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潜收束钢笔。
精壮的散修男子背后,被钢笔尖贯穿的厚重背甲层层破裂,甲壳内血肉绽裂,狰狞的创口内浓黑的血液涓涓滴落。
他踉跄着顺笔尖抽离的趋势向后倒去,被姜潜及时握住了肩膀。
散修男子眼底泛动着的异样的猩红,他张着嘴巴,喉咙中咯咯作响,艰难言语。
姜潜将耳朵凑过去。
待人没了动静,姜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视线扫过表情或惊异,或错愕的一位位小组成员,落在散修男子附近的混血美女和夜蜻蜓身上。
“刚才身上被溅到血的,都检查一下是否多了奇怪的伤口。他是中毒死的。”
说着,姜潜从对方的衣服里提出了一只幼态的黑蝎子。
他当下轻轻一碾,幼蝎便在他掌心爆浆。
所有人大惊失色!
马上低头检查身上是否有异状,或是不小心携带了危险的“生物”。
“啊~”
混血美女尖叫一声,拉开自己的领口,雪腻的沟壑附近,有一块红斑。红斑源自于一条细小的咬痕。
旁边的鹿梵倪眼疾手快,迅速掏出鹿角匕首,闪电般切开她的肩带,并一刀将从蕾丝网兜内掉出来的细小黑蝎幼体斩成两截!
掉落的幼蝎尸体垂死挣扎。
鹿梵倪又跟着补了一刀!
才取出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的药丸,分给混血美女一粒。
“其他人?”姜潜目光冷厉。
这种生死存亡时刻,没人敢轻慢,脱衣服的脱衣服,拔刀的拔刀……
其他关注姜潜组的玩家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皆是既错愕,又惊疑不定。
错愕是:原来高玩不仅靠脑子,连手段也如此干净利落!
惊疑不定的是事发情况:高玩杀人了,杀的是同组玩家……但为何其他人还对他言听计从?!
发生了什么?
当看到姜潜从尸体身上提出一只蝎子后,大部分明眼玩家就懂了,这是有人遭到蛊惑,出现了背叛行为,才导致刚才的游戏操作出了问题。
于是得出结论:高玩的方法没出错,是有人捣乱作妖!
第三组内,一位五官秀气的平头青年,正抻着脖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姜潜。
他尤其是盯住姜潜手中握着的钢笔,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原来就是这个啊!厉害厉害,有点东西……”
想与姜潜交流养生之道的欲望瞬间又强烈了许多!
唯有第五组的阴郁青年脸上阴霾更加浓重,他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朝姜潜赌咒发誓。
……
丢手绢游戏继续。
由于散修男子丢手绢时故意命中了“危险”开关,导致姜潜不得不将他杀死,来终止这次传递。
“大家先不要丢给有异常的成员,游戏结束后,我来处理。”
姜潜于是回到自己的座位,游戏继续随机,开启新一轮的丢手绢游戏。
一切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由于散修男的突然发难导致浪费了一部分时间,后续的同事们都更加聚精会神,也更加谨慎。
几乎每个人都抢在安全开关(小乖乖的吟唱)首次出现时就把手绢传了出去,同事谨记着没有传给身上出现过异常的小组成员。
陆续有其他小组成员,通过对游戏的分析,或对姜潜组的行为模式观察,也逐渐摸到了规律。
场上血肉横飞的情况逐渐有所好转。
顺序靠前的小组由于安全开关的比例更高,因此进程会推进得也比靠后的小组普遍快一些,但都已无法追上姜潜组的进度。
姜潜的小组遥遥领先!
快了……姜潜估算着完成时间,又看了看所有小乖乖和调皮鬼头顶的倒计时。
如果按这样顺利进行下去,他们小组首通是没问题的。
他又瞥了一眼临近小组的阴郁青年。
心想要不要待会结束后,马上教教对方尽孝之道?
