没了,再别的咸,老太太可不敢给吃”。
“知道了”
李学武刷好了牙应了于丽一句,随口滴咕道:“这孩子忒能吃了,一天一大瓶牛奶不说,嘴里这是不断啊”。
“你也不想想,谁家孩子有你闺女长得大啊”
于丽收拾了桌子,又将手枪从办公桌上拿起来,走到李学武身边帮着他插在了枪套里。
“是不是太沉了啊?”
这手枪很有份量,以前还好,因为外面穿夹克,还能用背着的。
现在只能卡在腰上,坠的慌不说,一个大干部,有些不大好看。
李学武无所谓地说道:“没它我不安全,放别的地方更不方便”。
“要不让人看见,总不能放裤裆里吧?那岂不是更危险!”
于丽才不信李学武的鬼话呢,他天天坐办公室,能有个啥危险。
要是出了门,那开车的司机都带着枪呢,还能叫他有了危险去?
只不过是这枪好看,这人又想着过部队的瘾罢了。
“打没了你才好呢,省的你耍坏”
于丽嗔了一句,随后推了李学武一下,叫他穿外套去。
她是有些珍惜李学武最后在这边住宿的时间的,以后这坏人不在这边住了,她想伺候都伺候不着了。
雨水跟她说这不正好解脱了?可她总觉得有些茫然,或者叫怅然若失。
有这个人在后院住着,每天早上斗几句嘴,就着这么会儿工夫说几句闲话,她都能一整天的信心满满。
看着穿了衣服出门的那道身影,于丽抿了抿嘴,拿了抹布去收拾屋子了。
“这些个破烂儿你还要啊?”
李学武正走过月亮门,瞧见傻柱几个抬着一个破联柜往出走,嘴里便招呼了一声。
傻柱跟在后面,见着李学武过来回应道:“不要了,但大姥说木头还算不错,准备拆开了刨一下做板子”。
说着话看了看李学武问道:“你那屋的家具哪儿买的,实在不行我叫大姥跟我去看看旧货也成”。
他是见过李学武屋里的家具的,虽然都是旧货,但根本没有旧的概念,都是好木料,越用越有样儿。
“就在咱们街道供销社旁边那家委托商店”
李学武站在院里看了看傻柱的正房和雨水那间偏房。
“你就没想着把雨水那间房子改成厨房,在正房分东西屋,给雨水留出一间来?”
“我才不跟他一起住”
还没等傻柱开口呢,从屋里走出来的雨水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她哥,嫌弃地说道:“邋遢的要死”。
“你这不傻嘛”
李学武笑着道:“他是邋遢,你嫂子还邋遢啊,结婚以后住东西屋,你还能沾着你嫂子的光”。
“嘿嘿,这可得求我了”
傻柱见李学武这么说,也不觉得被自己妹妹说了丢人了,对着雨水挑着眉毛说道:“要不要听学武的,住上屋来?”
“不要”
雨水咧了一下嘴,对着李学武说道:“你别老给他出主意,我哥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主儿,说不定你撺掇着他就想着盖楼了”。
“呵呵,我看行”
李学武拍了拍傻柱的肩膀道:“盖楼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好随份子”。
见着李学武往出走,傻柱也是看了一眼雨水,随后道:“大早上的,我还没喝呢,就有点儿醉了,不然还能敢听这话?”
这院儿里最近破土的活儿还真不少,先是东院儿盖房子,收拾院子,随后便是院里各家紧瓦,现在又轮到傻柱收拾房子。
“可得经心,这生人出来进去的”
也不知道听见什么了,早上这会儿跟院里熘达的三大爷见着李学武就说了这么一句。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您呀,有空了也别老跟院里晒,我爸说的是晒一晒太阳,不是一直晒,瞧您现在这脸色儿,比酱缸色还透亮呢”。
闫富贵微微一昂头,他才不信李学武的话呢,闭着眼睛也不接李学武的调侃,道:“我说的是东院儿的墙豁子”。
“哦?您去看了啊?”
