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吵吵吵,当真无礼之极。”
“韩景同,你可知最近几年,粮食减产,如若要合纵抗拒夏国,于国无益。”
韩景同,双眼一转,只能拿出杀手锏了“夫人,此时早些时候,跟大王谈论起来。”
“大王亦觉得夏国国力日盛,怕是会有南侵的打算,就在我们刚刚商量合纵事宜的时候,大王居然遇刺,怕是此事内藏乾坤,不简单呐。”
朝堂上所有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惊惧,这韩景同不是失心疯了吧。
这么说,罪名很大,甚至会直接将尚国推到夏国的对立面,如果一旦实锤,那尚国如果不出兵,岂不是弱了自己的名头,国家颜面,比如要用血才能清洗干净。
李鹿瞬间站出来,怒斥道“放肆,你一个外臣在这里大放厥词,是要陷我尚国于战火?”
他转身朝着英烈夫人拱手道“夫人,一定要将这胡言乱语之辈斩杀当场,不然后患无穷。”
英烈夫人微皱眉头,不悦道“李将军也觉得我尚国不是夏国的对手?”
“非也,我尚国兵强马壮,数十万大军从未惧怕任何一国,但此时,粮草不济,贸然攻打一个不弱于我国的强国,实属不智,如若让此人妖言惑众。”
“万一跟夏国起了冲突,岂不是让廖国坐收渔人之利。”
李鹿虽说是武将,但说的是有理有据,让在场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来,有些人甚至对韩景同露出了敌视的表情。
“李将军,廖国已经同意,就等尚国与兴国的国书,只要三国合一,就能一举灭了夏国,到时候,关中那千里沃野我们三家平分。”
就当有些人有意动的时候,英烈夫人一挥手,直接断言道“韩景同,你先下去吧,此时乃动用国本,需要从长计议。”
韩景同左右打量了下,发现没有人响应自己,也就无奈的退了下去。
在伏焉的街道上,一个酒家佣将一个带着高冠,身着黑衣,佩戴宝剑,脸色冷冽的男子迎到了酒楼的包间里面。
当男子进入后,一愣,旋即掉头就走,只因此人是夏国人打扮。
包厢里面的人,顿时手一摆,连忙说道“腾兄请留步。”
酒家佣识趣的将包厢门给关上,退了下去。
离腾面无表情道“你冒充廖相故人,诱腾至此,是何居心?”
王蜀黍拿出一个印章戳印笑道“鄙人确是廖相故交,此物乃廖相所赠,腾兄应该见过吧。”
离腾拿起戳印细细打量,脸上的冷冽逐渐放松下来“你是何人,找我所谓何事?”
王蜀黍说道“我乃武安君麾下的人,我欲寄书廖相,想请腾兄代劳。”
离腾想了想,也是要回去,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想到此处他问道“书信呢?”
“不急。”
王蜀黍指了指食案笑道“黍,总得略备薄酒,以酬谢信使吧,腾兄请。”
“请。”
两人入座后,开始攀谈起来。
王蜀黍给他倒上水酒,观察其脸色后,说道“腾兄有心事?”
“大人多虑了。”
“腾兄放心喝酒,黍决不会向腾兄打探公子韩,提议三国合纵之事。”
离腾脸色一变,内心掀起来惊涛骇浪,此人是如何得知的,但他立马.强行镇定下来。
拱手道“腾随公子入伏焉,乃是代替廖王,问候尚王行刺之事。”
王蜀黍一脸笑意耸了耸宽大的袖子,笑道道“腾兄,今日朝堂之上,公子韩大放厥词,无非就是重提合纵抗夏之事。”
“三国合纵之谋,我~~了如指掌。”王蜀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离腾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此人消息居然如此神通,身份必然不简单呐。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吃肉喝酒。
推杯换盏间,王蜀黍笑道“寄给廖相的书信,改日奉上,黍今日还有一事相托。”
“大人吩咐。”熟络之后,又是名震中原武安君的手下,离腾的身子口气微微有些谦逊。
“黍为三国使臣,略备薄礼,可我见不到他们,烦请腾兄代劳。”
离腾内心一愣,微微有些诧异,虽然各国送礼之风盛行,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大人,这~~恐有不妥吧。”
王蜀黍摇头笑道“列国使臣合纵,为的是国事,黍奉薄礼只为私交,互不干扰。”
“腾兄如果觉得为难,奉上薄礼时,无需说出处便可。”
离腾在公子韩的麾下,做的并不如意,前几天还刚刚被训斥一番,觉得没什么前途,这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考虑。
不如趁此机会,卖此人一个好,不光可以交好武安君,更能交好廖国丞相。
想到此处,也就答应了下来,反正没什么大事,机密的信息自己也没泄露,人家的消息比自己还灵通呢。
几日后,王蜀黍来到离腾的落脚处,看着他驾车后面大包小包,显然是要离开伏焉。
这次的薄礼不光是送使者,还给离腾备了一份,对王蜀黍来说这真的是薄礼,但对有点囊中羞涩的离腾来说,此礼,不薄呐。
看到王蜀黍过来,他立马从门口迎接了下来,两人拱手。
“大人交办的事,在下已经办妥。”
“哦?那尚国和兴国使者有没有说什么?”
