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滴嗒嗒地下着,似有越下越大的架势,敲打着窗玻璃的声音好似演奏出的一支悲绝险峻的歌谣。
时而,雷声沉闷地轰隆响起,银白的电光瞬间惨白了房间内的景象,气氛变得焦急起来。
“对哦启龙,你若是不想让奶奶有什么损伤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哦,接下来你只要乖乖地将大命圣经交给妈妈便好,我也自然会放了奶奶,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哦,”千百惠的目光透着险诈的碎光,宛如一只危险的财狼。
“大命圣经?你想要大命圣经干什么,”炎舞与启龙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问道。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啰,至于具体是干什么你们没必要知道,你们只要乖乖地交出圣遗物便好,”吴世勋在一旁说着,露出狡黠的目光。
“我拒绝,”哪知下一秒,炎舞脱口而出。
千百惠与吴世勋的神色一变,尽显微怒。
“炎舞?”启龙也诧异地看了一眼侧边的炎舞,是炎舞的果断令他感到吃惊。
“哦?那样子的话就不要怪我狠心啰,看来不见点血你们是不会妥协的,”千百惠用阴冷的口气说着,说着便要用匕首划破奶奶的衣服。
“封界展开,”正当千百惠已划破了层层衣料,接下来就要触及到奶奶皮肤时,炎舞呼喊而出。
于是一瞬间,房间笼罩上了一层绯红色,原本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奶奶瞬间化为一团细小的纯白光荧飘浮在原地上空,那粗长的麻绳立即掉落在地上椅子旁。
由于炎舞及时展开了封界,使处于内部的奶奶回归了本源生灵,从而得到了保护。
“开战吧启龙,这下总算可以大展拳脚了,”说着的同时,炎舞身上由上至下闪耀起一圈火圈,燃遍后只见身上穿着的冬季校服立即化为随风摇曳的漆黑战袍子夜。
同时间,鬼缡之剑也出现在了炎舞的手中。
见炎舞这般战意灼热,启龙的手里很快也变出了黄金大刀太阳浮雕,两人欲一举铲除眼前的魔犄。
“你们是何路来的魔犄,胆敢冒充我亲近之人的模样诓骗我,看我不以此圣金之焰裁决汝等罪恶,”启龙将太阳浮雕扛在右肩上怒目圆睁地说。
“看来果真如亚历山德罗大人所说,想要拿到奇迹至宝大命圣经没有那么容易呢,不过我等绝不会死心,为了亚历山德罗大人说什么都要抢过来,哼,”吴世勋坚定地说道,一只手比划着匕首。
“亚历山?德罗,”启龙低吟着。
“那个亚历山德罗就是主使你们的幕后黑手吧,他在什么地方,速速如实招来?”炎舞将鬼缡剑怒指向千百惠与吴世勋,口气执拗地问。
“就凭你们也想接近亚历山德罗大人,真是作梦,还是先打倒了我们再说吧小丫头,虽然你展开了封界使这位奶奶回归了本源光荧,使得其似乎不会再遭到伤害,但结果真的如此吗?我现在依旧可以将其吞噬下去使其慢慢消化泯灭,哼哼,”千百惠说着便拾起奶奶的光荧从嘴巴里一口吞咽了下去,神色极其满足。
见奶奶的光荧已被吞噬下去,启龙与炎舞便不再沉默,挥剑即去。千百惠与吴世勋也迎击而来,房间内顿响清脆的武器交戈声。
就在刚才两魔犄迎击来的前一秒,两人手里各自的匕首在一阵幽魅的银光之下伸长变大,各自化为了一柄长剑的模样,此时两人正用手里冰冷长剑迎击鬼缡剑与太阳浮雕。
炎舞正用鬼缡剑对付着千百惠,而启龙则与吴世勋相抗着,彼此的交战正火热进行着。为了不让奶奶的光荧本源随时间慢慢被消化掉,炎舞迅速地与千百惠狙击着,想要尽快地将奶奶的光荧解放出来。
一会儿,只见炎舞持剑将剑架在脖子边与千百惠相抗衡着,双方各自使力谁也不相让,情急之下炎舞飞起一脚猛地一踹,便直接将千百惠踹至墙角,顿生烟尘滚滚。而启龙此时正被吴世勋狠狠地按倒在地上,正欲被刺来的长剑刺中,两人也奋力相持着。
炎舞见状立即奔过去将剑朝吴世勋斩落,而吴世勋立即朝后一跃跃到了千百惠身边,两人站在窗边用狰狞可怖的目光盯着炎舞与启龙。
“世勋,这一战我们非死不退呢,说什么都要拿到那个东西,”千百惠侧脸朝吴世勋说着。
“明白,说什么也要拿到,”吴世勋将冰银长剑朝身前横放说道。
“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没等你们拿到那东西你们就会被禁令抹杀掉哦,”炎舞劝道。
“禁令?”千百惠与吴世勋齐齐一惊。
