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黎煜明、黎百年、姚劲波、黎耀祥等人聚集到一起。现在,他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奴隶的事情,我明天会安排妥当,这个问题,现在不需讨论。咱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岛上发生的,和我们有关的问题”。为了化繁为简,巴牛首先把最主要的问题摘来出去。
“这么说来,重要的问题也就不多了”,黎耀祥说道:“现在我们的劳动力是基本解决了,你的那个故事引来了大批的外地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无业游民,他们为了生活,只能选择工作,但在这个岛上,除了我们,没有人用得着工人。而那些挖宝人、探险家们,有的在来之前就破产了,有的是来到之后破产的,他们也得生活下去,很多人也在给我们工作。现在的情况,没有你的那些奴隶,我们的人手也够用了”。
“那些商贩是怎么管理的呢”?巴牛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做买卖的人。他因此问道。
“这是没有办法管理的,不止是商贩,有些打渔的、采集药草、打猎的,甚至是开荒种地的,也都没办法管理。这个你也应该理解,我们也是外来人,这不是我们的土地”。
“那当地人是什么反应呢”?
“当地人也没什么反应,有时候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他们的村长会出面干涉,其余也都是处于放任的状态”。
几个人又简单的探讨了一些其它的问题,也就各自散了。只有巴牛一个人,回到屋里之后,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刚才黎百年的一句话,让他十分在意:我们也是外来人,这不是我们的土地。
这绝对是个关键性的问题,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就没有权利去管理。而要把它变成自己的地方,却绝非易事。因为它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通过官方的认证,把它划归给自己。可行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赦封,通过军功,或者政绩,为国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之后,国家把这片土地分封给自己,目前来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另外一种,就是买断,在户部开一纸文书,花重金把它买下来。这也需要两个先决条件,一个是有钱,一个是有人,有足够买下这个半岛的钱,和能够帮助他在户部写下那一纸契约的人。这两个,他都不具备。尽管他有裘震海送给他的那些金币和银币,那还远远不够。
他这一闹腾,柳一一也不得安宁。两个人一个被窝睡觉,他一会儿转个身,一会儿转个身,她还怎么睡?开始还以为他是择席,换个地方睡不着,哪成想他滚过来滚过去的没完没了,柳一一实在忍受不了,只得抱着枕头坐起来,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巴牛想事情想得着了魔,心里烦躁,并没有注意到柳一一的动作。冷不丁的看见靠墙的地方一个黑影儿,黑乎乎的像人又像鬼,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跳下地来,没头没脑的就往外闯。不提防那屋子是有门的,“砰”的一声大响,天灵盖结结实实的撞在门上,人被弹了回来,一个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步非烟住在他们外边,听到响声,急忙点了上蜡烛,推门查看。见巴牛只穿着短裤,赤裸着上身,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揉着头上的大包。柳一一则坐在炕里,抱着枕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又怎么了”?步非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看看柳一一,又看看巴牛,看看巴牛,又看看柳一一。
这时候的巴牛也已经清醒了,无奈的看着柳一一,向步非烟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事,让她出去,自己则扶着炕沿儿,爬起来,重新钻到被子里。
“发什么神经,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步非烟嘟嘟囔囔的把门关上之后,重新倒在床上。
巴牛摸到她的时候,柳一一还在笑。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止住了,想起来又笑,如此三番五次,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巴牛见她不笑了,才厚着脸皮贴上来,温言软语的说道:“你知道我胆子小,怎么还半夜三更的吓我?好在是我反应快,不然可不是让你吓死了”?
柳一一忍不住又笑了一阵,用手摸摸他肿起来的额头,笑着嗔道:“也没见你这样儿的,站着比人高,躺着比人长,这么一个大男人,偏偏这么胆小”。
“可能是在娘胎里就受了惊吓呢,要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怕呢”?他可怜巴巴的狡辩说。
“胡说!娘胎里什么都不知道,受什么惊吓”!说着,她伸手打了他一下。巴牛顺势抓住她的手,向怀里一带,两个人就纠缠到了一起,柳一一还想反抗,已经是没有机会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各自分开,平静了一会儿,柳一一才枕着他的胳膊问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烦恼,连觉都睡不着了”?
“这可是件儿大事,我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个头绪来”。于是他把自己想要得到这座半岛,必须通过什么方法等等这些事情,极其详细的向她说了一遍。
柳一一想了想,随即说道:“依我想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要费一番曲折”。
巴牛听她说有办法,立刻兴奋起来:“是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急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慢慢说吧”。她重新捋了一下思绪,一边想着,一边说道:“人情这方面,我想不是大问题。碧霞妹妹的父亲那是三老之一,只要能撬开他的金口,让他说上一句话,户部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但我听人说他是个极其古板的人,从不徇私枉法,这一关,恐怕只能是你去求碧霞妹妹了”。
让他去求石璧霞,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在这几个人中,柳一一最具独立思考的能力,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很少迁就他。胡冰卿就更不用说了,她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用他管,他的事情,她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什么理由都没用。步非烟呢,虽然是个丫头,却有些任性,他们小姐的事,她都做得滴水不漏,他的事,她就不怎么用心。只有石璧霞对他是百依百顺的,恨不得天天粘在他身上。
“那钱的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这也正是为难的地方”,柳一一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借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不要说你没有那样儿的亲戚朋友,就是有,也不可能借你那么多的钱。咱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把所有的家当变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儿。现想赚钱的道儿呢,现在也来不及了……”。她一个个排除这些行不通的方案,试图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径,想着想着,她忽然灵光一现,高兴的说道:“对了,还有这个办法,你可以只负全部价格的十分之一”。
这句话把巴牛说得一头雾水:“怎么负价格的十分之一呢”?
“这你就得走走后门儿了”,她笑着向他呵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听说咱们现在的户部尚书罗燕张,是个极其贪财好色的人,你只要给他送去一箱子银币,几个女人,再加上三老院的威名,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呢?到时候你只要让他给你网开一面,先交百分之十的钱不就可以了”?
巴牛不禁喜出望外,扳过柳一一的脸来,狠狠的亲了一口:“还是咱的媳妇聪明,什么难事儿到你这里都能迎刃而解,你真是女中的诸葛”。
柳一一连忙推开他,把潮湿的唇印擦掉,有些嫌弃的埋怨他:“连牙也不刷,臭烘烘的大嘴还哪儿都啃,真是讨厌”!
话虽是如此说,语气却极其腻人,惹得巴牛一阵心痒难熬,重新又把她搂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