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打算留下了。”
任自游淡淡一句,却不多做犹豫,身子一闪便离开了这处小院。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可儿风韵犹存的脸颊上,却是露出了浓浓不舍的神情。
良久,她方才缓缓开口,自言自语道:
“奴家这一副身子,早已经是主人的了。只是长乐他还年幼,奴家实在是放心不下。主人请给奴家一些时间,待到长乐成家立业之后,奴家便会安心的成为主人身边的奴仆……”
……
京城府衙,地牢,
杨冬带着舒小鼠,手持火把进入了地牢之中。
此刻这里关押的,除了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之外,便只剩下李府上下的仆人管家。
杨冬之所以如此着急调查此事,是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自游既然躲藏了这么多年,都未曾对李琼下手,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
可既然如此,他就更不应该挑选现在这个时刻杀人。
以他的小心谨慎,不可能不知道李琼刚去过皇宫,更不可能不知道,当今陛下对于整个大周的掌控力,比之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他需要查出任自游这么做的原因,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思忖之间,他便已经走到了李府仆人们关押的位置。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仆人免不了受到一些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之类的。
对此,杨冬也不甚在意。
毕竟在大周这样的封建王朝,现在谈人权还是太过于扯淡了。
另一边,府衙里负责审问的捕快,早就知道了杨冬要来的消息。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左边脸颊上,有一个遮盖了小半张脸的黑痦子。
因此被其他同僚戏称为于老黑。
于老黑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京城府衙之中,少有的审讯高手。
他虽然没有修为,也不会功夫,但因为审讯的本事,让他在整个府衙里,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
除了技术过硬,于老黑对于人情世故这些,也是十分的精通。
他见到杨冬一行人过来,便立刻主动起身迎了上去。
“小的见过杨公!”
杨冬扫了一眼于老黑,淡淡的问道:
“审讯可有什么结果?”
于老黑显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他这么询问,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这些是审问之后,小的整理出来的卷宗,还请杨公过目。”
杨冬接过卷宗,翻看了几眼之后,便合上递了回去。
卷宗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这些李府的仆人管家,对于李府惨案其实知道的不多。
他们在出事之前,大部分都被人迷倒,不知道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杨冬也并非是一无所获,至少他在这份卷宗里,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就是自从李府的主人李琼回家之后,夫人便一直闭门不出,这些仆人管家,甚至都不曾见到夫人的面。
此事看来,倒是极为不合理。
这位名叫宋可儿的妇人,乃是李琼的正妻,李长乐的亲生母亲。
按理来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此刻应该在家中才是。得知久别重逢的丈夫回归,她也应该现身迎接。
可根据卷宗上描述的那般,这位李府夫人,却以身子不适为由,未曾露面。
而这些仆人管家,似乎对此也见怪不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整个李府上下,都知道李琼与夫人关系一般。
只是……纵然是关系一般,李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应该有所听闻才是,而且事关她的宝贝儿子。
根据仆人管家们的口供,很轻易就能推断出来,这位李府的夫人,对于李长乐的宠溺可谓是到了极点。
李长乐这些年来做了不少的混账事,都是这宋可儿在背后为他处理残局。
既然如此,宋可儿更不应该不现身的!
而且根据李长乐报案时候的口供,他的母亲似乎并未出现在府中,反而是失踪了。
失踪么?
杨冬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这位夫人,早在任自游动手之前,就已经被绑架或者被杀掉了?
杨冬如此想着,给了舒小鼠一个眼神。
舒小鼠当即会意,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片刻之后,一连串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牢。
即便是那位于老黑,听到如此可怕绝望的惨叫声之后,脸上也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候,舒小鼠带着几个西厂密探去而复返。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冲着杨冬摇了摇头。
杨冬知道,舒小鼠这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换句话说,这些仆人管家知道的情况,大抵就如卷宗所记录的那般。
思及至此,他不免有些意外的打量了面前的于老黑一眼。
此人看似其貌不扬,但是审讯倒是有些手段。
于是杨冬随口问道:
“你可有兴趣,从今往后跟着本公?”
此言一出,于老黑都懵了。
他在府衙里,干捕快干了二十年,虽然凭借着一手审讯的本事,再加上他为人处世非常之圆滑,因此倒也算过得滋润。
可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杨公,却向自己发来了邀请。
这啥意思?
很明显是自己这审讯的本事,得到了这位杨公的青睐。
面前这位杨公是何许人也,于老黑心中再清楚不过!
跟在他身边,自己的前途肯定是稳了!
思及至此,于老黑当即重重点头道:
“小的愿意!”
……
离开了地牢,
杨冬一行人又辗转去了府衙,
此刻李长乐就在府衙之中,并且有数位高手坐镇保护。
即便是此刻任自游过来,也很难轻易杀掉他。
李长乐是认识杨冬的,在府衙里方才一见到他,脸上便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杨……杨公,你怎么会在此处?”
“本公奉了陛下之命令,让本公负责调查你们李府惨案。”
“说说吧,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长乐虽然心怀诧异,但看着周围那些捕快们,都自然而然的退到了两旁,便知道杨冬的确是主官,索性便将自己经历的,全都说了一遍。
事实上,他一直跪在祠堂,然后不自觉的就昏倒了。对于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