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仪式就在店铺前面的高阶上进行,李近仁居中,幼薇和皇甫枚分居左右。当几个美丽的侍女捧着织出大大花朵的红绸从店里鱼贯而出时,周围人“哇哇”地叫起来。
“美人儿啊。”
“他们这又是要干什么?”
美人手里端着托盘,每一个托盘里面,不仅有连成一线的红绸,盘子里还各放着一把剪子。
李近仁,幼薇,皇甫枚微笑地接过红绸,拿起剪子,在爆竹噼啪的响声里,三人同时落剪。
剪彩仪式结束后,便是名人讲话。李近仁没有请什么大人物,而是请了坊里的坊正。坊正管理的是整个坊的作息和日常,官不大,但与百姓接触最多。所以,坊正的话在百姓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这就好比现在的村长,村长的话老百姓愿意听。
发言稿是幼薇之前写的,具体的处理由皇甫枚与坊正交接。
请来的这个坊正是四个坊正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年纪大不代表年老,这个坊正大概四十几岁。
一开始幼薇还有点担心他讲不好,但她很快就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坊正没有按照她写的原文来讲,而是采用了长安的通俗语言,所讲的内容则更让百姓喜闻乐见。
他先讲钱庄的作用,老百姓可以存钱,也可以借钱,存钱有利息,借钱要承担利息。
然后讲到钱庄给老百姓带来的便利,拿着存票可以直接到店铺买东西,尤其是大额度的东西,一张或几张存票就可以付款,而不用像以前用马车拖钱付账。
……
幼薇觉得他说得挺好,而且从这坊正说的话看来,他是真正理解钱庄的作用和益处的。
坊正讲话后便是几个富商把钱存进钱庄,这几个富商是李近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李近仁给他们让利很多,一方面,他们的店可以使用存票购买东西,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店里存了些钱表示支持。反正与李近仁有钱货往来,不担心钱会被李近仁贪没了。
大胆的百姓见富商进店存钱,不少也跟进店里询问情况,有些甚至当场表示要存钱进去……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李近仁请了大家去附近酒店吃酒。崇仁坊的名店最多,但不代表其他坊就没有好的酒店,吃个酒要走很远的路,富豪们是不愿意的。
一行人来到附近预订的酒店,酒博士打来美酒,伙计端来美食,李近仁、幼薇、皇甫枚三人作陪。
一上桌,大家便对幼薇这个还没及笄便与李近仁平起平坐的小姑娘感了兴趣,纷纷要李近仁介绍。
李近仁端起酒杯站起来道:“没给大家介绍,是在下的错。”接着,他用酒杯指了指皇甫枚道,“这位是皇甫枚皇甫君,是钱庄的合伙人之一。”
皇甫枚向大家敬了一杯酒,道:“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李近仁又用酒杯指了指幼薇道:“这个是鱼家小娘子,名幼薇,也是钱庄的合伙人之一。别看她年纪小,与钱庄有关的理念设想都是她提出来的。”
幼薇连忙站起来道:“不敢当,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小女子先敬大家一杯。”说着幼薇喝了一口杯中酒。
其中一个姓张的富商开玩笑道:“小娘子这样不合规矩吧,敬酒的话就得一口干。”
幼薇正要推辞,说自己不能喝酒云云,李近仁端过她的酒杯道:“小娘子不善喝酒,在下代她向大家致歉,还请大家原谅则个。”说着,一口喝光了幼薇杯中的酒,还拿空杯子对着大家亮了亮杯底。
大家鼓起掌来,轰然叫道:“好,再来一个。”
李近仁道:“钱庄的运行,是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刚开始会有一点难度,但它的发展势头一定锐不可挡。如果顺利的话,大江南北,全国各地都会有它的分支,到时还请大家多多捧场。等这个行业发展起来,在座各位对明德的照顾,明德一定会铭记于心,同时也会给大家更好的回报。”
在场的各位都说了些场面话,有远见的商人自然看出了其中潜在的巨大商机,若是发展得好,当然都想分一杯羹。只是前期发展阶段需投入大量成本,有些人便犹豫起来。
生意场上的事,李近仁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幼薇和皇甫枚只需要在旁敲敲边鼓就行。
但是男人碰到漂亮女人,难免就想套点近乎,更何况在酒桌上。于是就有男人向幼薇敬酒,幼薇呢,也不好太过拒绝,就算皇甫枚和李近仁竭力为她挡酒,这一口一口抿下去,也就喝了不少。
若是平时,这酒还不足以让幼薇就醉,偏偏这天,幼薇饮下第一杯酒开始便浑身发汗,这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事。
或许在看守所关押的两天耗损了她的精神,这两天发生的事又让心伤神悴,最终损害了身体健康。
喝到中途时,幼薇已经觉得头晕脑胀欲呕。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幼薇匆匆跟大家说了一句,站起身向外面冲去。
皇甫枚对李近仁道:“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快去看看。”
李近仁跟桌上人打了声招呼,连忙跟了出去,却见幼薇摇晃着往楼下走,他走上前扶住她问道:“是喝醉了吗?”
幼薇欲呕,连忙用手捂住嘴往外冲。两人一数一后来到酒楼外,酒店外的大道旁就是深坑,幼薇一手扶树对着坑里一阵狂吐。
李近仁连忙进店拿了一块毛巾出来。幼薇接过毛巾擦了擦嘴,这才发现李近仁穿了一身通体雪白的袍子,袍子绣云锦暗纹,腰中系一块翡翠,那玉的颜色,嫩如河边新柳。
李近仁本就长得雅致,这样一打扮更显得他有如雪中之青莲般夺目了。
幼薇看着李近仁,窄了窄眼道:“明德君还真是俊呢。”
李近仁深幽的眼睛落在幼薇身上,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幼薇笑道。
那样子醉态可掬,但喝醉酒的人一向认为自己头脑清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