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珑在小环的搀扶下走向书房,刚跪过,脚还一瘸一拐的,走得甚是僵硬。到了书房,刘瞻抬头,淡淡道:“来了。”
“是,父亲。”刘玲珑垂头低声应道。
“那就谈谈你在这一个时辰里的想法吧。”
“是,我与阿姐虽是结拜姐妹,但结拜时我们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阿姐有难,我应该多关心她,而不是为难她,损坏她的名誉。父亲,我错了。”
刘玲珑低头伏脑,表现得十分乖巧柔顺。刘瞻叹道:“回去把《女诫》好好抄一遍,近段时间不要出门。”
“是。”
刘玲珑从书房里退出来,没走多远,一个仆人走出来,向她行礼。
刘玲珑道:“今天父亲同母亲说了什么?”
仆人正是常常跟在刘瞻身边的那个,他把刘瞻夫妻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玲珑。刘珑珑收紧手指,握拳道:“果然不出所料,父亲拒绝了。”说完,她“哼”了一声道,“我一定有办法的。”
刘玲珑说到这里,不忘从手上退下一只手镯,交到仆人手里,道:“我现在只有这个,你拿去当铺换钱,以后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第二天快要吃中饭的时候,有人进来传话说,外面有人等,幼薇道:“麻烦告诉他,我中午有饭吃。”
衙役道:“那个郎君让我转告一句话,说扬州城开的钱庄很快开张,掌书记可有什么想法?”
幼薇抬头,“最后一句话是他问的?”
“是。”
幼薇嘀咕道:倒是知道拿捏我,知道赚钱这事我向来不含糊。于是对衙役道:“我很快就去,你让他稍等。”
幼薇收拾收拾便出了衙门,但是她只看到绿翘的身影,至于李近仁,人影都没见。
“他人呢?”幼薇左右看看道。
绿翘道:“郎君在酒店处理事情,阿姐要去找他吗?”
幼薇捏了捏绿翘的脸颊道:“明知故问。”
绿翘哈哈大笑,带着幼薇往绿意酒店走去,进的还是那个带小房间的套房。进门后,幼薇不自觉就往房间里的那道小门过去。
李近仁坐在对门的座位上,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一扬,招手道:“过来这边坐。”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幼薇在他对面拉开椅子道:“我坐这边。”
李近仁道:“就这么几个人吃饭,你坐那么远,菜不好摆。”
古代的桌子不可以转动,就算能转,就两三个人,三五几道菜,转来转去麻烦麻烦,倒不如挨着坐。幼薇在离李近仁近一点的位置坐下来,“你准备在扬州开钱庄?”
李近仁半靠在椅子上,侧着身子“嗯”了一声,拿了一堆资料出来,道:“这是我们昨天整出来的资料,你看看。”
幼薇没有动,眼睛在资料上扫过,“若是跟我没关系的话,那么大一堆资料,我才不想看呢。”
李近仁轻笑出声,“行,你想怎样?说说你的想法。”
“百分之二十,你不能过河拆桥,长安开成了,扬州城的钱庄就跟我没关系吧。”
李近仁眼染笑意,“你这话有道理也没有道理,你不能因为曾经出过主意,就轻轻巧巧地占有我两成指标。太贪婪了可不好。”
幼薇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要她出资她可没有,于是笑道:“你说得也没错,资料我就不看了,牵涉到商业上的事情,我还是自觉些好。”
李近仁道:“你倒是界限分明,这样,扬州城的钱庄你要是跟着一起打理,我们也可以商量。你不能什么都不管只管分成,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幼薇扬了扬眉,有点不相信道:“这样就可以让我占有份额?”
李近仁把资料递过来,“你翻到最后一份资料,看看这个条件怎么样?如果同意,就在上面签字。”
幼薇狐疑地看了李近仁一眼,把那堆资料拿过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写着合作分成的要求,就是幼薇必须参与钱庄管理。
幼薇道:“你这是……明着给我占便宜?”
李近仁道:“这么说也可以。”他点了点文件内容,“仔细阅读。”
幼薇把下面几行字又看了几遍,一起管理钱庄,在李近仁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帮助。
幼薇“哦”了一声,这个好像没有大问题啊。抬头看李近仁,李近仁摸着下巴道:“看你是曾经的合作人,才给你的机会。”
幼薇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利益太大,你给得这么轻松,我总觉得有鬼。”
李近仁就要来收资料。
幼薇连忙道:“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我只需百分之五的份额就行,而且,钱庄的一应债务与我无关,就是相当于你请我管理,然后给我一点份额作酬劳。你看这样行不行?”
“小鬼头,我还会害你不成?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过得太拮据,所以想了这么个主意。”
幼薇表示,自己现在最多是清贫度日,但万一背上债务,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李近仁只不过想通过这件事把幼薇和他绑在一起,以后有事随时可以找她。不像现在,这丫头老是想避着他,一起吃个饭都要玩心眼。若是有了合作,就增加了接触了解的机会,可以随喊随到。于是道:“行,你说了算,我等一下修改合同,你再签名。”
幼薇这下放心了,嘱咐道:“记得把债务跟我无关写上去,我只是你雇佣的员工,每年得些酬劳而已。”
李近仁道:“没见你在长安时这么小心谨慎过。”
幼薇捂嘴笑起来,“主要是我觉得这钱来得太轻松,你肯定是有目的,而我最怕的就是你让我背负巨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先小人后君子,小心行得万年船。”
李近仁叫来文房四宝,当即修改合同,按照幼薇所说的写进去,幼薇在上面签名确认。
“以后钱庄有什么事你得参与到其中来,随叫随到,知道吗?”这才是李近仁最想说的话。
幼薇蹙眉,“我在衙门里,随叫随到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时间,若不是紧急情况倒也不需要你每天去钱庄。就这么定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