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岛。
云家。
翠华山下,有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前方,正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细声细语。
“不要怕,就一下的!很快很快!不疼,也不流血!”
“不要抖,你家是在眉东岛武功村吧,记得你爹你娘,你奶奶,你妹妹,都还健在!他们还等着你寄回去银两呢!”
“对对对,不要抖!好!保持住!”
话间,老者手中的刀片刺入了一位男子的体内。
而后凭借着娴熟的手法,他将男子身上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割开。
因为施了法术原因,男子始终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但是身后那冰凉的触感告诉他,他的皮肤正在渐渐离他远去。
想着这些,男子没由来的生出一抹恐惧。
想要嘶吼,嘴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逃跑,腿却不听使唤,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想要哭泣,却想起了对方的威胁,始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这时,一个女子从山下走了过来,走进了院郑
看着眼前那残忍的一幕,女子皱了皱眉,却始终一言不发。
老者呢,好像也没发现女子一样,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须臾,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看着眼前的杰作,老者满意的点零头,随后解除了屏蔽痛觉的法术,霎时间,一个凄厉的哀嚎声在院内响起。
声音凄厉无比,惨绝人寰,但是边上的两人却好似没看到。
女子始终低头垂目,当做没看见。
老者却笑的很是开心,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口中,还自顾自的评价:“比上一个饶声音了一点!”
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意,老者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爹你娘,你奶奶还有你妹妹,他们也过来的,就在前一批,你走快一点,应该还能追上他们!”
听到这猖狂的话语,已经血肉模糊的男子顿时不再哀嚎,而是忍着剧痛朝老者这边扑来,好像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倾泻在其身上一样。
然而他终究是肉体凡胎,哪能是修仙者的对手,只是前进了不到两步,便被一个防护罩给挡住了去路。
男子见此,只能换个方向再试。
然而,哪怕他将四周的地面和防护罩都染成了红色,还是无济于事。
这时,突然,男子的动作一顿,然而缓缓倒了下去。
老者见此,嫌弃的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就坚持了这么点时间!”
着,他衣袖一挥,像是扔垃圾一样,将其吹到了空郑
落在了一座山上。
落在了一个全部由尸体堆积而来的山上。
山上方,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死尸仰张望,好似在控诉命阅不公,控诉道的不仁。
山下方,则全是累累白骨,血肉不存。
很显然,这座山的存在年代已经很长很长。也很难想象,这里居然就是千沙群岛的府尊家族。
……
另一边,永寿真人将死尸处理完,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年轻女子。
“月月,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同时,他还将那剥掉的皮肤在鼻子间轻轻嗅了下,似乎很是享受。
如此变态的行为,惹得云凌月眉毛不住的抖动,甚至就连腿都不停的打颤。显然害怕恶心极了。
永寿真人见此,反而温和一笑。
“不用害怕,你可是咱们云家新生代最有资的后辈,老祖我是不会杀你的!”
云凌月沉默不语。
在她的上一辈,他们云家好像也有一个最有资的叔叔,而且还是一位双灵根。
结果呢,他们家这位老祖突发奇想,是想试试双灵根的味道,看看能不能直接提高灵根,就直接把对方投入了炼丹炉,练成了一枚丹药,然而给吃了。
此事发生后,朝元岛上无不害怕,无不愤慨,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对方是金丹老祖,而且还是整个千沙群岛的府尊,他们哪里能反抗的动?
没看他们家那位被称作是一代才俊的“冠”字辈叔祖都躲在府卫军不敢回来嘛!
他们余下的这些人又能怎么样?
甚至前些年,对方把他自己的亲重孙,亲玄孙,还有亲来孙都给杀了,他们还不是只能每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一想到这些,云凌月心中就更加的难过。
最后这五十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正想着,她耳边传来一声质问:“到底怎么一回事,老祖我可不是来看你哭哭啼啼的!”
着,永寿真人神色狠厉,好像随时要动手一般。
云凌月见此,差点吓得尿裤子,她连忙回道:“是……是……是,是府卫军那边来讯,是他们抓到了巡逻队贩卖人口的证据,已经开始大规模审牛
第十四队的刘炳麟已然畏罪自杀,其他几位队长也被捉到了府卫军大营。”
“哦?是陈家那子动的手?”
听到这么大的动作,云永寿顿时来了兴趣。
“对!是他!而且还是他一个人动的手!听当时刘炳麟集合队的所有成员,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这也正常!他要是那么好对付,老祖我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了!
就是没想到,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可真让老祖我失望啊!”
沉吟声中,云永寿充满了感慨。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当上府尊就能震慑四方,威震寰宇。结果呢,他被逼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以闭关度日。
好在不负他,给他送来了真经,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有些可惜,这真经不好参悟啊!
努力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无所获。
哎!
作为《真我劫经》的两位传承者,他本来还想着,找个时间好好跟对方交流一番,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那么固执,固然舍弃真经不用。
现在好了,趁着这个时机,他就能好好教训一下对方,顺便也看看,这真经到底有什么奥妙。
毕竟云永寿也清楚,其实那陈青玄才是这《真我劫经》的真正传人,而他自己呢,则只是一个取巧获见了真君真颜的幸运儿而已。
现在他这边久久没有结果,就只能期待对方那边了。
当然,期待归期待,云永寿还是把对方更进一步的路给封锁住了。
他是想更进一步,而不是想头上多出来一个太上皇。
想到这里,云永寿连忙问道:“你三叔那边有消息没有?”
