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第一卷逆天改命刘玄德八百六十这劫富济贫之策想来也是得心应手第三帝国时期,正常人的好日子渐渐地来了。
诸葛兄弟也终于可以在没有长辈陪同的情况下离开族地,去上学,和州学里的朋友自由交际,并且相约去城镇游玩,品味地方食物。
这样的日子至今也不过两年半。
主要徐州还是距离雒阳有一段距离,所以虽然诸葛亮和诸葛均都听说雒阳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还有很多好吃的炒菜,但是在徐州他们能见到的能吃到的都特别有限。
不过上路抵达驿站之后就不一样了。
驿站内的饭馆主打的就是一手大锅炒菜,诸葛亮和诸葛均在赶路之后的第一顿就吃的特别香。
他们赶了大半天的路跟着队伍一起来到了东海郡西部地区的一个驿站,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驿站内的工作人员好像已经提前得知了他们这几百号人的到来,给他们准备了一顿扎实的热食。
他们一辆车五个人,现在驿站内也是一张桌子五个人,每人一份餐点,装在一个大盘子里,坐在一起吃。
诸葛亮大概看了一下盘子里的餐点。
四个小碟子,两道肉食两道素食,都是大锅炒出来的菜式,还有一碗蔬菜汤,再加上一大碗的粮食,一个人想要吃饱肯定是可以的,驿站里的厨子还说了,如果不够,粮食管饱,菜也还有一些剩下的,勉强也够饭量大的人去吃。
一天的舟车劳累,大家伙儿都是饥肠辘辘,于是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吃,嘿,味道还真不错。
诸葛均狠狠扒了几口粮食,腮帮子鼓的和仓鼠一样,努力嚼了一阵子,把食物全部咽下肚,这才空出空间能说几句话。
“仲兄,这饭食好香啊,比咱们在州府吃的还要香,这驿站里的东西都那么好吃吗?”
诸葛亮吃着这些食物也觉得很香,便连连点头。
“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是自然的。”
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的同车同学徐游一边吃一边笑道:“我听族中长辈说过,这官道也好,驿站也好,都是贞观元年以后天子下令修建的,据说天子花了很多钱,就要把官道和驿站修好,方便官府办事。
不过这方便了官府是一回事,到处走的商旅也跟着享福了,驿站虽然是官用的,但是天子恩准,驿站里头也有民用的旅舍和饭馆,只要花点钱就能吃饭住宿,还安全,所以现在走官道住驿站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诸葛均还没说话,旁边同车的同学张跃提出了问题。
“过税卡的时候我看那税卡也是收了一些钱的,以前我听人说过税卡就等于过鬼门关,税吏非常凶残,收钱很多,有些收了钱都不给过,而且官道上也很危险,现在倒是那么多人愿意走管道交钱了?”
“过去那简直是草菅人命,现在不同了。”
徐游感叹道:“我父亲在州府做事,他说过去走官道也要小心翼翼提防着山匪强人,乃至于大虫之类的猛兽,驿站也是破破烂烂,走上一百里地都未必能见着一个,然后在贞观元年年底,雒阳那边传来消息,说天子要休整驿站了。
自那之后,好像就来了不少人整修徐州境内的驿站,还有不少官奴到这边来修路,修税卡,修了两三年,官军也顺带着剿匪剿了好一阵子,好像也就是去年的时候,我父亲说徐州境内现在道路畅通,可以放心行走了。”
“那岂不是花了朝廷很多钱?”
张跃边吃边笑道:“又是修路,又是修建驿站,还要大军出动来剿匪,光靠税卡能收多少钱?如此一来朝廷能收回本吗?咱们这大几百号人在这里吃饭也不要钱,朝廷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到底是和过去不一样了。”
徐游吃了一块鸡肉,笑道:“当今天子何等人杰?一声令下四海咸服,大丈夫不外如是了!”
饭桌上的几人对此倒是没有别的看法,连连点头。
结果忽然间,诸葛亮开口了。
“这税卡我觉得倒是设置的很巧妙,和驿站、官道搭配起来,只要建成,顺利运转,对于任何一个地方来说,都是大好事。”
其余四人包括正在哐哐干饭的诸葛均都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好像慢了半拍的诸葛亮的身上。
诸葛亮自顾自地吃了一块肉,缓缓道:“税卡虽然收钱但是一个税卡收的不多,正常人也能负担起,且驿站功能完善,能让人吃住,官道道路平整,还有之前大军剿匪给背书,让人知道官道的安全。
如此一来,为了安全,人们自然都愿意走官道,花点钱能买平安这个事情,对于出门在外的人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商旅也好,官员也好,普通行人也罢,为了安全官道是最好的选择,绕道反而危难重重。
时间一长,这就成了所有人都会愿意去做的事情,出门在外走官道、过税卡、吃住在驿站也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随之而来的,之前为了远行而不得不诉诸武力的人也会逐渐放弃维持武力,如此一来,治安也会变得更好。”
四人面面相觑。
诸葛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层面上去?
诸葛均碰了碰诸葛亮。
“仲兄,吃饭呢,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想到治安上去了?”
诸葛亮笑了笑。
“均,你想啊,如果朝廷能维持好治安,使得地方无有盗匪、强人之祸,无有当街杀人、越货之举,我们这些人家,又有几个真正愿意天天与刀剑为伍?谁人不愿安逸?”
诸葛均愣了愣。
“这倒是,但是这和驿站有什么关系?”
