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请公子慨然赴死!
作者:宅女日记   咸鱼一家的穿书生活最新章节     
    “公子窥探人心,巧舌如簧,难怪能成为京中高门座上客。”闫怀文走近,微微露出点好奇,问他:“未知今日,还有多少往昔挚友,愿与公子亲近?”
    时恪缜眼睛一亮,急声道:“我在京城经营数年,有同窗求学之谊,有脾性相投密友,上至高门老亲,下到寒门学子,混迹市井之侠士,对了,还有拱卫皇城之守将……”
    闫怀文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足够了。”
    未等时恪缜脸上的笑容绽开,他便淡淡说道:“我一直在等陛下对你的赦书。”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金黄的卷轴。
    是圣旨!
    时恪缜瞳孔缩震,连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闫怀文将圣旨递给康寅之,康寅之将其展开,几乎贴脸,让这位反王世子瞧个仔细。
    圣旨最前面一贯堆砌华丽的辞藻,冠冕堂皇的斥责反王诸般罪责,而后话锋一转,道他大义灭亲,子难抵父意,被迫助纣为孽实属无奈,幸而为英王教化,幡然醒悟云云。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最重要的几个字。
    贬为庶人!
    庶人!!!!
    远在京城高高而坐的陛下,大抵认为这是一份宽宥,带着悲悯的恩赐。
    然,时恪缜却是知晓,这份圣旨是他的催命符!
    没了皇族的身份,闫怀文再无顾忌。
    “公子可知晓,那叶公子现在何处?”
    时恪缜咬紧牙关,字字切齿道:“京城。”
    闫怀文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赞赏。
    “叶公子顶着一张和公子相似无差的脸,若按部就班走仕途,定处处碰壁,难以寸进。”
    “此难无解。”
    “可也正是因为这张脸,让其很轻易便入了某位贵人的眼,稍加考较,所观叶公子确有真才实学,又见他日日蒙面不以真容示人,言辞锋锐,思想激进,愤世嫉俗,有清弊斩乱之宏愿,只差一个机会……”
    闫怀文停顿片刻,看着这位反王世子面色变幻,仿佛就等着这一刻透过他的皮肉欣赏其心中的张惶。
    “贵人需要一把刀!”
    “他已老迈,油尽灯枯,年景不好,天灾频频,容不下家里再有仓鼠蛀虫啃食本就所剩不多的家底,他想为儿子扫清积弊,留些家底,恰恰在这个时候,叶公子出现了。”
    闫怀文的语气极轻,却每一下都敲击在时恪缜身上。
    “他,很合适。”
    上一世,老皇帝组建太平卫的初衷便是因此。
    国库空虚!
    民生多艰!
    陛下也难,为解财困,为后继者计。
    太平卫横空出世,如一把尖刀,斩尽一切枉法之徒。
    这把刀的锋利,没有人比闫怀文更清楚。
    他这一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
    算是堂皇正途。
    可不意味着,他要放弃这柄偏锋。
    叶公子,便是他按照老皇帝的需求,量身打造的一柄利刃。
    庆幸,重来一世,陛下的心意如初,不曾变换。
    才让他轻而易举的将人送到他面前,让其所见。
    但要用,还是重用,还要继续给叶公子加码。
    肖似齐王世子,明为弊,实则利。
    若齐王世子是一个坚定与其父为伍,反叛朝廷的逆贼,叶公子这一生都难以拿下脸上的面具。
    可若反之,齐王世子是一位深明大义的王世子,他性高洁,长袖善舞,知交遍布京城,怜弱扶贫……
    所有的点滴的,微不足道的人性光辉,在他以死与其父斩断亲缘,不与人同流合污,用己之身,试图唤醒一位迷途不知返的反王父亲……
    时恪缜,这位齐王世子的道德声名,会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顶峰!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一个谋反的父亲。
    也不是人人敢于……以死明志!
    “我……有许多来往十分隐蔽,他人不知,所有来往书信在我离京之时,俱已销毁,这些人,只受我驱使,连我父都只知其人,不知为谁。”
    时恪缜在试图说服对方。
    他还有用。
    闫怀文浅浅笑着,并未言语。
    时恪缜心中一阵清明,颓然的跌倒在地。
    英王仁善,英王世子英武,都不是心狠之人。
    可这闫怀文,是早早就将他视作死人。
    寥寥数面,每一次相见,他的目光都是那般冷漠,冷漠的,不像在看一个活人。
    时恪缜未被用刑。
    可闫怀文每次来看他,流露出的只言片语,都让他心惊。
    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大概整个关州,所有人,都被这位闫先生蒙在鼓里。
    他下了好一盘大棋。
    棋子落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不着痕迹。
    一环套着一环。
    用他时恪缜苦心经营的果,捏碎了,揉烂了,去浇灌那棵原本他视作替死之身的假货!
    “请公子,慨然赴死!”
    闫怀文如是说道。
    一股冷意从脊椎尾部瞬间冲出,流入四肢百骸。
    时恪缜控制不住的打冷颤。
    “我!我不愿!我还有机会,我父会来救我,西州军定能得胜,城破之时,你岂敢杀我!岂敢?”
    “反王有一支精锐,始终按捺不出,是在等西戎吧?”闫怀文冷哼一声,将时恪缜心中藏着的,自以为是的隐秘,缓缓道出:“关外之地,是蛮夷放牧的草场,他们最为熟识,想绕路与反军汇合,齐攻关州,是也不是?”
    闫怀文随口赞了声:“反王好耐心,可,若他忍不到西戎兵马来呢?”
    时恪缜死死盯着他。
    他的心已沉入深井。
    ……
    “闫家弟弟,你怎么能吃下这么多!”潘峥一直看着,一张饼一张饼数着,好家伙,不喘气六张饼子进肚了!
    这可是为行军备下的大饼。
    锅多大,饼就多大。
    闫玉他们是没来几个人,可都是半大的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尤其是这小闫总旗,一个人能吃掉好几个人的口粮。
    闫玉笑的腼腆。
    “让潘家哥哥见笑了,我打小吃的就多,来的匆忙,也没带够吃食,只能占国公爷的便宜,要不,哥哥给我记账,我来日一定还。”
    “不碍,多吃些。”潘达发话了。
    潘峥缩缩脖子,老老实实的咬饼子。
    “谢国公!”闫玉感激的抱拳,行的是军中之礼。
    潘国公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闫玉就是嘴上客气,干饭一点不含糊。
    饭后,潘达命人去将舆图取来。
    潘峥拉着闫玉在边上小声嘀咕:“提起记账,你啥时候还我军备铠甲?我这对不上账,万一我爹让人来查,可要命了。”
    闫玉正色道:“潘家哥哥放心,我绝不赖账,这不是领了任务过来么,人都不敢多带,等我回去的,我立时让人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