等等。
姜潜的视线转回到柱子顶端的游戏倒计时,他迅速抽调北斗纽扣摄像机中所记录的其他小组的手绢传递状况。
最终惊奇地发现:七个小组,按照目前的游戏进度,竟然有四到五个小组可以完成游戏!
以姜潜的敏感直觉:虽然有些小组的人数已经残缺过半,但5/7的通关概率,还是有点“高了”。
假如他不是杞人忧天,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换言之,“新的问题”即将出在哪里呢……姜潜的目光重新聚焦游戏。
他没有打扰其他组内玩家,迅速启动了大脑的查漏补缺程序。
……
“诶?比想象中还快呢!他的小组,要通关了。”
“不是还有最后一道坎么。”
“怎么,你还不相信他能通关?”
“呵,之前有多少人栽在最后,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之人向来傲慢的语气中,竟难得透出些许无奈,“对了,赌注你想好了没?”
另一人却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茫然道:“对我们来说,还剩下什么,是可以下注的呢。”
……
场上,小乖乖和调皮鬼的吟唱声依旧此起彼伏,魔音绕耳。
姜潜的小组遥遥领先,且组员保全的数量最多。
除了“异常”导致被击杀的散修男子外,11位小组成员全员保持存活。
而其他小组,虽然也逐渐找到了正确的通关法门,但经过几次“错误的”手绢的传递后,他们的组员已经所剩不多。
还能够在位的,都属于这个场上的实力佼佼者。
很快,姜潜组迎来了最后一轮手绢传递!
丢手绢的人是来自树族的官方持牌者,野火燎不尽。
此时所有人对游戏逻辑的操作已经很娴熟了,矮个子光头的野火燎不尽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把手绢丢给了同伴一棵参天松……
然而,异常便在此刻发生。
小乖乖和调皮鬼的声音竟一同唱响!
“快呀快呀,抓住他!快呀快呀,抓住他!”
“快呀快呀,干掉他!快呀快呀,杀死他!”
同一时间,两种声音同时传出众人的耳中……
不光一棵参天松愣住了,前面正准备奔跑的野火燎不尽也傻眼了。
连同姜潜、鹿梵倪、白骥、夜蜻蜓等人,都在这一刻脑中警铃大作!
“快呀快呀,抓住他!快呀快呀,抓住他!”
“快呀快呀,干掉他!快呀快呀,杀死他!”
第二遍吟唱,同样是两种声音叠加在一起。
众人没有听错,规则,发生了变动!
“怎么会这样?”白骥惊道。
“是刚才没有卡中‘开关’吗?”另一位同事顺势道。
“没有,他没错,我听到了。”鹿梵倪脸色凝重,夜蜻蜓也在一旁沉默点头。
野火燎不尽有些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一脸愕然的一棵参天松,两人是多年的搭档,一时间,无数种可能在两人脑海中翻飞。
但谁也没有先动手。
“喂,什么情况?”野火燎不尽额上沁出了冷汗,“我没有卡错点啊……”
单对单的话,他可打不过一米九个头的一棵参天松。
而且他们搏命来此的任务,也不是为互相淘汰的,而是为更重要的事……
于是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姜潜。
这种突然的停顿,在周围已经逐渐摸到规律并顺利传递手绢的小组看在眼里,也不觉惊讶起来。
他们听到了从姜潜组传来的诡异吟唱!
“你,你们听到了么?”第三组的某位玩家耳尖,听到了对面诡异的“合唱”。
“两种口令……同时启动了?”
“妈的!他们这是最后一棒了吧?又出什么幺蛾子!”
“该不是操作失误了吧……”
同处在第三组的平头青年,原本松弛的表情也逐渐绷紧:
“不,你看他们组的茫然表情,那不像是操作失误,倒像是遇到了某种未知状况……”
会如此焦虑,是因为第三组是除了姜潜组外,第二领先的小组,也将马上迎来最后一轮手绢的传递。
……
然而就在这时,姜潜举起了手中的笔记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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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瑕疵先更后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