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听了大笑起身,“你们用得倒挺溜。”
伙计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李近仁走过来问道:“喜欢这身衣服?”
幼薇道:“有点喜欢,也不是非买不可。”
李近仁道:“喜欢我送你两套好的,算是你这两天帮我出主意的报酬。”
“要不要这样客气?不过我不会拒绝哟。”
听到幼薇用这么随便的语气跟他说话,李近仁开心得眉眼上扬,问:“你去哪儿?”
“我朋友家,那,我们就此别过。”
幼薇是别过了,但李近仁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单手背后,亦步亦趋。
幼薇有些无奈,再次提醒道:“我朋友家就在前面。”
李近仁呵呵道:“正好,我今天无聊,也去你朋友家走走,你朋友不介意吧?”
介意不介意呢?王文木肯定不介意,他喜欢结交各路好友,黄巢吧,看她带个男的过来,呵呵,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了。
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定要跟过去,幼薇也不好给人脸色,只能默了。
“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李近仁又问。
“我说女的,你是不是就不去了?”
“那也是要去的。”
“这样其实不大好,毕竟他们种你不熟。”幼薇在心里翻了白眼,然后苦口婆心劝道。
李近仁道:“谁一开始就相熟,还不是处着处着就成了朋友。”
理是这么个理,但幼薇不希望李近仁跟过去,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
到了王文木的院子,幼薇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的,幼薇就推门进去了。院里没人,也没听到声音。幼薇道:“可能都出去了。”
从院里走到房里,幼薇看到黄钦住的那间房子半掩着,便上前敲了敲门,问道:“能进来吗?”
李近仁也跟进来了,就站在她旁边,问着:“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
幼薇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低声道:“哎,你别跟进来,我就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
房里没有声音,幼薇道:“那我推门进来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幼薇便推门进去了。
黄钦并没有睡觉,他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开口理人。
这是幼薇自他到王文木家后第一次进房来看黄钦,看他脸色还行,就是神情恹恹的。
幼薇问道:“你好点了吗?”
“有其他人来了吗?”黄钦问。
“半路上遇到一个朋友,他说他无聊,一定要跟过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过。”
黄钦看了她一眼道:“那就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
“放心,我是你阿兄的朋友,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说。”
“阿兄他们去市场上去了,婶子也去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回来。”黄钦看了看幼薇,嘴唇嚅动了两下,道,“我想闭眼休息一下。”
幼薇以为他要说的就是这句话,也没在意,应道:“那我到外面去等他们。”
李近仁站在院子里,面向院门,背手而立,幼薇从里面出来,他转过身来问道:“里面的人生病了吗?”
“嗯,没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好的。”
李近仁点头,再次转身打量这个小院。王文木家比幼薇家要略好点,起码院子没那么破旧,前院栽有绿植,已是落叶季节,有些叶子掉落在地上,但一眼望去也还是青翠。
长安人喜欢吃羊肉,据说朱大婶年轻的时候跟着她男人一起出去贩卖过羊肉,赚了不少钱,于是买了这个院子。后来她男人去了,她身体也大不如前,这才没有出去打拼。
王文木小时候父母常常不在身边,养成了不少恶习,聚众赌博、打架斗殴这样的事一样没落,家里的钱也没少往外拿。
本来就是个仗义疏财的,朱大婶没有了财源,那点家底慢慢地也给他弄没了。身上没钱了,原来的那帮狐朋狗友便疏远了他。再后来身遭了打,幼薇救了他。
也是自那以后,王文木慢慢地回归正常生活,朱大婶东请西托,终于给他弄了份坊正的工作,并为他娶了媳妇。
要说,还是朱大婶厉害,他丈夫死得早,但家里整得比幼薇家齐整多了。
正胡乱想着,王文木兴冲冲地推门进来,一眼看到院里伫立着一个锦衣玉冠的男人,不禁警觉地问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幼薇从李近仁后面走出来,道:“文木兄,这位是我朋友,做大生意的,我在半路遇到他,他说他很无聊,于是便跟我一起过来了。”
幼薇话刚落音,黄巢和朱温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陈清莲,最后面是朱大婶。
王文木、黄巢、朱温手里都提着东西,陈清莲什么也没拿,而朱大婶则是专门走在后面保护媳妇的。
黄巢一眼就看到了李近仁,眼睛扫过幼薇,最后定格在李近仁身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幼薇连忙道:“我在半路遇到他,他说无聊,便一起来了。”
“哦。”黄巢面无表情地看着幼薇,“是真的无聊吗?还是你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跟过来了?”
幼薇看黄巢那个样子,心里便有了气,道:“爱信不信。”
朱温手碰了碰黄巢,问着:“谁呀?”
黄巢没好气道:“一个小白脸。”
李近仁看了幼薇一眼,笑道:“看样子你这个朋友上次被揍得还不够啊。”
幼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是啊,上次揍得太轻了,也不能,上次已经揍得够狠了。站在幼薇的角度,怎么说都是错,于是,她抿了抿唇,不说话。
黄巢丢了手里的东西,一边捋袖子一边向李近仁走来,“那就再打一架,看看谁揍谁!”
王文木也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过去扶住陈清莲道:“快进去,男人疯起来就像一头蛮牛,走到哪里蹶子尥到哪里。”
陈清莲抿嘴笑道:“哪有那么可怕?”
李近仁往后退开两步道:“已经打过了,不必再试。”
李近仁双手负在背后,说话语气平和,面带微笑,真是翩翩儒雅君子。黄巢则是迈着大步,眼睛横目怒瞪,像一头蛮牛。
论打,黄巢是打不过的,可是他今天就是想找人拼命,正好李近仁是他特别想揍的人,揍不揍得过不说,先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