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肚子里有点底了，这才注视季东来，季东来不由得一愣。
脑袋里仔细思考，貌似自己没注意。
“你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我一直对地产不是很在行，也几乎没注意。达和地产在我名下的时候，也是于达和在经营，后来他买断了。”
“买土地指标违法还是咋回事？”
按照季东来的了解，购买土地指标这种事貌似都是地方上面干的，和地产商关系不大。
“事情是这样，这半年来我一直在调查一件事，液县的土地开发。位置这么好的一个县，两边都发展，为什么中间的液县不能发展？”
结果发现这件事很困难，从上到下积累了很多陈芝麻烂谷子，我简单点说，在胡丽娟之前，液县的所有土地指标基本上卖光了。
“也就是说，液县的所有建设用地指标在市场上都交易了，所以液县想要发展建筑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拆旧建新。”
“结果我调查了一下发现，县内老旧住宅的建设指标也被卖光了，其中就有胡丽娟做县长期间那边交易的！”
“达和地产也是购买家之一，因为你们是夫妻，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达成过默契，这件事很重要，季总，你要和我说实话。”
陆明一句话让季东来半天没反应过来。
想来想去，季东来也没想明白，自己媳妇怎么会惹这么多事情。尤其自己三令五申不允许动的东西，房地产。
“这件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存在！另外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小娟说过，房地产的念头都不要有。合理规划建设用地可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老百姓商量一起做，而不是大包大揽。”
“地租经济走不长，着力发展本地经济才好。你说达和地产这件事我会调查，液县那边你查吧。现在我有点后悔在液县投资了，烂事太多了。”
“水循环弄完了，我就撤出来，伱们找个部门来接手，我把资金收回来就行了。液县……太有意思了！”
说到液县，季东来有些难以理解，这么小一个地方，各种破事特多。
有一些还是人们讳莫如深的，就连地产专家都不敢讲。
人还在，房子下面的土地被卖了，说出来谁信？
“东来，这不是我的意思，你最好查一下，这件事我是查了几个月的资料才整理出来的。你让我寻找新区的内驱力。”
“土地和财政挂钩还是不可避免的策略，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土地可以拿出来了，这才试图买回来这些指标，结果呢？发现了这些，我今天不找你，对不起液县的老百姓，小胡这件事做得不地道！”
面对季东来的愤怒，陆明那边赶忙摆手。
自己和季东来这边合作，是需要继续下去的，今天就是来解除误会的。
“我敢保证小娟那时候不会这么干，我明确的和小娟说过，土地财政维持不了多久，举债过日子，你没有持续的税收支撑根本给本地留不下东西，液县的经济千疮百孔，债务一大堆。”
“如果她愿意使用土地财政，扒了盖，当初我就不会给她弄过去那么多项目，包括旅游，烤鸭，百万头猪，生态农业。”
“她不会那么傻的，但是她说过，县里有不同意见，你查查那個人是谁，然后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或者有收获，其余的我没法给你答案！”
“为了液县我的孩子没了母亲，现在我也没娶妻，这些代价足够了。新区的水循环做完我就不会参与了，那个地方绝对是我家的坑，埋了我媳妇，还想把我埋进去，陆明，别怪我独善其身，过不了多久有可能这个水循环项目我也卖了！人有时候不能发善心，容易把自己吞了。”
面对喋喋不休的陆明，季东来一阵没好气，此时陆明也直咧嘴。
胡丽娟走了这么久，陆明没想到季东来还能这么大的反应，这饭也没法吃下去了。
“东来，我不是有罪推定，不要误会。我也是在给新区找钱，早知道这里这么大的一个坑，我也不来啊！”
“胡丽娟在液县那边的时候，弄了那个旅游项目本来很成功，结果人亡政息。我最近才查到，那片山被卖了，是一个人的祖坟。”
“所以胡总走了，这里就立马停工，现在很多东西都被拆除了。这个人，我见过一面，叫做阚长顺……”
陆明递给季东来一根烟，季东来本来给陆明点烟，结果听到阚长顺这个名字，手里的火灭了。
“谁？”
“阚长顺，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情敌？！”
陆明惊讶的看着季东来，季东来那边咂摸一下嘴巴，脑海里无数个画面闪过，有些想法痒痒的。
“你能拿到这个人的资料么，我朋友的地位不够，当然也是他胆子小，越详细越好。你给我资料，我帮你在现在条件基础上做规划，保证你还能绝地翻身。”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也是见过一面，但是他开始和我展开摩擦了，很特么烦人。”
说到阚长顺，季东来十分期待。
陆明那边摊摊手拿出火机，自己点燃香烟，把烟嘴送入嘴里，接着给季东来点了一根。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大年初二我把信息给你，老爷子电脑里面肯定有。以后这种事你找我就好了，你是不是找酰长城了？花屁眼子，在四九城玩的时候，他看上去挺勇敢，我们都膈应他。”
“投机分子，真的正事做不出来什么东西。好在你也不吃亏，他妹妹不是被你给种上了么，算是收回成本了，少打交道，没担当的货。”
季东来遥不可及的人物，在陆明嘴里就跟一个街头混混差不多。
在陆明的描述中，酰长城从小就被自己老爹教育的两面派，和大孩子玩的时候能够游刃有余，但是时间长了，这帮人都知道酰长城什么德行，自然没人愿意带着。
这几年对方地位不断上升，在圈里算是比较有名的存在了，眼光也高了，看不上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