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牛原本的意思,也不是要降伏他,所以当第七次擒住他之后,就提出要和他结拜为兄弟。柳熙烈原本还是有些担心的,怕巴牛让他当奴隶,或者为难他,现在不但不为难他,还能和他平起平坐,自然是十分高兴,但他却没有立刻答应。
“我得先告诉我妹妹,她要说行,我就和你结拜,他要说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巴牛知道他不是在推脱,心里对他的这个妹妹,不禁产生了好奇之心。于是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还在这里见面,就各自分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柳熙烈就敲开了巴牛的房门,十分焦急的喊道:“你怎么还在睡觉”?
巴牛惺忪着睡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兴冲冲的柳熙烈,仍然十分慵懒的说道:“这时候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去”?
“哎呀,你这个人,记性怎么这么差?昨天不是说好了的,今天咱们两个结拜吗”?
巴牛心想,谁跟你说好的今天结拜,不是你说的要问你妹妹吗?怎么现在又是说好了的?但嘴上却没这样儿说,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虽然是说好了的,现在也太早了,你看,月亮还挂在天上呢”。
柳熙烈看了看天,颇不以为然的说道:“过了半夜就是新的一天,怎么能等着太阳?太阳出来,一天就过去四分之一了,大好的时间,不是都白白的浪费了”?
他一边说,一边催促巴牛,巴牛无可奈何,只好穿了衣服,净面洗手,拿出木桌儿,简单的摆了几个果碟儿,上了三炷香,又让柳熙烈也上了三炷香,然后,两个人向上拜了八拜,又相对拜了八拜,说了誓言,柳熙烈二十六岁,长巴牛七岁,做了长兄,巴牛做了小弟,从此之后,以兄弟相称。
两个人又一同拜了黎煜明夫妇,姚雪莹,之后,就来到柳熙烈的家里,拜见他的父母。
在巴牛的心里,一直很好奇他的父母是什么样儿的人,能够让这么一个儿子,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武术高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也都是极其平常的普通人。
“大叔,哥哥的功夫,想来不是您教的了,那么,他的师父是谁呢”?吃饭的时候,巴牛十分好奇的问柳传志。
“这个其实不好说”,柳传志欲言又止:“当然了,现在你是自家人,说了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了看柳熙烈,继续说道:“这孩子自幼就与别的孩子不同,生的丑怪不说,力气还大得惊人。先时大家都不觉得,等到六七岁的时候,可就不得了了,大人拿不动的东西,他都能轻松的拿起来,和小孩子打架,十几个都打不过他,当时也是惹了不少的祸”。
巴牛听到这里,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有比他恶劣的,没有比他好的。
“我们虽然管得了他,但不能天天守在他身边,好在他还小,一直也没惹过什么大祸”。
巴牛一边听,一边偷偷的拿眼睛去看柳一一,可巧,柳一一也正在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禁都是脸上一红,急忙躲开。
“他八岁那年,有一天夜里,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想是偶然间夜里出门,自己走失了”?巴牛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自己也曾经走丢过,后来又自己走回来了。
柳传志摇了摇头:“这孩子小时候特别怕鬼,黑更半夜的,怎么敢自己出门?――我们当时以为他是被人迷了去了,于是到处寻找,不想过了几天,他竟自己回来了”。
“自己走回来的吗”?
“怎么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柳传志笑着摇了摇头:“和他失踪的时候差不多,无缘无故的从屋里丢了,又无缘无故的在屋里出现了”。
“那你们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吗”?
“那怎么能不问呢?只是他绝不肯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巴牛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隔三差五的他就失踪几天,回来的时候,就比比划划的踢腿打拳,大家都以为他被山精树怪的迷住了,不敢靠近他,但一来二去的,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这么说,是个世外高人教的他了”?
“世外高人”?柳传志颇感诧异的说道:“难道不是妖魔鬼怪么”?
“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巴牛笑着摇了摇头:“想来是哪个世外高人,看到哥哥有习武的天赋,所以收了他。他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才故弄玄虚,做了这么个把戏”。
柳传志也点头称是,还想再往下说,柳熙烈却不耐烦的嚷起来:“爹啊,有什么话呆会儿再说吧,老肠子老肚子的都打架了”。
一家子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吃过了午饭,两个老人家就去后屋午睡,柳熙烈也坐在那里打盹儿,巴牛坐得无聊,就站起身,向屋后走来。
柳传志家的这个房子,和巴牛他们家在楼橹村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三间茅草房,但院子却比巴牛家大得多,除了前院儿有个菜园儿之外,后院儿还有一个小小的果园儿。此时正是仲秋时节,各种果子挂在枝头,玲珑剔透的十分好看。
他一边走,一边看,不觉的来到水井旁边,见那旁边一棵芭蕉,长的十分好看,不觉得就走近前来,站着看了一会儿,竟然出了神。
事有凑巧,柳一一在前院儿收拾完了饭桌儿,到屋里看时,见巴牛不在,以为他先自回家去了。自己坐了一回,觉得没什么意思,忽然想起后院的那棵芭蕉很久没人浇水了,便拿了索子和木桶,向后边走来。
也是她心里有事,一路走,一路低头想着,看看到了井边,觉得前边好像有人,猛一抬头,正和巴牛碰了个面对面,“诶呀”的叫了一声,急忙后退,定睛一看,原来是巴牛,不禁羞得满脸通红。这时候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柳熙烈也是听到身后有人才转的身,不想就撞在一起,他倒不像柳一一那样儿惊慌失措,心里反而有些窃喜。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两个人谁也没有好好打量对方,如今在这僻静之处,四下无人,距离又这么近,巴牛怎么能错过机会?索性放肆的把她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柳一一虽然是农民家的女儿,从小粗茶淡饭,麻衣布裤,却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和身材。她的个子很高,目测也有一米七多。皮肤略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就不禁心动。不说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绝色。尤其是她现在一只手拿绳索,一只手提木桶,有些娇羞,又不失大体的样子,更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弟弟你在这里散步吗”?柳一一和他同岁,因为早出生了两个月,便以姐弟相称。
巴牛听到她说话,才回过神来,不禁也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吃完饭闲得无聊,顺便就走到这里来了,姐姐拿了绳索,是要打水吗”?
“嗯嗯,刚才想着芭蕉该浇水了,所以就过来了”。
这不就是天意?巴牛心中暗喜,索性就接过她手里的绳索,把木桶栓上,续到井里,就这样儿,两个人一个打水,一个浇灌,灌完了芭蕉灌牡丹,灌完了牡丹灌水仙……,把整个儿园子里的花都浇了个遍。
“擦擦汗吧”!两个人休息的时候,柳一一把自己的一条粗布手帕扔给他。他接在手里,却不去擦汗,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绸缎的手帕扔给她:“你也擦擦汗”。
――彼此都心照不宣,笑着对视了一阵,又都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