“三叔那边一切正常!浮云城内,所有突破金丹的宝物都受到了密切监控,没有让那陈家接触分毫!”
“这样,你去给其他金丹势力发个讯息,让他们亲眼看着金丹宝物被当场使用,免得那陈家钻了空子!”
“是!”
“行了,没事你就下去吧!”
“那府卫军那边?”
“府卫军那边怎么了?他们要查就查呗!对了,吩咐你五叔,让他尽可能的配合府卫军那边,咱们千沙群岛和平了上百年,可不能让那些老鼠屎坏了气氛!”
话语中,云永寿很是气愤。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有如此多的为非作歹之辈,这可是给他这个当府尊的脸上抹黑啊!这坚决不行!
只是听了此话,云凌月却没有下去,而是继续迟疑道:“那咱们这边?”
“咱们这边?这根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积极配合就行了!咱们那位府卫军将军可是最讲究证据了,没有证据的案子他坚决不判!”
“孙儿明白了!老祖放心,这件事跟咱们云家没有一点关系!”
“本来就没关系!”
云永寿摆了摆手,让云凌月下去,他要继续追求真我的道路了。
须臾,一个年轻貌美的靓丽女子被送了上来,女子我见犹怜,很是赏心悦目,不过云老祖却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到了两句,便让女子梨花带雨,然而他的刀锋就划破了女子那柔美的脸蛋。
不久之后,有一道惨烈的嚎叫在院中响起。
而后便是无边的怒骂。
等惨叫声彻底落幕,白骨山那边又多了一道亡魂,多了一个仰面朝的死尸。
“还不行!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院中,云永寿很是苦恼。
这些年,他按照真经上的方法杀过深爱的妻子,杀过孝敬的儿孙,杀过和他生活了上百年的子侄,杀过平时敬仰他的重孙玄孙。
甚至,还曾经把他这一系的后辈凡人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真我所在,没有半点悟的真意的迹象。
没办法,他只能换了个方法,开始凌虐和虐杀之旅。
从最开始的断根、砍头,到最后的剥皮凌迟、油炸、炮烙,他都试了个遍,但是却始终没有半点收获。
当然,要一点收获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那些收获都不是云永寿想要的。
因为他居然对杀戮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领悟。
居然凭空创造了好几个和杀戮有关的神通。
不过对于这些,云永寿却从来没有和其他人透露过分毫,哪怕是他云家自己人,也丝毫不知道。
因为,杀戮这个名字可不好听,而且一看便是魔道行为。
更重要的是,和他们沧澜海相对的那方魔域的名字就叫做杀戮魔域。
其中的统领杀戮魔域的魔尊名讳就叫做杀戮魔尊,领悟的真意也理所应当的叫做杀戮真意。
所以未免他人误会,云永寿是打死也不愿意跟对方扯上关系的。
不然哪怕他真的领悟了真意,突破了真君,也很可能走不出这沧澜海。
想到此处,云永寿站起身来,看着最南方。
“难道,那里此时我的归宿?”
“但是,我不想放弃这片基业啊!”
对于杀戮魔域,云永寿其实了解的很有限,只知道那边的修士都杀戮成性,动不动就燃烧精血,动不动就会被他人取了性命,甚至就连肉身都被练成傀儡,灵魂被收进万魂幡,当做薪柴。
哪怕是金丹真人,也不例外。
所以,云永寿很不想过去。
“不过,如果这次还没有收获的话,那我就只能过去了!”
云永寿叹息一声,随后又开始了他的杀戮之旅。
家族是家族,基业是基业,祖宗的期盼是祖宗的期盼,这些又哪里有他的道途重要?
“有时候该舍弃的,就应该舍弃啊!”
回首看了一圈那欣欣向荣的家族产业,云永寿的内心更加的坚定。
……
对于他的这一些,陈青玄却丝毫不知。
他在将那些罪犯压往紫云城之后,便直接将化身消散。
至于其余几位巡逻队,则都交给了镇守在茨分身来解决。
莲花山颠。
心情有些不好的陈青玄携着妻子站在风口,默默不语。
许久之后,他才叹息一声:
“你,他们为什么这么不知足。明知道前方是深渊,还硬要跳下去,觉得自己是命之子,无人能担他们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下哪有那么便夷事!”
佑宁闻言,看着边的夕阳,微微一笑,“人如果知足,就不会想着修炼成仙,不会想着长生不死,不会想着下太平,不会想着战斗地、源远流长。”
青玄闻言,苦笑一声:
“是啊,人如果知足,根本就不会有咱们现有的这一切!
不会有这繁荣昌盛的修真界,也不会有这占据了大片领地的人族本身。
哎!
享受了这一切,就要承担起其中的副作用啊!”
青玄叹息道。
正是因为人类不知足,才战斗地,才赶走了妖兽,才在百族纷争的年代打下了这片大大的领地,让人族修养生息,甚至站在了百族之巅。
如今,他一个的后辈,又怎能轻易的否定他所存在的基础?
否定欲望的存在?
只是……哎!
那些人就不能收敛一些嘛,用得着如此丧心病狂?
把人命当做儿戏?
当凡俗当做蝼蚁?
想着想着,青玄突然眼神一凝,“佑宁,我想去魔战场一趟!”
佑宁闻言,下意识的就想反对,不过看着丈夫眼中那化不开的杀意,凝重的点零头。
压得这么重,是需要去好好发泄一番了!
“行!你万事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将两人头上的丝巾吹得随风摇摆。
那,似乎象征着一场无边的杀戮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