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acles，你有女朋友吗？”座头鲸随意问道。
    “算有，也不算有。”芬格尔有些纠结地挠挠头道。
    “什么叫算是有？”座头鲸皱眉道，“我想听你真实的经历，不要撒谎，heracles。”
    “如果说虚拟老婆也算女朋友的话，那就是有，如果虚拟老婆不算的话，那我就是没有女朋友。”
    犹豫片刻后，芬格尔如此说道。
    “虚拟老婆？”沉思了一会儿，座头鲸想到自己曾在秋叶原见过的东西后才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二次元老婆对吧，日本的二次元文化确实挺浓厚的，如果按你这样来，确实算有也不算有，如此说来倒是我庸俗了。”
    “那heracles心中有喜欢的女孩子吗，我说的是现实。”感叹了一番二次元后，店长又问。
    “这怎么和我们的单刀直入不太一样？”
    看着店长和芬格尔的一问一答，恺撒有些疑惑。
    他和楚子航是一上来就问什么术啊道啊，结果到了芬格尔，怎么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难道说，看穿了芬格尔逗比的本质后，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态，店长准备给他放放水？
    “现实中嘛，漂亮的女孩儿我都爱，但要说从心底里说喜欢谁，那倒是没有。”
    想到进来之前，藤原勘助说的用真心来回答，虽然自己不太感冒，但出于日本能人异士各种仙人的繁多，芬格尔基本上说的都是真话。
    毕竟，万一对面这个人是什么牛郎仙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说的是假话然后将其开除呢？
    “作为二十多岁的男人，没有喜欢的女孩儿不太对吧，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从心底里再真正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呢？”座头鲸尖锐的剖析道。
    做牛郎这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有的是对社会失望，所以才来牛郎店对女人做贡献，有的则是找不到工作想来这里度日，甚至还有的人本身就是喜欢这个行业，想在里面发光发热。
    但不管是哪种人，来到了这里都得接受他的考验，只要资质过关，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他都不会介意。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芬格尔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道，“因为她不在了。”
    “不在了？”
    “对，字面意思上的不在，我再也无法随意见到她，也再触碰不到她的身体。”
    “这家伙，以前还有过这种经历？”恺撒沉思道，“之前在校长办公室接任务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家伙以前血统不错，从之前的帆板赛就能看出来，起码身体和力量上也是属于a级混血种那波的。”
    “难道说，是因为喜欢的人不在了的原因，所以他才成为了现在的废柴狗仔之王？”
    此时此刻，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还有楚子航和路明非。
    只是路明非想的相较于他们两个还有所不同。
    根据芬格尔的入学年份和之后在学校里查到的一些资料，他的颓废应该和施耐德教授曾讲过的格陵兰冰海事件有关。
    路明非以前不问，是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告知的过去，或者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过去。
    比如楚子航雨夜高架桥因遇到奥丁失去了父亲楚天骄，比如零以前在黑天鹅港的故事，也比如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过去。
    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个经历或者拯救，恐怕现在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会告诉自己。
    所以，从京城的尼伯龙根开始，他就已经在为引导芬格尔说出自己的故事而做准备了。
    有些时候路明非都会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他们的长辈。
    拯救他们的同时还要关心他们的心理状态。
    除此之外，路明非只能感叹，自己遇到的朋友，简直没有一个拥有什么美好的过去。
    不管是自己刚才提到的那些人还是最近认识的风间琉璃、樱井小暮以及源稚生等人，过去的人生堪称为悲惨。
    现在想来，如果自己没有去尸魂界进修过，这些事情自己恐怕都无缘知道也无缘对他们进行救助吧。
    感慨归感慨，只是思考片刻后，路明非就又将目光放在了芬格尔的身上。
    等这场面试结束，他还有些东西要交给他们，也有些事情要给他们交待。
    他来这里也不是单纯为了看这三个人面试牛郎的乐子，而是有自己的需求的。
    “原来如此。”座头鲸默然道，“难怪我之前见到你，总会觉得你的眼神有些悲伤，就像是永远失去了什么一样，而且之前我说你和我很像，其实说的也是你和过去的我很像。”
    “当时我也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然后不知自己还能去往哪儿去。”
    “所以，店长你是怎么解决的呢？”
    听到这里，芬格尔一改之前的忧郁，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坐在这里不就已经给了你答案了吗？”座头鲸魁梧的身躯端坐在沙发上说道。
    “失去了爱人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的花道就是去爱世界上的每一个女人，也只有这样，我的心口才不会那么缺失。”
    “爱所有的女人吗？”芬格尔发愣道，“这样可以填满自己的内心？”
    “以我的经历是这样的。”座头鲸点头道，“但每个人遇到的事情不同，经历也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感悟肯定也是不一样的，我的花道并不一定适合你，heracles。”
    “也是，真要这样搞我可能就真的死定了。”芬格尔低声道。
    “人生啊，总是有这种充满悔恨的旅程。”座头鲸双手抱怀站起，然后低头俯视着芬格尔的眼睛，“那么现在听好我的问题，heracles，何谓无悔之爱。”
    “我这里没有标准答案，真正的答案就是你们的真心，所以请告诉我，何为无悔，何为爱？”