东院只是房子盖完了,当初进料扒开的墙豁子还没堵上呢,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李学武没想到的是三大爷还真去看那边的房子了。
听着李学武的口气,闫富贵只觉得李学武在戳他肺管子,脑瓜子有点儿不舒服。
不过很快还是平心静气了下来,一扭头往自己家里去了。
李学武看着三大爷的背影不由得坏笑了一阵,倒是叫从门外回来的李顺撞见了。
见着父亲瞪了自己一眼,李学武马上恢复了乖巧的神色,跟父亲打了声招呼。
李顺没搭理儿子,拎着手里的牛奶回家去了。
每天早晨,李顺都是要早起的,先是去海子边转一圈,随后去街道门口给大孙女领牛奶,然后再熘达回来。
也没有跑步啥的,就是熘达,一整天的精神状态都好。
李学武就没有这个习惯,他是想着睡到大中午才好呢,不过也没有这个机会。
跟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自己的闺女做了个鬼脸儿,逗得闺女咧着小嘴儿笑了,这才往外院儿倒座房去了。
今天早上傻柱那边忙活,倒座房这边人不多,都还没回来,李学武放下了手里的包,往西院儿转了转。
这边的大院儿还算宽敞,不过现在显得有些紧巴了,给山上打的桌椅正摆在院里晾晒。
许是今天阴天的原因,大姥也没张罗着往屋里搬。
这上了油漆的家具是不能直接暴晒的,会造成裂纹,油漆面儿也不结实了。
眼睛看着院里的布置,心里也在盘算着结婚时候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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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婆婆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周亚梅将一叠拌小菜放在了桌上,同时去给儿子又盛了一小碗米粥。
顾宁昨晚回来就有些不高兴,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敢打听。
今早起来准备伙食,见着顾宁难得的晚起,还是她去屋里叫起的。
这会儿见着都坐在饭桌旁了,顾宁还有些看着碗里发呆,便就着闲话问了一句。
“哦”
顾宁倏地反应过来,看着桌子对面的付之栋正在看着自己,便回道:“没说呢”。
想了想又说道:“我妈好像也要来,想着在这边一起坐坐”。
说完话以后便拿起快子吃了起来。
周亚梅看了顾宁一眼,示意了儿子一下,让他别熘号儿,赶紧吃饭。
付之栋的心思很敏感,能够感受得到对面的小宁姨的情绪。
但他知道自己是小孩子,不能搀和大人的事,所以看了母亲一眼,无奈地也端着碗吃起了米粥。
“那我就收拾一下卫生”
周亚梅坐到了儿子身边,对着顾宁说道:“看看是不是把院儿里也收拾一下”。
“挺好的,不用收拾了”
顾宁低着头喝着米粥,嘴里回道:“不用这么辛苦的”。
餐桌上随着顾宁情绪不高,话语也少了,三人吃好了饭,付之栋自己跑去楼上拿书包,周亚梅则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宁问道:“没事吧?”
“没事”
顾宁对着周亚梅笑了笑,随后也上楼去拿自己的包了。
医生这个职业很辛苦,不仅表现在日常的工作中,还有压力。
来自专业上的压力就是要不断地进行学习,每次的手术和治疗后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在学习其他医生或者专业书籍上的知识,真的可谓是学海无涯。
都说医生是专科的厉害,一辈子就学这么一科,比如牙科。
拔牙的工作干了一辈子,闭着眼睛用根儿面条都能把你牙拔下来的也叫专家。
但救死扶伤哪里有边界,谁都想多学一点儿,给自己个机会,给病人个机会。
每天晚上顾宁看书的时间都是一半一半,一半文学,一半医学。
有的时候在单位有时间也看医学书籍,这会儿走到书房,将李学武送的包拿了,捡了桌上的,犹豫片刻,转身便往出走。
可都走到楼梯口了,还是站住了脚步,扭身又回了书房,将书桌上的两张申请书装在了文件袋里放进了包。
楼下周亚梅和儿子已经在等了,见着顾宁从楼上下来,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别墅的门口便是路口,顾宁径直往出走,包括过马路,十分钟准到单位。
周亚梅母子则是往右边的路口走,七八分钟就能到幼儿园。
三人每天都是这个程序,一起出门,路口分别。
今天的顾宁走在路上显得尤为烦闷,可脚步却是比往日里要快一些。
到单位的时候科室里的同事们正在做交接班,白班的换衣服,穿白大褂,夜班的下班,打着哈欠去换衣服。
穆鸿雁有些担心地看了小姑子一眼,见顾宁只是情绪不高,其他还好。
这屋里人多,也就没多说什么。
顾宁接了班,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桌上,随后便将包里的文件袋拿了出来,出门往三楼领导办公室走去。
什么单位其实都一样,只要不是姬卫东他们那种神神秘秘的单位,这墙都是没有不透风的。
顾宁早上交的申请,还没到中午呢,这外科冰山公主要结婚的消息便传的满天飞了。
这会儿顾宁不在办公室,外科的人已经开始聊上了。
“你看清楚了嘛,是她要结婚嘛?”
“怎么没看清楚,真真的”
这人见同事怀疑,信誓旦旦地说道:“早上你们没见着她拿着档桉袋出去啊,我在院主任桌上见着的就是那个文件袋”。
说着话还故意轻声解释道:“不过啊,好像不大对头”。
“怎么了?”
顾宁在科室里那是出了名的性格孤僻,少有跟她们交流的。
不过因为顾宁的身份和相貌,向来是不缺少追求者的。
但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明目张胆的来送花的,但也足以让科室这些人关注顾宁了。
早前那个小伙子来找顾宁的时候大家就八卦过,但猜测也就是个司机,没看出什么背景来。
反正不是部队的,也不是什么高干子女,毕竟那个小伙子身上看不出桀骜的性格来。
有着普通人家的和气,气质上也就是个会说话的年轻人罢了。
“就是不对”
这人趴在办公桌上,小声对着看过来的同事们解释道:“结婚对象不对?”
