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熊身躯庞大,差不多有两丈高,双目猩红、口中流涎,几口就撕开了马腹。刘贞本是半昏迷的状态突然被马的哀鸣惊醒,睁开眼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一声尖叫。
巨熊可能是饿急眼了,只顾吃马的肚肠,听到刘贞的尖叫激发激发了它的野性,一声狂啸惊得林中鸟雀乱飞。
刘贞让巨熊的狂野之性吓的呆住了,巨熊朝她扑去都不知道躲了,马儿出于求生的本能,撂起蹶子就跑进了森林,把刘贞从背上掀了下来。
“孽畜,休要伤人!”
赵遵想跑到跟前救刘贞是不赶趟了,只得扔出了自己匕首。赵遵的匕首乃是精钢打造的吹毛利刃,他瞄得有准,一下子就刺瞎了巨熊的左眼。
巨熊乃是森林的王者,豺狼虎豹都畏惧它三分,几时吃过这等大亏,舍了刘贞就来扑赵遵。
赵遵虽然功夫不错,但只凭一口宝剑面对如此巨大的猛兽,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赵遵发现这头熊比之前自己遇到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壮有力,每一巴掌有开碑之力,怪力无边!巨熊野性十足,有使不完的力气。赵遵只能不断依靠灵动的身法躲避它拍下来巨掌,偶尔回击一两下,巨熊皮糙肉厚挨上赵遵的宝剑最多割破点皮肉,根本造成不了致命伤。
赵遵心知肚明,今天恐怕难以幸免,他想尽可能的保住刘贞的性命,于是故意引诱巨熊往林中去。刘贞看出了赵遵的意图,心里一急又晕了过去。
却说赵遵赵遵把巨熊引得远离了刘贞,但自己的气力越来越弱了,再跑下去,不出百步准被巨熊扑倒,既然如此赵遵就豁出去了,突然一个转身宝剑直奔巨熊右眼便刺。巨熊虽然蠢笨,但明晃晃的东西冲着自己的眼睛来了,立刻停住了扑击的势头。赵遵剑锋片刻两寸,刺穿了巨熊的右耳,鲜血登时流出来淌得满脸都是。
巨熊受到鲜血的刺激,迸发出了原始的兽性,巨掌一挥没有拍中赵遵,反手回来赵遵躲不开了,左肩左臂被扫到,人横着击飞出去撞在了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赵遵只感到左半边身子一阵钻心的剧痛,胳膊抬不起来,他靠着树干才勉强坐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赵遵仍没有失去斗志,右臂擎着宝剑直指巨熊。巨熊没给他留太多时间,长着大口冲了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嗖的一声从林中射了出来,不偏不倚正中巨熊的右眼。巨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两只熊掌凭空乱抓,但紧跟着又是十几支箭射来,巨熊胸腹要害多处中箭,发出一声哀嚎趴倒在了赵遵面前,口中吐出血沫,死了。
赵遵惊魂初定,扶着树干爬了起来,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只见淅沥沥的雨幕中,一群披着蓑衣的骑士缓缓走出了树林。
“多谢诸位仗义出手,多谢多谢!”赵遵艰难的向对方施礼道谢。
为首的一个人摘下了斗笠,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熊肉搏,你是真正的勇士,我佩服你!”
看清对方的脸后赵遵大为吃惊,此人正是北护军新收的第六队队长兀哈伊支,他身后是手下五十名匈奴族战士。
不过赵遵很快从震惊中安静了下来,捂着受伤流血的左臂苦笑道:“我也是狗急了跳墙,跑又跑不掉,不能拼了。”
兀哈伊支点点头:“这畜生为害多时,伤了不少人命,我们多次围剿都让它逃了,这次如果不是你缠住了,我们又岂能轻易的射死它。刚刚我们听到了你们的打斗声,寻声而来,才救下了你和你朋友。”说着有士兵抱出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刘贞。
赵遵赶忙冲上去,发现刘贞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松了口气,“兄弟,你受伤了,你的朋友还在生病,不如跟我们回营吧!我们是北护军的官兵,到了军营就安全了。”
赵遵对匈奴人始终充满了戒备,如今二人落难,刘贞又是一个女孩子,赵遵担心匈奴人起歹意伤害她,咬着牙说:“不劳军爷费心,我们找个地方避过这场雨,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兀哈伊支似乎理解赵遵的用心,并不强求,说道:“你们二人失了脚力,在林中行动非常不便,可我们骑乘的都是朝廷军马不能随意送人,这样吧,这头熊算你我共同擒杀,熊尸体我带走,熊皮剥下来给你们留下御寒!”
