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想把贼招来啊!”班闰吼道。
“不不不,要是让黑松堡的贼知道了,我们村几百号人一个也活不了啊!”
班闰气不过道:“嘿,你就对我们这么没信心?”
郭松道:“我真不信你们能打下黑松堡,堡垒有两千喽兵,训练有素!黑松堡又是险地,即使受不住了还能退进大山,灭他们是不可能的!”
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却说的诚恳,也是实情,何郊想了一会:“兄弟,我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郭松道:“大哥,您说吧,让我干什么?”
“我们这次是冲着黑松堡来的,但目的不是剿灭他们,如你所说黑松堡的贼性越来越强,有必要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有所收敛!你得帮我们进到石堡里,好不好?”
“好是好,只怕……”
这时一直不语的赵遵开口了:“我们军正在扩编,你帮过我们之后可以带上你的家人和乡亲跟我们走,对了,还有你的许家二妹子,别的不敢说,我保证以后你们吃穿不愁,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真的!”郭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你们这几个愣小子都有把子力气是当兵的好材料,我们欢迎啊!”余雷真稀罕这几个棒小伙子。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咱们这么着……”何郊说出了他的计划,赵遵听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两天后的傍晚,丁青带着四个手下来接亲了,丁青骑着高头大马心里那叫一个美,许家二丫头是黑松山有名的美人,自己娶了她真是艳福不浅呐!进了村子一看,丁青更美了,老许头家门前高挂红灯笼,不少邻里在屋前院里忙活,一派喜气洋洋。丁青被“姑爷姑爷”的叫得有点晕乎乎。依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在山村里拜堂入洞房,可老实巴交话都说不利索的老许头突然开窍了。
“老许家没有在门上嫁闺女的规矩,还是到堡里办喜事为好!”
丁青心里虽然痒痒,可就等一天怎么也能忍了,于是欣然应允,几经波折终于见着了美艳如花的“新娘”。丁青立刻要带人走,这会儿新娘发话了:“郎君要怎么把我接到堡里去啊?”
“骑马,骑我的高头大马!”
新娘一听,脸就拉下来了:“人家女儿出嫁都是坐八抬大轿,我跟了你却要骑马走,人家一辈子就办一次喜事,你这么糊弄我,我可不依!”
新娘一闹,丁青有点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新娘的“哥哥”给出了主意,村里有个二人抬的小轿,硬加了几根杠子改成了八人抬,轿子有了丁青带的人又不够,只能请“娘家”多出了几个人帮忙抬轿子,再加上送亲的亲属,二十口子人浩浩荡荡出了山村。
山路崎岖,二十几里的山路走了一天,终于在转天掌灯时分进了黑松堡。堡内的头领见丁青带着新娘子回来了,立刻置办婚事举行典礼,山寨上下一片喜庆,每个人都喝了不少喜酒,几个头领更是喝高了被抬回了住处,等到一切喧嚣都归于平静,丁青终于如愿以偿的入了洞房。
丁青小三十岁的人了,一直没有娶妻,情感方面比较腼腆,自从见过许二姐之后彻底被迷住了,日思夜想终于娶到了手,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事他没忘,进了洞房见“许二姐”坐在榻上,丁青酝酿了好半天终于掀开了红盖头。
“你……你不是……”可他掀开盖头看得到却是一张男人的脸,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脖子被人狠狠一击昏死了过去。
班闰快速的脱掉了一身嫁衣,又把脸上的脂粉擦掉,将丁青捆结实了扔在床上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原来在婚礼最热闹的时候,长相秀气的班闰化妆之后调换了许二姐守在洞房里,打昏了丁青后迅速和等在外面的何郊等人汇合。
送亲的十几个“娘家人”不是别人,全是急行军进驻山村的北护军的几位“狠角色”,公孙输见班闰脸上残留的脂粉和唇彩,忍不住调侃道:“班老弟刚入北护军就牺牲色相,真是令我辈敬佩啊!没吃亏啊!”
班闰气的鼻子都歪了,骂道:“你大爷的,下次再有这样的美差一定让给你做!”
“你以为我不想扮演啊,可谁家山大王能看上我这体型的娘们啊,我……”公孙输还想再贫几句,余雷从远处小跑了过来。
“城头的喽兵已经全部生擒,弟兄们都攀爬进来了!”