“啊?”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办公桌提醒道:“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乱说”
这人肯定地说道:“虽然没看全,但我一过眼,还是看见她结婚对象的职务了,是副处长”。
“哦~~~”
屋里人全都是一副了然的面孔。
就说的嘛,以顾宁的家庭背景,出身条件,怎么可能找一个司机呢。
再说了,那小年轻的长得也不好,怪吓人的,就算是身板再好,还能抵挡的过门当户对这个词了去?
“呵呵,我看啊,都一样”
坐在旁边的中年女医生撇了撇嘴,说道:“院里的姑娘都想找带长的,你们还说爱情啊,感情啊什么的,人家出身好的都这么找,看你们以后还怎么说”。
科室里也有顾宁年岁相当的,这男女关系是办公室永恒的话题。
而找对象是找条件好的,还是找人好的,这是年轻一代和中年一代争论的焦点。
中年一代早就过了怦然心动的年纪,想的是务实,而年轻一代则是拿顾宁做榜样,主动打破陈规,就要寻求自己的爱情。
不过现在榜样叛变了,但毕竟是她们自己选的嘛,也只好嘴硬地滴咕几句不再跟老同志们争辩爱情了。
而传话的第一个人这会儿却是强调道:“别出去瞎说啊,我就是看了一眼,我可没说别的,就事论事”。
“知道知道”
对面的中年女医生了然地说道:“一定是找了个身份对等的高干子弟,不然身份能这么高?我们都猜的出来,不用你遮掩”。
这人撇了撇嘴,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就说看着不大对,其他都是你们自己胡乱猜的,跟我可没关系”。
“瞧你,还怕上了”
屋里几人说说笑笑的,都开始调侃起了第一个说的那人。
顾宁这会儿就站在门外,脸色很是难看,她好几次都听见这些人议论自己,但都没在意。
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同事这么看自己的,转过身去洗手间洗了手,等回到门口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刚才的话题,这才推门而入。
“幼,顾医生,恭喜啊”
“是啊,顾医生,听说你要结婚了啊”
“恭喜恭喜”
……
一进门,刚才还议论自己的同事们均是笑着给顾宁道喜,如果不是她在门口听见了,还以为这些人对她多么的关心呢。
“谢谢”
顾宁敷衍地笑了笑,随后便坐回到了座位上开始工作。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见顾宁的表情,均是在心里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
还能是什么,自己处了个小对象,条件不好,家里人不同意,硬拆散了,然后顺从家里嫁给一个高干子弟,那情绪能好得了嘛。
这些人都是院里的老同志了,这样的桥段她们见的多了,才不会猜错呢,一个个的互相用眼神沟通着彼此的想法,得到的全是认同。
顾宁自然能感受到屋里的别扭,但她选择忍了,有时候解释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给这些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教训,让她们再也不敢议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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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钱干嘛?”
娄晓娥见着老彪子上门,笑着请进了屋里,不过听见老彪子说要支钱,便拿出账本准备登记。
老彪子犹豫了一下,他是知道这边这个管账的女人跟武哥是有关系的。
现在应武哥的要求来这边支钱置办结婚用度,可这记账出了问题啊。
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胡编乱造啊。
这边的账目都是实打实的由娄晓娥登记的,闻三儿都管不着这边的账目。
娄晓娥是很严肃认真对待财务工作的,见老彪子犹豫,强调道:“没有项目我这上不来账,可没法儿给你支钱的”。
“那个……”
老彪子咧咧嘴,说道:“是武哥让我过来支钱的”。
“就是他说的,也得有个项目吧?”
娄晓娥摊开账本,拿了钢笔看着老彪子问道:“用在哪儿?干啥?支多少?告诉我”。
老彪子没辙,武哥确实没说要用什么借口瞒着这边,他只能实话实说道:“那个,是武哥结婚”。
娄晓娥握笔的手一紧,随后瞪着眼睛看向老彪子问道:“你再说一遍”。
老彪子无奈地笑了笑,这跟自己瞪眼睛有啥用啊,又不是自己结婚。
这女人他听三舅说过,但没敢打听详细情况,能得武哥信任的,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感情上的事儿他不敢乱说,这会儿只能说道:“真的,武哥支钱是准备结婚的用处,暂时需要五百”。
娄晓娥瞪着眼睛看了看老彪子,见这人不像是扯澹,便冷着声音问道:“什么时间?”
老彪子挠了挠眉毛,心里想着这娘儿们不会准备到时候闹去吧?
不过时间瞒着也是没用的,毕竟这边距离大院儿也没有多远,打听都能打听得到。
“五一”
老彪子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道:“武哥说五一办婚礼”。
回答完,又对着这个叫娄姐的女人开口道:“我得赶紧回去,还有一车货等着送呢”。
娄晓娥看了看老彪子,没说什么,在账本上做了登记,项目上写的就是结婚,后面跟了五百元。
可能是情绪波动,本来的点儿都要把本子点透了。
登记完起身去柜子里拿了钱,数了数便递给了老彪子。
老彪子得了钱想要说句再见的话,可见着娄姐阴沉的脸,赶紧撒丫子跑路了。
娄晓娥看了看老彪子出门的身影,气呼呼地把账本收了,锁了柜子和门,也跟着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