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璋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长安城里的地痞流氓恶霸,再细小的事情,只要落到他的手上,都会被处以极刑。温璋用重典狠狠地处死了一批人。因为不是简单的处罚了事,长安城的地痞无赖提到温璋就瑟瑟发抖,这一手段使得长安治安好了很多。
为了方便老百姓告状,温璋在京兆府门外挂了一只悬铃,告状者有冤随时可以撞响铃铛申诉。
温璋上任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彻查咸宜观的事情。他先是去咸宜观里做了笔录,哪一天,咸宜观的女道被抓,受了什么惩罚。
鱼玄机组织观里的女道,把这段时间受过的欺负一桩桩一件件地说清楚,记录在案。
温璋再根据咸宜观的记录返回京兆府抓人。凡是去咸宜观抓过人的金吾卫都被关押起来一阵拷打审问。弄清金吾卫们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抓捕咸宜观的女道。
黑脸胖子首当其冲被抓了起来。一开始,他有各种理由,但说到后面编不下去了,不得已只得承认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顺着这条线索追究下去,最后追查到裴氏家的一个族兄身上。
这个族兄很聪明地没有牵扯出裴氏来,因为即使牵扯出裴氏,这件事他都要承担教唆的责任。族兄最后说的理由是自己跟咸宜观的观主有些过节,于是趁观主出游的时候搞事情。
咸宜观的事情查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温璋把裴氏家的这个族兄给报了上去,这位族兄最后被免了职。
咸宜观案件之后,温璋去拜访了鱼玄机。鱼玄机做道姑的事情温璋早就知道,但之前他都没有去想这件事情。这次查案,让他想起了鱼玄机对案件的敏感性和出色的查案能力。
鱼玄机很感谢温璋这次不遗余力地查案,于是拿出了观里珍藏的美酒款待他。温璋道:“这个案子你要感谢的不是我,而是皇帝,是皇帝亲自下令彻查咸宜观女道被抓案的。”
“皇帝?”鱼玄机很自然地想到了李君,估计是他在皇帝面前进言,所以才有了让温璋查案的事情发生。
“对,咸宜观女道逃离的事情不知怎么被皇帝知道了,一查跟京兆府有关,这才任命我为京兆尹彻查这件事情。”
鱼玄机点头,“原来如此。”
温璋又道:“咸宜观到底是皇家道观,出了什么事皇帝肯定要查的。”
又问到鱼玄机出家的问题上,刘瞻说她文章也写得好,查案也不错,怎么就出家了呢?
鱼玄机一语带过,只说是看破红尘,便准备在道观里度过余生,然后便谈起刘瞻来。
刘瞻自从做了大宰相,事务繁忙,也没时间跟温璋等旧友相聚,所以自到京城后,温璋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也都只有数语便匆匆分别。
温璋走后,鱼玄机便让绿翘去查查刘瞻的家人是否到京城来,刘玲珑现在在哪里?可有跟着进京?
绿翘很快去了,回来时报告道:“刘玲珑带着孩子就住在刘府。”
鱼玄机笑了笑道:“以前山长水远不好操作,现在倒好,全都聚到这京城来了。”
“阿姐想怎么做,你吩咐一声,我全力以赴去做。”
鱼玄机眼睛看着庭院里的香樟树,树长得快,当初矮矮的三棵树已经枝丫伸展,长得茂盛修长。
“阿姐犹豫了?”
鱼玄机摇摇头,道:“绿翘,虞姐姐今年春天的时候应该也到京城来了,我们拿些女性用品去拜见虞姐姐去。”
鱼玄机避而不谈怎么对付刘玲珑的事情,绿翘也没办法,进去选了几件东西出来,道:“美白嫩肤的面膜,其他的不好意思拿出手,还是让她去店里买吧。”
鱼玄机也没说什么,带着绿翘出了咸宜观。
李郢的家就在尉迟钧胜宅的旁边,而胜宅与咸宜观紧邻。所以出了咸宜观只要走过胜宅,就是李府。
走在路上,绿翘问道:“阿姐怎么知道虞夫人过来了?”
鱼玄机淡然道:“李郢说过,虞姐姐会跟着刘家人一起到京城来,刘玲珑来了,虞姐姐就一定来了。而且,李郢出来钓鱼的时间相比于初到京城时少了很多。”
“明白。”
走到李府门前,相比于扬州李家的大气恢宏,京城的李府跟一般的官家一般无二。
鱼玄机投了名刺,便站在府门外等候。一眼看到胜宅那边尉迟钧从外面回来,他好像很欢喜,看到鱼玄机的时候还冲她点了点头。
尉迟钧嚷嚷着要回尉迟国,却是到现在也没有成行。鱼玄机猜测他可能还在观望,要么就是被某件事拖住了。
虞羲贞听说鱼玄机来了,亲自迎出府来,她抓着鱼玄极的手摇了摇道:“听说你出家做了道姑,我怎么都不肯相信,后来去咸宜观打听,才知道是真的。不过她们说你是李亿的妾又是怎么回事?”
鱼玄机道:“虞姐姐,我们进去说话吧。”
“哎呀,你看我,对,先进去再说。”说着,就拉着鱼玄机的手往里走。
鱼玄机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很少跟人这么亲密,被人这么抓着手她觉得拘束。
虞羲贞却是社交达人,与姐妹们交往她向来得心应手。
走到大堂,虞羲贞让人端来茶水,大家分宾主坐定。鱼玄机让绿翘把东西给送上去,嘴里笑道:“这个是在太原卖得很好的面膜,有美白和嫩肤的作用。姐姐先用着,如果觉得好,我再送给姐姐。”
虞羲贞接了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嘴里笑道:“你这好东西就是多,不过这个怎么用的你得告诉我。”
鱼玄机笑着告诉她用法,顺便提起自己在京城开的店子。
虞羲贞道:“哟,你这真是遍地开花呀,哪怕是出家都开了个店,真是了不起。”
鱼玄机道:“还得虞姐姐多多捧场啊,里面的好东西很多,有时间虞姐姐一定要去看看。”
虞羲贞答应着,正在这时,奶娘牵着孩子过来,道:“夫人,你看这孩子,身上起了一身的疹子,这会儿说痒得厉害。”
虞羲贞连忙掀开孩子的衣服看,又连忙让人去请大夫,脸上一片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