    座头鲸刚才的铺垫，都是为了展现此刻的锋芒。
    “这个问题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做阅读理解就行，但实际上却又不简单，因为这考验的是真心，也是血淋淋的将回答者的内心解剖出来，所以，骗人就会被pass，不真心也会被pass。”
    恺撒在芬格尔身后的沙发上对楚子航分析道。
    “真心，芬格尔师兄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会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吗？”楚子航保持怀疑。
    认识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对方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只从这点，就能看出来他已经隐藏了自己很久。
    果然，卡塞尔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混血种。
    店长果然是行业黑手，一招就命中芬格尔的软肋。
    “所谓无悔之爱应该是那样一种东西吧。”
    芬格尔回忆了片刻自己的过去后，用新闻部部长的职业操守将文字凝练道。
    “未必要完美无缺，未必要有好结果，但多年之后你在人海中忽然抬起头来，见远处她独立如礁石。
    之后你忽然惊悸忽然震动忽然潸然泪下，速度快到来不及恨或者悲伤。”
    “只是爱，不后悔。”芬格尔最后总结道。
    大厅中寂静如死，没有人能想到能从芬格尔这货嘴里听到这么诗意的话。
    “heracles，这就是你心中的无悔之爱吗？”听完，座头鲸长叹一声道，“你打中了我的内心，恭喜你，考核通过！”
    “恭喜。”
    路明非走上前，只是将手向怀里一伸，就掏出了一支鲜艳的花，就像是主办方请来的颁奖嘉宾一样。
    “你这篇无悔之爱，我会让校刊登报的。”路明非拍着芬格尔的肩膀鼓励道。
    “别吧.”芬格尔欲哭无泪道。
    “还有恭喜你们。”
    路明非又走到楚子航和恺撒的身前拿出两支花道。
    “你们的术和道，我也会告知你们最亲爱的家属的。”
    “能不能商量一下。”楚子航和恺撒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哈哈，放心，我是开玩笑的。”
    看的出来，剖析了三人的花道后，路明非很开心。
    “先生们！恭喜你们！你们都通过了我的面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高天原大家庭中的一员！用你们的花道，把女性们带往繁花盛放的天堂吧！”
    店长小跑上前与路明非四人击掌。
    随后，大厅的门洞开，侍者推着香槟车进来，以藤原勘助为首，高天原的俊男们鱼贯而入，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照亮了环形鱼缸中的鱼群。
    “对了，heracles你只是提前通过了面试，但花票还没有攒够，当然，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估计明天就够了，所以，让我们对这些聪明善感漂亮可爱的年轻人干杯，对高天原又吸纳了如此美妙的少年而干杯！”
    这个时候，楚子航才明白，原来站在门口的那些牛郎前辈，他们不止是因为路明非的sakura之名来膜拜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庆祝他们的正式入职。
    距离打烊还没多久，大家刚刚喝了一整晚，现在又是一连串的开瓶声，金黄色的酒在冰过的高脚杯中荡漾。
    看起来在这位店长的带领下，这间牛郎店像银河英雄传说中伊谢尔伦要塞一样，秉承着“侠气与醉狂”的理念。
    牛郎们纷纷过来和他们握手，庆祝三位新人加入了这个和睦友爱的大家庭。
    “可以给一张名片吗，sakura大师？”
    在众人庆祝之时，一位穿着暴露牛仔服的牛郎扭捏问道。
    “当然可以。”
    路明非将手伸入怀中，然后用邻家美少年的笑容道。
    牛仔服牛郎如获至宝的接住那张散发着淡雅樱花香味的名片。
    这张名片精美得堪称一件艺术品，正面是墨笔随手勾勒的一朵在寒冬孤立的樱花，背面是一串英文，sakura。
    此外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连头衔都没有，以他的想像，在这个行业中，第一牛郎应该是那种名片上面印着自己嘴叼玫瑰花的头像。
    然后牙齿上闪烁着星光，背面是全日本牛郎第一红人sakura欢迎惠顾，老顾客八折，介绍新客户送香吻一枚这种路子。
    但这确实是名为sakura男人的名片，无法模仿，因为sakura大师的每一张名片都是自己亲手写绘，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一张名片是相同的。
    曾经有个力捧sakura大师的客人喝醉了之后得意地拿出sakura大师的名片说，我见识过日本第一，但是只有你才给西部旷野的野性美！
    但即便如此夸奖自己，周围的客人还是被那张名片给吸引住了，，眼泛桃花地抢过去围观，一时间把本来还在努力搔首弄姿的自己晾在那儿了。
    虽然自己很崇拜高天原的这位新晋神话，但这被人比下去的感觉可太糟糕了。
    因此，知道sakura的传说，却因为一些事情无缘与其相见的他，今天知晓sakura大师来后，就不由得想见识见识自己为什么会败得那么惨。
    可如今入手这张名片后，他释然了，就这张名片的风范，就是业界泰山北斗的风采！
    想必对于sakura大师来说，名片只是一件信物吧。
    凡是能得到他一张名片的人，都是愿意为他耗尽全副身家的崇拜者，这些人根本不用知道他的地址和电话。
    他的那个客人拿出sakura大师的名片时，名片被封在小小的水晶镜框里，挂在一柄法拉利的车钥匙上。看起来在女人圈里，这东西当钥匙链那是威武霸气，能叫所有闺蜜都羡慕嫉妒恨。
    “感谢sakura大师。”
    只是因对方的一个笑容，一张名片，他就也成为了那些狂热追逐高天原神话的人。
    “好家伙，这也太夸张了吧。”
    明明这场是他们三个的庆功宴，但却被路明非衬托的像个路人的恺撒一脸郁闷道。
    “师弟不管在哪，都是这样完美的存在。”
    这几个人，恐怕也就楚子航知道完全散发魅力的路明非是一个怎样的人。
    想道月夜下那个打扮，点上泪痣的路明非，楚子航就不禁一阵默然。
    这种恐怖的师弟，还是别拿出来比较好。
    “好了诸位，我还有些事情，就失陪了。”
    与所有人都简单交流过后，路明非向楚子航等人使了个眼色。
    说着，路明非腿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本还在寒暄的sakura大师，已经离开了这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