诸葛亮伸出筷子从诸葛均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还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还想不通?天下的官道都安全了,出远门的人就不再需要花大价钱维持武装,不再需要有人护卫,于是大家一看,连出远门的人都不再需要武装护卫了,那么停留在家乡的人还需要天天与刀剑为伍吗?”
“这……”
诸葛均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道:“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啊……出远门的人都不再需要护卫了,其他人就更不需要了。”
“大家都不再需要和刀剑为伍,民间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争执、动乱,如此民风自然会回归淳朴,官府想要达到的治安效果也就会由此达成,实乃一举多得啊,提出这个策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真正为国为民思虑的人。”
诸葛亮开心的把从诸葛均碗里夹来的那块肉送进嘴里,嚼了嚼,似乎感觉诸葛均碗里的肉更好吃,于是又夹了一块。
诸葛均傻傻的还在回味诸葛亮的话,张跃却还有些疑惑。
“那这个官道和驿站总是需要花钱的吧?大汉国土那么大,那么多驿站,那么长的官道,又要多少钱?朝廷能负担的过来吗?若是有朝一日负担不起了,天下不还是要归于混乱?”
诸葛亮点头。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觉得朝廷里的大才也不会没想到这件事情,所以,你想想,咱们一路走来,过了多少个税卡?”
“这……”
“一个税卡没多少钱,可税卡要是多起来,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诸葛亮笑道:“只要人们都愿意走官道,那税卡自然不会缺钱用,我想朝廷应该也是想着用过路费来补贴官道和驿站的费用的,我想,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那走得越远,付的钱越多啊……”
“能走远的,都是大商,豪商,一般人根本不需要走多远,甚至不需要过税卡。”
诸葛亮扭头看了看一边说笑一边大口吃饭的同学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听说当今天子起于微末,这劫富济贫之策想来也是得心应手,运用于此处,实在是妙极了。”
“仲兄,这话伱也敢说?”
诸葛均伸了伸舌头:“你也不怕人家告诉当今天子?大兄怎么说的?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你可是咱们徐州的魁首,一言一行,盯着你的人多着呢。”
“天子从来不曾讳言此事啊。”
诸葛亮看着诸葛均道:“还记得天子曾经的公示天下诏书吗?天子多次提及自己起于微末出身贫寒,从未讳言自己的出身,可见天子心胸宽广,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治我这种小人的罪呢?”
“这……”
诸葛均想了想,想不出来所以然来,便决定放弃思考,专心干饭。
但是扒拉没几口,忽然发现自己碗碟里的肉少了不少。
“唉?我的肉呢?”
诸葛亮就和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饭食,只不过微微勾起的嘴角没那么容易发现罢了。
其余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明智的没说话。
几百号人吃了饭,然后被分配到了驿站的房间中,五人一间房,房间不大,但是干净,床铺铺在地上,厚实,暖和,考生们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之后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便是赶路和休息的交替轮回,为了尽快奔赴雒阳参加选考,考生们每日至少需要赶路三十里以上,这对考生们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所以他们主要就是觉得累,什么风景啊,名胜古迹啊,也都来不及观看,更没有观看的余裕,尤其赶路的时候是隆冬、初春时分,正是寒冷的时候,赶路赶到一半,快要进入豫州境内的时候,更是天降大雪。
考生们就算呆在车里,也是冷得紧,不得不裹着厚实的大衣,车帘子都不想掀开,每日最幸福的就是抵达驿站、能够到温暖的房屋里吃热菜热饭的时候。
一直对这趟行程无比期待的诸葛均也总算是感觉到了赶路的苦,坐在车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埋怨自己的天真。
“大兄说的真没错,在家里怎么都好,一出来才知道什么是受苦……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咱们这也不算什么苦。”
张跃在一边闷声道:“咱们有车接送,有驿站可以免费吃住,还有州学准备的厚实大衣,怎么也不能算苦吧?”
“这还不叫苦啊?”
诸葛均吐槽道:“天那么冷,还要不停赶路,舟车劳顿,摇摇晃晃,脑袋都要被摇晕了……还是待在家里取暖看书舒服啊……”
“知道你诸葛氏有钱了。”
张跃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不过说起来,你见过那些冻饿而死的庶人吗?”
“冻饿而死的庶人?”
诸葛均疑惑道:“什么意思?”
张跃面露不忍之色,少倾,一阵叹息。
“我家里数年之前还是挺艰难的,冬日也要出门行商,曾有一年我和我父亲冬日出行行商,道路两旁看到很多冻饿而死的庶人,有成人,也有幼童,相互依偎在一起冻死,那景象,真是忘不掉啊……”
“还有这事?”
一直被诸葛家族保护得很好的诸葛均很是吃惊的问道:“那咱们一路走来没看到啊?”
“现在自然看不到了。”
张跃缓缓道:“不打仗了,天下太平了,圣天子执政,庶人也被管顾得很好,之前听说朝廷在徐州办事,把没有土地的庶人都给召集起来分配到集体农庄里授田,没有遗漏的,所以才没有死人了。
早几年,就算没打仗的时候,你离开州府、郡府,到乡下走一圈,没有哪里看不到死人,且往往身体是残破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吃了,有些时候父亲干脆蒙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怕我被吓到。”
“天啊……”
诸葛均震惊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张跃说道:“也就这两三年的光景,天下变了一个样,所以说还是安稳点好啊,千万别再乱起来了,再乱起来,咱们的日子就没得过了。”
诸葛均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但是另外一人却忽然说起了话。
“诸葛氏照顾子弟照顾得真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同车同学孙钟感叹道:“没叫你们看到那么惨的事情,真的挺好的,没看到也就没看到了,那样的场面见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