离腾想了想,摇头道“除了答谢,并无他言。”
王蜀黍微微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腾兄,那咱们就以后再见。”
“黍兄慢走。”
一行车队朝着城门口缓缓驶去。
离腾遥看了几下,难得碰到一个这么对胃口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次吃肉喝酒,畅谈一番。
当他回头准备入内之时,只见韩景同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他立马拱手行礼。
“公子。”
韩景同满色阴沉,死死的盯着离腾,良久后,无丝毫感情的说道“你勾结夏人!”
离腾立马辩解道“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代劳为夏国使者跑腿送礼而已。”
“给谁送礼?”
“尚国和兴国的公子送礼。”
韩景同一惊,立马走上前急问道“他们都收了吗?”
“禀公子,都收了。”
韩景同满脸恨色,捶胸顿足道“你中了夏人的奸计,他借你之手,给两国公子送礼,是在衡量,三国合纵的态度。”
“你是我的近侍,两国公子都以为礼物出自廖国,欣然接纳,此夏人必然断定三国有合纵意向。”
离腾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抽了抽嘴角苦涩道“公子,我没想到这些。”
韩景同咬牙切齿道“你坏了大事。”
说完拂袖而去,才刚走出两步后,扭头,冰冷道“你即刻返回廖国。”
离腾内心凉了一截,如此一来,岂不是被打入冷宫,永不录用?
“公子?”
他还想再辩解一些,当看到韩景同那冰冷的目光,一切的话语只剩下一个字。
“诺。”
被韩景同严厉斥责后,离腾有点心灰意冷,草草收拾了些行囊只牵了一匹马就朝着廖国的方向走走。
秋天还没正式到来,山间还是那一副郁郁葱葱,在小道上的离腾情绪有些低落,也没有策马狂奔,而是坐在马背上,随意走着。
没多久的时间,一乡间茶肆印入他的眼帘,门口有几张破旧的案几,灶上的锅子里面不断的热气,显然还售卖一些点心。
看到来人了,酒家拥立马上前揽客,笑道“先生,来喝碗茶水吧。”
可能是心情不佳,离腾没有多想,下马朝着茶肆里面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坐下,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腾兄,腾兄。”王蜀黍一走过来,立马拱手施礼。
离腾砸吧了下嘴巴,满脸冷色的说了句“驾~”牵着马绕过王蜀黍,朝着前面走去。
王蜀黍一看这样的场景,立马走上前,按住马头,高呼道“腾兄留步。”
离腾本就心情不佳,被得知其中缘由,顿时满脸厉色“大人陷害于我,还要怎样?”
王蜀黍一脸严肃的伸手拿出一份竹简说道“腾兄,这是给廖相的书信,腾兄答应过替我传递的。”
离腾心灰意冷道“此一时彼一时。”
王蜀黍说道“此信乃向廖相举荐腾兄,以武安君的面子,廖相定然不会推辞!”
看着双手捧着书信,满脸陈恳的王蜀黍,离腾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拿起书信。
看到离腾拿起书信,王蜀黍顿时松了口气。
“借腾兄之力,实属无奈。”
“这次的人情,我们承下,腾兄日后如有难处,武安君答应,必当鼎力相助。”王蜀黍说的情真意切,掷地有声。
失意之人,是心里防线最薄弱的时候,本来还以为自己无用武之地,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这不代表离腾会欢天喜地,他还是心有隔阂,拱手一礼淡淡道“告辞。”
“再会!”
看到离腾远去的身影,王蜀黍立马只身一人赶回伏焉,来到暗子落脚的地方,借用电话,将事情汇报给了庄子里面。
在庄子里面集合了从云通和薪火学宫里面招募的谋士,开始飞快的计算起来。
其实试探这个办法也是嚣煜想出来的,王蜀黍只是代为执行,没想到果然试出了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