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云指着东方去向﹐声如蚊蚋道︰“快……快去助四弟……”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南宫大叫道︰“大哥!大哥!”
西门道︰“三弟﹐你且把大哥扶回房中歇息﹐俺去相助四弟!”话没说完﹐人已呼的一声﹐向前掠去。
原来乘云出声示警﹐东方也已听得动静﹐便向西门﹑南宫传警﹐因而比乘云迟了半步追出窗外﹐甫一落地﹐早见前面黑影﹐因此脚下使劲﹐一掠十丈﹐只眨眼功夫﹐就追近那黑影身后二十丈远近。那黑影肩上扛着物事﹐似甚沉重﹐因此奔走不快。
却说东方脚下加力﹐三数个起落﹐已然追至那黑影身后﹐一招移形换影﹐挡在对方去路﹐却见那贼黑巾蒙面﹐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作恶!”
那黑影见东方孤身一人﹐心下大定﹐嘿嘿一声冷笑﹐放下肩上之物﹐双掌一错﹐一招开山裂石﹐使足十成功力﹐对着东方当胸拍至。东方能者不慌﹐会者不忙﹐向后退了一步﹐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双手一起﹐骈指如电﹐点向对方肩头大穴﹐原来东方意欲生擒此贼﹐故而不使杀着。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贼一招无功﹐见东方骈指点来﹐心中大震﹐知道今晚遇上高手了﹐一不小心就要栽在此处﹐心念电转﹐忖道︰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使出十成功力﹐铁掌穿墙﹑开碑裂石﹑惊涛拍岸﹐一连三招强攻﹐突然嘿嘿一声奸笑﹐纵身后跃﹐便欲兔脱而去﹐那知他身在半空﹐突然闷哼一声﹐一个倒栽蒜﹐跌下地来﹐却见他身旁站着一人﹐正是西门不通。
原来东方被那贼一连三招猛攻﹐逼得暂取守势﹐却不曾想对方竟然以进为退﹐脚底抺油﹐突然就逃之夭夭﹐正欲发力追赶﹐却瞥见那贼身后一个人影如飞赶至﹐看那身法﹐正是西门。那贼纵身后跃﹐不曾想身后有人﹐就如自己把自己送到对方手里一般﹐西门想都不想﹐一指点在那贼背心大穴上﹐那贼就如断线的风筝﹐一头栽落地下。
东方赶将前来道︰“二哥﹐来得正好﹐不然就被这贼子逃了去了。”
西门道︰“不知这贼是何来路?”伸手摘下那贼蒙面黑巾﹐却见那贼三角眼﹐颌下胡子稀疏﹐一双手骨节奇大﹐只是右手少了中﹑食两根指头。
东方看了一回﹐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正说着﹐却见南宫背了乘云﹐如飞而来﹐南宫一边放下乘云﹐一边道︰“二哥﹑四弟﹐生擒还是杀了?”
东方下颌向着那贼扬了扬﹐示意南宫自看。南宫上前一看便道︰“大哥﹐此贼已被生擒﹐却不知什么来路。”
原来乘云一时昏厥﹐被南宫一阵推拿﹐醒转过来﹐便教南宫背了﹐一路追来﹐正好赶上西门擒下此贼。乘云教南宫晃亮火熠子﹐去那贼脸上一照﹐乘云惊道︰“这厮不是花狐么?”
西门道︰“大哥认得这贼?”
乘云笑道︰“认得﹐还打过一架呢!”于是把如何遇见花狐﹐如何打斗﹐花狐又如何逃去﹐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道︰“快快看看这厮扛的是什么?莫不又是掳了良家女子!”
东方这才回过神道︰“大哥不说﹐倒是忘了这事了。”回身走到那布袋旁﹐解开袋口﹐露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来﹐西门用火熠子一照﹐大吃一惊﹐正是那客栈中的少女。
西门嚷道︰“大哥!快看!”
乘云却一点也不惊奇﹐道︰“刚才俺一闻到有迷魂香的味儿﹐就想到这位姑娘出事了。四弟﹐你快救一救醒她。”
东方在那姑娘身上拍了数拍﹐解了穴道﹐那姑娘竟然还是沉睡不醒﹐乘云醒悟道︰“你看﹐是俺失了计较。这姑娘是中了迷魂香﹐须得解药才行。”从怀中取了个小瓷瓶出来﹐交给东方﹐教去姑娘鼻子下嗅一下;东方依言拿了瓷瓶儿﹐放在姑娘鼻下﹐不一会儿﹐姑娘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睁眼一看﹐脸上一片迷茫﹐声如蚊蚋道︰“这是何处?小女子怎地在此?”
东方道︰“姑娘﹐你被贼人所掳﹐幸得我家大哥及时示警﹐老叟兄弟四人追将出来﹐把这贼子擒下﹐因而将姑娘救下。”
姑娘听罢﹐吃了一惊﹐稍停﹐站起身来﹐趋前数步﹐向着乘云盈盈一拜︰“小女子甘怀春﹐拜谢公子及各位大侠救命之恩﹐公子高义﹐小女子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乘云欠身还礼道︰“姑娘快快快请起﹐折煞在下了。江湖之上﹐救急扶弱﹐乃我等侠义道中人应份之事。”
甘怀春拜罢﹐站起身来。乘云道︰“甘姑娘﹐此贼姓花名锦添﹐江湖人称花狐﹐乃这西北道上有名的淫贼﹐今日既被我等擒了﹐却是饶不了他。”又对南宫道︰“三弟﹐你且拿他过来﹐我有话说。”
南宫拍开花狐背心大穴﹐复又点了他软麻穴﹐扔到乘云跟前﹐乘云道︰“花狐狸﹐你且看本公子是谁?”
那花狐初时被点了背心大穴﹐不能开口说话﹐此时定睛望着乘云﹐早认出是谁了﹐咬牙道︰“又是你这臭小子﹐坏了老夫好事﹐你便化了灰﹐老夫也能认得出你。”
“既认出是我﹐今日落在我手﹐还有何话说?”
“哼!你等以多欺少﹐暗中偷袭﹐非好汉之为!”
西门怒道︰“臭贼!你敢不服?”
乘云举手示意﹐道︰“对付你这等下三滥的淫贼﹐还用得着以多欺少?”
花狐道︰“你敢与我单打独斗?”
乘云道︰“有何不敢?三弟﹐此贼就由你处置了。”
南宫大喜﹐道︰“俺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一跃上前﹐拍开花狐软麻穴﹐然后退后两步﹐袖手而立﹐单等对方发招。
花狐自知今晚难逃厄运﹐须倾力一搏﹐再侍机逃脱。于是运气数转﹐使足十二成功力﹐猛的一招倒海翻江﹐刮起一股狂风﹐拍向南宫胸前﹐南宫呵呵大笑﹐道︰“雕虫小技﹐也敢拿来卖弄!”起手一掌﹐以硬碰硬﹐迎着花狐来势﹐直拍过去﹐花狐一见﹐心知不妙﹐正要撤掌换招﹐哪里还来得及?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咯啦一声响﹐二人双掌一交﹐花狐狂嗥一声﹐右臂齐肘而断﹐南宫余势不减﹐一掌印在花狐胸前﹐但听一阵胸骨碎裂之声﹐花狐便如一具败革一般﹐飞出丈余﹐摔在地上﹐显见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