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安心的在张烈给他安排的小院子里打坐疗伤,一边等待飞龙的消息。
而飞龙其实并不需要为了那一批大宗的交易做什么复杂的铺垫,自然有人帮他从粮仓里弄好手续,然后他再去接头,以暗箱操作的模样从对方手里把粮食拿走。
表面上看起来这又是一起勾结走私的案子,可实际上其中的关键环节却在玄清卫里有着记录,属于“机密行事”。
当然,这种事情玄清卫自己不去查,地方衙门也不会多事,更不会这么敏感的察觉到此事。
而行动起来的人可不止这些。
张谦和甘霖再次接到了沈浩的请求,让他们再去联系那位在靖西军辎重营里面的朋友继续盯着,看看最近是不是又有兵部的人下来调走储物袋。
滩石传送法阵那边武凯同样接到了通知。
还有那些监察使。甚至沈浩亲自带队分三批秘密前往南面小川一带提前布置。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沈浩完全没有和边军通气,采取的是“勒住要道,伺机收网”的策略。不会给对方靠近万里竹海的机会。
而所谓的要道,其实就是小川靠近万里竹海的一个叫“石角”的三岔口。
能够不需要像上次那样找幌子协调边军帮忙,主要还是得益于目前南面紧张的局势。拙火关外已经亮了兵锋,关内也是进入了战时戒严。而可以通往蛮族地界的万里竹海因为几次有蛮族过境如今也全面严管,从山野林地间想要偷渡过去不容易,一旦被发现就可能面对边军的围捕,变数极大。
按照“四部”的分析,以及沈浩的判断,马三他们运货的路径大概率不会选择野路,而是会依托兵部的某个身份光明正大的走官道,然后从目前唯一开放通过的“石角”靠近万里竹海区域。
这是最快的路径,对于马三他们来说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兵部的招牌不是一般的好用,所以寻常谁又会怀疑兵部的人会和对面蛮族私相授受呢?
抓捕设在最后。但摸排却可以跟着马三他们的脚步一起进行。
沿途马三他们行动的每一个节点这次都会被玄清卫清楚的记录下来并且安排上合适的人证,这样一来卷宗里就能言之有物而不再是纯粹的推测了,算是实证,后面就能按照这条路径上下来形成的名册点名拿人。
具体负责最后拿人的是封日城黑旗营。沈浩调了两百千户所黑旗营精锐又从四地百户所黑旗营各抽调了一个小旗编制,共计五百余人,全部顶满符箓和法盘装备。分成三个批次走于城传送法阵然后乘船前往滩石最后到小川。领的由头是玄清卫指挥使衙门给的令条:协助南面边军监察使整顿风气。
以十万计的边军里多了五百余玄清卫这根本不会引起谁的注意。更何况还是分三批过去的,根本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唯一让沈浩费了不少脑筋的是最后进入“石角”的理由。最后是以“边界巡察”为由才勉强进驻石角,装模作样的开始了“巡察事宜”。
沈浩亲自领人到了小川。这件事除了同行的封日城黑旗营知道之外,连规划行动大致方略的“四部”都不清楚。身在滩石的武凯更是不清楚,只是被告知最近时刻留意千里音符和传送法阵的进出人员。
武凯递上去的人证就是那位姓陈的把总,而不是他自己。道理上也说得过去,因为这位陈把总才是具体负责登记传送法阵进出的人,属于人证的不二人选。于是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武凯就自觉的给人腾了位置。
武凯的本意可不是大方,将功劳让出去是他自觉那玩意儿烫手。
当明灯点水自己人?即便点水的是军中坏虫,那也军伍里的人,该不该军伍里关起门来自己打杀解决?闹到玄清卫那里去可有颜面?这算不算是吃里扒外?
而且最近几天那些本来温吞吞的监察使就像是疯了一般,在军中大肆拿人。最开始还只是普通军卒,然后拿了什长,再然后就是把总,昨天连一名校尉都被下狱。听人说这些天来滩石遭殃了不下五十人。
这是要干嘛?战前玩清洗吗?
武凯看不太明白。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南面最近风气要变,一方面因为愈演愈烈的关外局势,一方面就是内部的这次像是清洗一般的整风。让武凯感觉很不对劲,如此一来他自然是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千万别冒头,免得当了出头鸟。
“武大人,你这几天巡逻得好勤啊,我每次过来你都在。”陈把总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已经被武凯报上了玄清卫的人证名单,还笑眯眯的对武凯颇有好感。
“不勤快点不行啊。最近外面那些监察使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拿人,说是整风,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吗,我在亥下的时候惹过人,所以还是勤快些免得被人借题发挥使袢子阴了。”
“哈哈哈,武大人这才叫谨慎。不过也对,外面那些黑皮的确有些吓人啊,昨天我听说辎重营的肖把总也被抓走了,连一个说法都没有。问的话就是一句“事关机密”就把人打发了。
不过据说这些人有监军在帮他们?”
武凯闻言一愣,不确定的道:“这不可能吧?监军是那些文官的人,他们和玄清卫不对付吧?”
“谁知道呢?合起来对付咱们军伍不就行了?”
武凯默默的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玄清卫也不会真就这么霸道的闷头抓人,大概率是直接和军事总管衙门做的沟通,拿人、下狱、审讯,但没有处决,估计这是在给军伍留余地,要左帅亲自下令动手。
自己下令砍自己人,至少颜面上好看些。
两人聊了几句,可没多久,外面的哨卡就来了禀报,说有人要进防区,身份是防区内圈屯军的校尉,姓谢。
“谢开?他来干嘛?”陈把总对谢开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