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潼看了这三人一眼,没理他们,来到幼薇面前,看了看绿翘的伤口道:“你快带她去敷药吧,血流多了不好。”刘潼不成想幼薇炸起来是这个样子,不想再惹毛她,又说了一句,“放心,我一定重重地处罚他们。”
幼薇带着绿翘出去了。
薛文彬三人膝行到刘潼面前,怂得不行,只差没有眼泪鼻涕地抱着刘潼的大腿了,完全没有刚才与刘潼相争的嚣张。
刘潼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薛文彬带头道:“请大夫饶了我们三人,我们下辈子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其他两个也是一味地求情,什么上有老下有小,求大夫看在他们驻守边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他们。
刘潼对横野军也是颇多不满,每次到太原府来都是嚣张跋扈,要钱要物要粮,比谁都叫得凶。要不是指着他们守卫边疆,防御突厥、吐蕃,刘潼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次正好是机会。
刘潼挥挥手让人把这三人先关起来,把太原驿站的事查清楚再做判决。
幼薇带绿翘去敷药,衣服扒开的那一瞬间,幼薇抽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男人的力气如此之猛,绿翘肩上的皮肉翻卷起来。
气得幼薇想跑到太原府再给薛文彬两个耳刮子,嘴里埋怨绿翘道:“都这样了,你怎么都不吭一声?”
绿翘没怎么把它当一回事,说:“练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倒是看阿姐发飙爽。”
幼薇气得在她肩膀伤口处戳了一下,绿翘痛得嗷叫了一声,幼薇道:“还爽呢爽,痛死你。”
大夫拿着药粉,见此“咝咝”了两声,仿佛抽痛似地说:“是不是亲姐姐哟,这样很痛的。”说着,就在绿翘肩头上洒粉,并跟绿翘道,“有点小痛,你忍着。”
绿翘对幼薇控诉道:“你看,连大夫都看出来了,你不疼我。”
幼薇拍了绿翘一下,“自己都不疼自己,谁疼你?”
大夫是个健谈的人,对此又发表了一通看法,大抵上是赞成幼薇的,说得绿翘连连皱眉。
幼薇对大夫点了个大赞。带着绿翘回去的时候,幼薇又往太原府去了一趟,打听到那三个人被抓起来投进了监狱,幼薇便放心地走了出来。
在刘潼身边呆了一段时间,他喜欢哪支队伍,不喜欢哪支队伍,幼薇基本上清楚。横野军纪律松散,放纵士卒,刘潼是很讨厌的。
刘潼很想整治一番横野军,但统帅是个孤高的人,一意孤行惯了,不大听从指挥,整治也就迟迟没有落实下来。
如今这事一出,幼薇相信刘潼一定会利用这次事件,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幼薇很放心地走了。
回到家里,幼薇便忙开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绿翘在做。这次,幼薇让绿翘好好坐着,生火,煮饭,炒菜,熬药,所有的一切都由幼薇负责。
绿翘要动,被幼薇按下了,“等你彻底好了之后,再来动手。”
接下来几天的饮食,都是幼薇准备的。可以说,这几天,绿翘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绿翘很有点受不了,忙惯了的她一旦无事可作,感觉浑身不自在。而且,肩膀受伤,她也没有办法练剑。简直度日如年,于是,她也念叨起李近仁和阿陌来,盼着他们早点回来,盼着郎君早点把阿姐收进房去。
在绿翘的期待之中,李近仁和阿陌踏着露水回来了。
天还未亮,露水凝聚,夏日夜晚独有的美好留给了这天夜归的人。
李近仁站在小院的门口,叹道:“终于到了。”细看他,隽秀的脸上,眉宇间有一丝疲惫,脸上亦有一丝憔悴。
幼薇从睡梦中慢慢清醒过来,熟悉的气息让她猛地一激灵,还以为又是一场春秋大梦,转头,月色朦胧中,她看见了某人带笑的眼睛。
幼薇的心情一下子晴空万里,笑问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有你在这里,哪怕历尽千辛万苦,我也要尽快赶回来。”
幼薇嘟了嘟嘴,明明已经远超归期,还要说得这般美好。
“你知不知道?绿翘七月的生日,她等了你们足足一个月,都没有盼到你们回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李近仁跟幼薇说起筹粮路上的艰辛,自己的考量,以及用时这么久的原因,说得幼薇都舍不得责备他了。
早上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幼薇发现,绿翘头上插了一支步摇。随着她的走动,那只步摇摇来晃去,璀璨的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
“哇,绿翘头上有新的首饰呢。”幼薇故意说得大声,绿翘有哪些首饰,幼薇再清楚不过,这时候新出现的首饰,必定是某人送的。
阿陌的嘴角扬起,绿翘也捂着嘴笑起来。
阿陌道:“我把绿翘当亲妹妹看的。”
幼薇道:“知道知道。唉,真是的,亲兄长都知道给妹妹买首饰,某人咋就啥都不知道呢?”
大家都笑起来。李近仁手指在桌上划过,道:“等一下带你去珠宝首饰店,让你买个够。”
幼薇撇开头表示不屑,“我才不要,我现在要去看我的皮革,那个才是正经。”
说到皮革,李近仁不禁问起现在的情况。幼薇表示,“现在的缺点就是,皮革上的腥臭味不能有效去除。”
若是做鞋,穿在脚上,腥臭味只要不是太浓都能接受。但是若是用来做包,挎在腰间,每一次呼吸都是一股臭味,试问谁接受得了?
“吃完早餐我陪你一起去。”
绿翘已经完全好了,幼薇可以很放心地出去了。而且,现在有阿陌在,别看他蔫不拉几的,做起事来也是麻利有劲的,照顾绿翘想来他也是乐意之至。
幼薇与李近仁一起去了皮革店。
老头见过李近仁,对幼薇道:“今天与你夫君一起来了。”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招呼,幼薇却尴尬起来。李近仁握住她的手,对老头说:“前段时间出去了一趟,所以一直没来这里,今天陪夫人来看一下。不知道皮革做得怎么样了?”
老人摇着手,“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这两天我也没看到他们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