“好!”何郊喊了声好,吩咐众人依计行事。
北护军新军的三百来人,在众军官的带领下,在黑松堡中穿梭如飞,尽情展现。赵遵独自站在黑松堡最高的堡垒上,看着自己部下的表演,心中无比的畅快。
黑松堡的大当家艾金岗原本是一个落魄的军官,驻守的据点被匈奴人击破后逃到了黑松山,在他的带领下近几年黑松堡的实力大增,他不免有些膨胀,今天兄弟大婚,被手下们劝的多喝了几杯,回到卧房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当兵出身的艾金岗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谁啊!”
门外传来了二弟肖玉慌张的声音:“大哥,是我们!快开门!”
“等会!”艾金岗揉了揉宿醉发疼的脑袋,晃晃悠悠的打开了房门,门刚一开呼啦啦进来了四五个人,全都是黑松堡的头面人物。
“老二老三你们……”艾金岗有点糊涂了,“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啥?”
“大哥,出大事了!”肖玉一句话可艾金岗吓了一跳,“老二,到底怎么了?”肖玉解开领口露出了脖子,只见肖玉的脖颈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艾金岗举着蜡烛凑近了一看,那是一道细细的朱砂印,用手搓都搓不掉。
“谁给你画的?”
肖玉把三当家的刘黑子拉了过来,把领子往下一扯,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道朱砂痕:“我和老三都喝多了,起来放茅的时候我先看见了他脖子里的朱砂痕,然后我让老三看看我的脖子,竟然也有一道!”
艾金岗见几位兄弟都是一脸紧张,问道:“你们也都……”
几个人都无奈的点了点头,艾金岗顿感一阵发寒,能在脖子上画朱砂就能拿刀抹了他们的脖子,在自家山寨里发生这种事,这还了得!
艾金岗刚要发怒,肖玉犹豫着问道:“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艾金岗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肖玉指了指他的脖子,艾金岗咽了口涂抹,轻轻拉了拉领子。
“啊?”弟兄们同时发出了惊呼,艾金岗拿起铜镜一看,立刻毛了,自己脖子上同样也有一道红痕。
“不好!山寨进来人了,快集合队伍!”
几个当家冲到聚义大厅一看,乐子可大了,前半夜还一起喝酒的头目和喽啰全都给捆了扔在地上,艾金岗等人忙把他们解开。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了!”艾金岗怒吼道。
一个小头目哆里哆嗦的说道:“我喝多了就趴桌子上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帮人,勒住我的嘴就把我捆了,其余的弟兄也都是……”
“废物,废物……”艾金岗火冒三丈,“谁值夜,堡上的巡逻哨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时一个小喽啰跑了回来:“报……,大当家,堡上值夜的弟兄们都给打昏了,前营的几百号兄弟都被关在了营房里!”
艾金岗一下子坐倒在了酒桌的席位上:“这……这……,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肖玉脑子快,一拍大腿:“送亲的人呢?把他们找出来!”
几百人找了一阵,最后一个人都没找到,艾金岗明白了过来:“不好,去丁青那儿!”
丁青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已经大半夜了,艾金岗等人冲进屋来的时候,这小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会儿基本上可以断定送亲的队伍有问题,艾金岗问丁青:“丁青,谁绑了你?”
丁青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我入洞房揭盖头的时候才发现新娘子变成了个男人,然后就被打昏捆上了?”
肖玉一把揪住了丁青的领子:“丁青,你娶的到底是什么人?”
丁青结巴道:“她……她是头道沟子老许家的闺女。”
肖玉道:“你这不是娶亲,是接冥鬼啊!差一差把整个黑松堡都给毁了!”
艾金岗这会儿头脑清醒了不少,问丁青:“老幺,我问你,这个亲事许家是心甘情愿的吗?”
“大哥,那……那当然了。”
艾金岗一瞪眼:“你还敢蒙我!”
事到如今丁青不敢在隐瞒了,把许二姐和郭松有婚约,自己强娶人家的事说了出来。
艾金岗劈头盖脸给了他一巴掌:“好啊你,我三令五申不能强抢民女,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我宰了你!”说着要拔刀杀人。
“大哥息怒!息怒!”肖玉死死地抱住了艾金岗,“老幺是有罪,可罪不至死啊!”
“唉!”艾金岗长叹一声把刀扔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对在场的头领说道,“后山是黑松堡的命脉,是咱们的根本,山里的几千山民站在咱们这边就给咱们加了一道保障,要是和咱们为敌勾结外人咱的后背就暴露给人家了,我说了多少次了,可……可你们就是听不进去!”
丁青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哥,小弟知错了!”
老三老四气哼哼的说:“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