赵遵谢过兀哈伊支,带着熊皮和他送的鹿皮和蓑衣西行,赵遵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路过的一个山洞,洞穴虽然不大,但是二人栖身足以。
赵遵进洞之后铺好了熊皮把刘贞放了下来,他发现刘贞的情况不妙,身体不再发热反而冷的吓人,不停地打摆子。赵遵想尽办法生火给她取暖,可是能找到的引火之物全都湿的,怎么都点不着,急的赵遵两只眼都要喷出火来了。
最后赵遵咬了咬牙脱掉了刘贞的湿衣服,又给她盖上了鹿皮当褥子,可刘贞还是打冷战。赵遵叹了一声:“罢了!”也脱掉了湿衣服钻进鹿皮之中楼主刘贞,用身体为其取暖。说来也是奇怪,刘贞被赵遵搂住之后,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安全,很快停止了发抖,在他的臂弯中睡去了。
然而赵遵却无法入眠,他的脑子想了很多很多。
刘贞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她感觉自己像先掉进了火炉,接着又掉进了冰窟,反而煎熬,全身疼得要命。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块兽皮上,脑袋竟然枕在一个人的胳膊上。
因为是背对着对方,看不到对方是谁,刘贞“啊”的一声尖叫,死死地抱住了鹿皮褥子。
“是我。”赵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到了赵遵的声音,刘贞的心先是一安,又是娇羞,随后感到了一阵失望,甚至懊悔,总之是五味杂陈。
“你……你无耻!竟然趁我昏迷欺负我!”刘贞终于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遵忙解释道:“昨天你受了极重的风寒,冷的厉害,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才……”
刘贞哭的更厉害了:“你玷污了我清白的身子,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呜呜!”
“我娶你!”
赵遵扔出这么句话,把刘贞震住了,她脸烧的滚烫,羞道:“谁……谁要你娶啊!”
赵遵说:“北苑是我带你来的,病是我害你生的,又沾污了你的清白,这个责任我必须得负,我已经想好了,等你父兄回来就去提亲。”
刘贞本来听到赵遵说要娶自己,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赵遵只是为了对自己负责才要娶她,不由得恼羞成怒:“你走开!我不要你负责,你凭什么对我负责!”情绪激动挣扎着要远离赵遵,不小心碰到了赵遵被巨熊抓伤的左臂。赵遵的疼得发出了一声呻吟,刘贞这才知道赵遵受了伤,忙转过身来,只见赵遵面色苍白,比自己的气色还不如,又心疼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你伤在哪儿,疼不疼?”
赵遵便把刘贞昏倒之后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她,刘贞听到自己是被匈奴人所救,奇道:“这里可是京畿重地,怎么会有匈奴人出没呢?”
赵遵就把自己如何关注北护军,如何怀疑这批匈奴人的前情告诉了刘贞,刘贞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你冤枉人家了,北护军收留的这支匈奴骑兵还是很守军规的!仗义援手救了咱们,不然我们可能早已经到阴间了。”
赵遵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加入北护军的内情还需要详查,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至少他们救了你我二人一命,这个恩情得记着。”
刘贞说:“这么大一头熊,只分给你一张皮,我们赔大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生意的!”
两个人对面而卧,彼此注视着对方,聊着聊着刘贞脸上红了起来,赵遵不由得看得痴了,“呆子!”刘贞娇羞的说了赵遵一句。
赵遵赶紧收拾心神钻出了鹿皮被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对刘贞说道:“外面雨大,你受了风寒,千万不能再着凉了,我去找些吃的,你待着别动!”
刘贞喊道:“你胳膊上的伤!”
赵遵哈哈一笑道:“这点小伤料也无妨,我去去就来!”说着钻进了雨幕中。
大森林里可吃的东西多了,并不难找,可是下了一天雨到处都湿漉漉的,没法生火,只能采些好嚼的松蘑、木耳在雨中洗干净带回去吃,赵遵还比较幸运的找到了一窝鸟蛋。
两个人虽然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人,但在这种特殊环境中吃起这些也为来,确有一番风味。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停了,赵遵终于想办法生起了火,烧水烤肉,又帮刘贞烤干了衣物,使她可以从鹿皮褥子里出来了。
刘贞恢复的不错,烧也退了,只是一直在咳嗽,赵遵粗通一些医理,他知道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刘贞精心照料,二人又在洞穴中住了三日这才离开。
二人失了坐骑,刘贞又生着病只能由赵遵背着,地面泥泞湿滑,赵遵走的非常吃力,休息的时候刘贞替他清晰包扎伤口,全无避讳,完全是一副小娇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