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那您为什么不选择中等文明？〞在听完沐云的解释以后，阿尔托莉雅问道：〝照您的说法，扶持中等文明不是更有利？成长速度的增幅或许不像低等文明这么高，可是底子较厚，起步也高，培养出史诗的成本也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成材率应该也比低等文明来得高吧？〞

    看着一脸认真的阿尔托莉雅，沐云先是莞尔地笑了笑，然后却是脸色一肃：〝阿尔托莉雅，妳也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大潮汐，妳說说看，大潮汐到底可怕在哪里？〞

    沐云的神色变化让阿尔托莉雅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于是便认真地沉思了些许时间，然后说道：〝大量的气运涌入，会让很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而大潮汐所挟带的庞大能量，也会使环境产生巨大的变化。二者相合，便会使既有的秩序被打破，因为这世界的本质终究还是以强者为尊。〞

    以人类自己的发展历程来举例好了。

    人类的体质和那些野生动物相比，只能用孱弱二字来形容，所以在遥远的过去生存得十分艰难，虽然不是食物链的最底层，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当人类学会怎么制作武器，开始利用这些武器来武装自己以后，食物链的结构便渐渐地出现了变化，直到人类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开创自己的文明。

    倘若在人类学会制作武器并利用这些武器武装自己的同时，那些野生动物也跟着变得强大起来，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要嘛人类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以更加曲折的方式，艰辛地爬上食物链的顶端，要嘛人类变强的速度赶不上野生动物变强的速度，最后成为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甚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别怀疑，这便是二次元宇宙所有文明在大潮汐来了以后所要面对的问题和处境。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呢？〞沐云不置可否地问道。

    还有？阿尔托莉雅思索了一下，便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说道：〝冕下，您是在说文明晋阶时所产生的那些问题吗？〞

    〝是，也不是。〞沐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低等文明在晋阶成中等文明之际，必然会与其它中等文明产生利益上的冲突，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尤其是下位文明的归属等等。

    要是晋阶的文明数量少的话倒还好说，各种冲突都能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里面，可当晋阶的文明数量一多……

    买不起？不想卖？没有适合的位面？通通都是借口！你们不给没关系，我们自己拿！

    这些刚晋阶不久的文明，往往会做出一些较为出格的举动，比如渗透到其它文明所掌控的下位文明，然后利用促销、压价等方式竞争，甚至在这些位面挑起战争等等。

    相较于外界环境和生态的变化，这种人为所造成的冲突，有时更加地致命。

    沐云没有打算让阿尔托莉雅继续猜下去，于是便开口说道：〝阿尔托莉雅，妳也很清楚每一次的大潮汐都是从低等文明开始乱，可是妳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真的只是气运的影响和变化？真的只是文明与文明之间的冲突？〞

    看着一脸茫然的阿尔托莉雅，沐云扯了扯嘴角，最后又提示了一句：〝想一想，什么才是大潮汐所带来的最大的危机？〞

    最大的危机？还不就是……嗯？

    一瞬间，阿尔托莉雅便意会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吗……〞阿尔托莉雅轻声说道：〝气运的变化使很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不仅将人们那无止尽的欲望解放开来，也因此滋生了大量的邪念，只要有人能满足相关条件，就能转化成邪神……〞

    〝这些小邪神为了能够更进一步，肯定会做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而这些文明在晋阶以后，之所以会引发这么多的连锁反应，便与这些小邪神脱不开关系，对吧？冕下。〞阿尔托莉雅看着沐云说道。

    沐云点了点头：〝小邪神在大潮汐中茁壮，大邪神也在大潮汐中复苏，这才是大潮汐之所以可怕的地方。〞

    〝可就算是这样，冕下您转生至蓝星又有何用？蓝星可代表不了整个低等文明。〞阿尔托莉雅随即又提了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沐云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喂！妳还不打算出声吗？星。〞沐云在这个时候转头朝着门口的位置喊道。

    〝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把我拖下水做什么？〞在沐云说完话以后，关闭的门扉就被星给推开，只见她一边朝着沐云和阿尔托莉雅的位置走过来，一边看着沐云对他抱怨道。

    沐云翻了个白眼，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吐槽了回去：〝这事情是谁整出来的，妳倒是说说看啊？那我当挡箭牌，还不让人说，这是什么道理？再来，妳在那边偷听做什么？直接参与进来不是更快？还是说，妳就喜欢这个调调？〞

    面对沐云的吐槽，星直接当成了耳边风，在走近以后便径自坐了下来。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阿尔托莉雅，妳說得没错，蓝星确实不能代表整个低等文明。可是，妳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星在坐下来以后，便对着阿尔托莉雅问道：〝气运这玩意儿是会流动的！也就是说，在满足一定的条件下，气运是能被汇聚起来的。〞

    星瞥了沐云一眼，又说道：〝倘若大潮汐注入低等文明的气运会在蓝星这边汇聚和中转，而蓝星又有他这个超级聚焦体坐镇，那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等阿尔托莉雅回覆，沐云便先一步地给出了答案：〝在大潮汐中滋生的邪念会随着气运的流动而聚集在蓝星这边，导致那些小邪神要嘛直接在蓝星这边出现，要嘛在出现以后不由自主地往蓝星这边汇聚……〞

    〝等价交换吗……原来是这样……〞阿尔托莉雅恍然地呢喃了一句。

    虽然沐云一直在和阿尔托莉雅强调，他并没有偏心，也不是在扶持蓝星，一切动作都遵循着等价交换和公平公正的原则，可不管阿尔托莉雅怎么想都想不通平衡的点在哪里。

    在经过这段对话以后，她总算是搞懂了其中的关键和原由，但是在知道以后，阿尔托莉雅的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