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嗣汉将令牌纳入怀中﹐一抱拳﹐转身便出了大厅。
陈嗣汉经一条暗道﹐来到一个出口﹐却是南坨山东面一个山谷中﹐谷口有个小村﹐不过十户人家﹐却尽是炎夏帮中之人。陈嗣汉就村中主事之处要了一匹马﹐便往阜平县来。
走了一个多时辰﹐已到阜平﹐陈嗣汉进了城﹐也不投店﹐径直来到一间杂货铺前﹐问道︰“掌柜的﹐可有火镰卖?”
掌柜的道︰“客官﹐火镰是有﹐不过是下等货﹐不知客官要不要?”
陈嗣汉道︰“且看看再说。”
掌柜的便道︰“请随小的来。”将陈嗣汉引至里间。
陈嗣汉亮出帮主令牌﹐道︰“本座乃彪将军﹐奉帮主之命﹐前来查察可疑之人。”
掌柜的道︰“在下中护军属下裨将廖会﹐参见彪将军。”
陈嗣汉道︰“廖将军﹐帮主收到眼线报告﹐说道近日阜平不时有可疑之人出没﹐可有此事?”
廖会道︰“有有﹐此事正是卑职所报。”
陈嗣汉道︰“且说来听听。”
廖会道︰“这十数日来﹐城中突然多了一些外乡客人﹐在城中客栈一住多日﹐看样子并无要走的意思。”
“哦﹐都是些什么人?”
“有书生﹐有做买卖的﹐有卖艺的﹐总之是应有尽有。”
“城中客栈有哪些是我们自己人的?”
廖会道︰“一共有六家﹐裕隆﹑丰足﹑旺财﹑大发﹑盛平﹑顺通﹐都是卑职手下兄弟在主事。”
“好!还有什么可疑之事吗?”
“哦﹐不知彪将军可曾听帮主说来?数日前﹐鲁将军在这郊外﹐击杀了护国盟的一个长老﹐叫什么三剑的老道。”
陈嗣汉心中大骇﹐这等大事﹐帮主竟然不曾说与自己知晓﹐却故意道︰“此事本座已知了。可知在什么地方杀的吗?”
廖会道︰“知道。当日鲁将军便到城中饮酒庆贺﹐曾与卑职说来﹐就在这城外的野菊岗。”
陈嗣汉道︰“廖将军﹐今晚本座到哪处安歇为好?”
廖会道︰“彪将军﹐卑职这就安排您到顺通客栈如何?”
陈嗣汉道︰“悉听尊便。”
廖会亲自陪着陈嗣汉来到顺通客栈﹐那掌柜的一见﹐迎上前来﹐道︰“廖掌柜﹐甚风将您老吹来小店?”
廖会道︰“李掌柜﹐这是俺的远亲﹐特带他来投你家小住数日。”
李掌柜道︰“原来是贵亲。请!楼上请!”将陈嗣汉﹑廖会带至楼上一间上房中。
廖会道︰“李全﹐此乃彪将军﹐奉帮主之命来此公干﹐你好生侍候﹐不可怠慢。”
李全道︰“是!属下理会得。”向陈嗣汉抱拳道︰“卑职李全﹐参见彪将军!”
陈嗣汉道︰“免礼罢!本座来此﹐多有烦扰了。”
李全道︰“都是自家人﹐何来烦扰之说。将军但安心在此﹐有事职下自会前来禀告。”
陈嗣汉道︰“好!本座奉命来此干事﹐出入无时﹐你可不必理会。”
李全道︰“是!职下明白。”
廖会安排好陈嗣汉住处﹐便告辞回去。陈嗣汉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自在房中独酌。入夜时分﹐换了件衣服﹐出门到城中各处转了一圈﹐回到顺通客栈﹐悄悄地在门口墙根下画下暗记。回到房中﹐又叫了一壶酒﹐添几样小菜﹐独自喝了一回。
陈嗣汉取出街上买来的纸笔﹐就桌上将所记总坛各处道路都画将出来﹐又将阜平城中那几间客栈的名字都抄下了﹐将纸张折好揣入怀中。
陈嗣汉又吃一回酒﹐看看已到亥时﹐吹熄了灯﹐便在床上打起座来﹐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入静﹐各种思绪﹐纷至沓来。陈嗣汉思忖﹐这查察可疑之人﹐本是总坛中护军鲁同顺之责﹐为何要自己来查?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露了行藏?
正思忖间﹐听得窗户笃笃地响了两声﹐正是与涂向善约定的暗号。陈嗣汉打开窗户﹐一条黑影一闪﹐便从窗户窜将进来。
陈嗣汉道︰“涂大侠﹐在下感觉不妙﹐可能已露行藏﹐这里是总坛的路径图﹐还有阜平六间客栈的名称﹐你赶紧走吧。”
涂向善道︰“陈公子﹐在下受家主之命﹐维护公子周全。公子所料不差﹐在下来时﹐确是看到这客栈周遭都是暗哨﹐事不宜迟﹐咱们这就悄悄地离了此地。”
陈嗣汉道︰“涂大侠﹐在下只是感觉而已﹐未必是真。”
涂向善道︰“不管如何﹐家主有命﹐不可让公子涉险。”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得房顶一个声音道︰“彪将军﹐在房中与谁说话呢?”
陈嗣汉一听﹐知道事败﹐对涂向善悄声道︰“涂大侠所料不差﹐事已败露﹐如之奈何?”
涂向善道︰“唯有硬闯了。”
房外又道︰“彪将军﹐怎么不请鲁某进房一坐?”
陈嗣汉道︰“哦﹐原来是鲁将军﹐在下已然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鲁同顺道︰“帮主传下令来﹐说道有奸细在此﹐命吾擒拿。”
陈嗣汉道︰“既有奸细﹐鲁将军自去擒拿便是﹐在下不便插手。”
鲁同顺道︰“只可惜﹐彪将军不插手也不行了。”
陈嗣汉道︰“这是为何?”
鲁同顺道︰“只因奸细就在你房中。彪将军﹐你是自己将奸细交出﹐还是让本座进来擒拿?”
陈嗣汉道︰“鲁将军说笑了﹐在下房中何来奸细?”
“彪将军如此说﹐是不肯交出奸细了?”
“鲁将军不信﹐便请进房中一搜!”
鲁同顺自知陈嗣汉在暗自己在明﹐贸然进入房中﹐必然中其暗算﹐因此哈哈一笑﹐道︰“不急﹐待到天明﹐鲁某再请彪将军出来说话不迟。”
涂向善低声道︰“陈公子﹐现在只有硬闯一途了﹐不可多事耽搁。”
陈嗣汉一指窗户﹐涂向善却摇了摇头﹐指着房门道︰“请跟我来。”
两人摸至门边﹐涂向善示意陈嗣汉打开房门﹐陈嗣汉会意﹐猛地一拉房门﹐涂向善如旋风一般掠出门外﹐手起一刀﹐站在门外的掌柜李全﹐连哼都不及哼一声﹐便被涂向善一刀斩杀;涂向善刀势不减﹐将门外七﹑八个炎夏帮徒众斩杀净尽﹐杂货店掌柜廖会站得稍远﹐见势不妙﹐转身欲走﹐被陈嗣汉冲出来﹐一剑刺了个透明。
涂向善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