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某些层面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昊天扭头看向龙雪,眼中极为幽深。
看那双眼,似乎有着千般情谊,却也无从诉说。
龙雪看着他的脸,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
她才活了一百多岁,在龙族之中不过是个连奶牙都没换利索的小龙罢了。
虽然她不清楚眼前之人是谁,可从其身上逸散出的强大气势。
便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这人即便是同龙祖相比,也是足以势均力敌的。
她并不记得自己与这般强大的人产生过交集。
看着龙雪双目空空的样子,昊天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真的将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时间,他气血涌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这就走了?”
秦轩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这人虽然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心理素质确实是比不上他啊。
龙雪这小妮子性子大大咧咧的,忘记个把人也是正常的,完全不至于着急上火嘛。
而龙雪则是忽然站了起来,冲着昊天消失的地方无助地伸出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从没见过此人。
但当此人消失的时候,她又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一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因为昊天来过一趟,所以时间就好似过得更快了。
龙雪一夜未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些首饰和衣裳。
心中却在将自己的记忆一寸一寸捋过,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那人。
一百多年的记忆,对于人族来说太长。
可对于龙族来说,却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罢了。
但不管怎么想,她都不觉得自己曾经见到过那男人。
天还未亮的时候,青竹便带着侍女推开了龙雪房间的门。
“我看你好似一夜未眠,可是心里难过?”
青竹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身边的丫鬟,眼里满是对龙雪的担忧。
关于这丫头为什么会松口嫁给胡九,青竹心里也是清楚的。
毕竟谁还没有过为家族献身的时候呢?
可想到龙雪即将要面对的事情,青竹又有些愤然。
嫁给一个完全不爱的男人,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没有。”
龙雪轻轻的摇了摇头,细嫩的手指拂过红色的嫁衣。
难过好像是没有的,她只是一直在思索,那人到底是谁。
很明显,青竹不相信龙雪的话。
但看这妮子状态勉强不错,她也就没说什么别的话出来。
只是抬手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侍女。
“新娘子是要有人伺候梳头的,我将人给你带了过来。”
别看这两个侍女看着年轻,但是这梳头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说要请什么五福之人,来预兆新人幸福美满,婚姻长久顺遂。
那就还是不要了,龙雪嫁给胡九本来就已经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了。
若是再长久顺遂,恐怕也太让这丫头难过了。
所以这头梳理的,只要漂亮就可以。
总而言之,对于这场婚礼,不管龙雪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很多事情是不是她亲手做的,最起码面子上是过得去的。
在青竹的操办下,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体体面面,漂漂亮亮。
若是胡九识相,就应该乖乖的将龙雪迎进门去。
只可惜这小子,终归是有些不识好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拿了原人界的那些规矩来为难龙雪这个龙女。
“这嫁衣要心意,需得新娘子自己动手绣,不知这衣裳可是龙女自己绣的?”
在迎亲时,胡九身旁的小厮忽然开口问道。
这嫁衣,绝对不可能是龙雪自己绣的。
不说心意不心意的,她堂堂龙女怎么可能拿起针线来?
而且即便是扯谎,这个谎言也是扯不出来的。
若说这嫁衣是龙雪自己绣出来的。
这岂不是就说明了,对于嫁给胡九的这件事情龙雪自己是非常乐意的。
因此,龙雪直接毫不犹豫地就摇了摇头。
表明这嫁衣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下,胡九便找到发挥的地方了,他挥了挥手,便有人在龙雪面前呈上了红布和针线。
“既如此,娘子不如绣上两针以表心意。”
闻此,周围来观礼的宾客都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
龙雪和胡九这一对儿,就差把“怨偶”这两个字顶在头上了。
胡九愿不愿意尚且不谈,这龙族的龙女心中恐怕得有一千一万个不同意。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人家龙女抬手绣东西,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但平心而论,此时此刻,龙雪想不绣还不行。
就算是她不愿意给胡九脸面,但是西王母的面子她却不得不给。
“雪儿是龙女,何曾碰过针线,不如让下面的丫鬟代劳吧?”
青竹笑了笑,伸手指了一个丫鬟,让她为龙雪代劳。
秦轩更是满眼怒火地看着胡九,恨不得直接将其锤到地底下去。
他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本来以为青竹的言语已经足够给胡九面子了,不管怎么说,也没有直接拒绝啊。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胡九竟然摆了摆手,拒绝了青竹的提议。
“别人动手,就是别人的心意了,心意一事,怎能让别人代劳?”
此话一出,秦轩便忍不住上前两步,挡在了胡九面前。
“按照你这么说,那也别用神车了,直接由你将雪儿驼回青丘算了。”
抬杠斗嘴这件事,秦轩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服过谁。
“毕竟是你娶媳妇儿,又不是神车娶媳妇儿。”
即便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可胡九还还是不愿松口,就要让龙雪绣两针。
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龙雪终于开口。
“将针线拿过来吧。”
若是真的闹起来了,恐怕西王母又要找秦轩的麻烦。
不过是刺绣罢了,虽然之前从未绣过,但这些事情,总归是得有第一次的。
她伸手拿过红布和红线,很是认真地纹绣了两针。
然而这活计,的确不是她能干了的。
细嫩白皙的手指捻起银针,娇俏的脸上满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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