“就是施加在大命圣经上的守卫限令,除了本人外,一切不认可者凡想接近此圣物都会被视为无端冒犯者加以彻底无情抹杀,我想你们应该就在此范围内呢,”炎舞目光迥迥地说。
“呵呵呵呵呵,看来我们只能将那少年直接掳走了呢,”千百惠恶狠狠地说着。
“可以的话就试试吧,”炎舞立即挡在了启龙身前,双手握剑放于胸前。
“启龙,必须要速战速决了呢,”炎舞悄然地对身后的启龙说道。
“嗯,”启龙爽朗道。
正说着,只见千百惠与吴世勋挥剑张牙舞爪地朝两人袭来。
“封炎·破,”还未等到下一秒,只见炎舞向天花板伸出一根手指高喊一声。
于是瞬间,只见千百惠与吴世勋的身体迅速爆裂开去,化为齑粉陨落于地上,而奶奶的本源光荧重现于房间一角,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地面。
此时,炎舞与启龙还发现有一丝丝残留的纯白生灵从地面上那两堆尘埃中升腾而起,很快飘到半空中就消逝不见了。
炎舞瞬间收起了封界,整个房间眨眼间恢复了常态,此时窗外已夜幕降临,雨声似乎业已停歇了。
炎舞与启龙走进了那两堆尘埃仔细一看,竟发现是两堆泥土,而刚才那两道飘起的生灵就是从这两堆泥土中飞出的,两人不觉一阵唏嘘。
“看来是将生灵注入泥土中再化作人类的模样的小把戏呢,”启龙惊叹道。
“启龙,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墓土哦,”炎舞蹲下身用手指拾起一粒泥土仔细放于眼前瞅了瞅说道。
“墓土?”启龙好奇道。
“没错,从这泥土的层次,颜色,硬度等因素来看,这泥土与普通的泥土有差别,是墓土无疑,”炎舞肯定道。
此时启龙有点吃惊,没想到炎舞连这些小知识都懂,不禁对炎舞越加佩服起来。
“想必是那位叫亚历山德罗的利用墓土与残渣生灵制造出了已故之人模样的魔犄为祸一方罢了,”炎舞推测道。
“可是,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启龙越加疑惑地问。
“这个嘛目前尚不知,还需要我们进一步调察,不过魔族们各自所做出的手笔都藏着自己罪恶的野心,皆破坏了世界的秩序,我们作为正义的一方必须加以讨灭,”炎舞的目光中闪耀着正义的宿命光点,慢慢说道。
“嗯,哦哦,”这时旁边的奶奶忽然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
只见炎舞伸出右手掌在奶奶的脸上一抚,随后奶奶便又昏睡了过去。
“启龙,我们必须要删除奶奶的这一段记忆,否则算是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了,那样对奶奶自身也没有好处,”炎舞严肃道。
于是两人一起将倒在地上的奶奶抬到了寝室的床上,随后炎舞利用记忆之炎熄灭的方式抹去了奶奶今晚这一段不好的记忆。
“幽幽孤焰,丝丝忆念,如丝如缕,如影如光,照进心灵之坟场,洗涤脑海之冗长,我以此手掩盖真理之光点,颠倒时间之沙漏,泯灭此炎之意志,埋葬此炎之灵魂,记忆之火,熄灭,”房间中,炎舞念叨出了这样一句招唤记忆之火的咒语。
事后,炎舞就倒在了启龙的床上,两人靠在一起共同枕夜而眠。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城市郊外的荒野坟场处,一个幽魅森然的酒红身影伴着冰冷夜风而来。亚历山德罗又在临近午夜十分登临坟地,来开始进行他的大规模铸魂工作了。为了在这个城市建立起亡灵之国仪式收集起巨量的城市般的生灵,这几日亚历山德罗辗转于各处坟地,铸造了大批已死之人的重生,城市慢慢进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之中,世界的秩序正被破坏着。
亚历山德罗念动起相同的咒语,比划招引出从坟墓中升腾而起的密集蓝色细小流光,然后在手掌的控制下无数的流光如雨滴洒入周围的泥土中,尔后土层发生异变升起无数土俑,待亚历山德罗习惯性地将紫玫瑰掷入地面消散之后,土俑开始脱落,一个个复生的死人便出现在幽夜之下,森然而可怖。最后,在亚历山德罗的指引下,这些复活的死人便纷纷涌入俗世远去了,消失在了凄冷的月夜下。身后只余下亚历山德罗的窃笑声。
晩上八点左右,一位身着公司冬季制服还未换上便服就直接下班的女士林小夜匆匆走到了公寓楼下的电梯口上了电梯,用手指按亮了第十三层楼的按钮。等电梯在第十三层楼停下并打开仓门后,林小夜因感到寒冷双手在嘴边搓了搓呵出一口热气,匆匆地走出了电梯仓往自己的四号房门走去。来到四号房门外,正当林小夜掏出钥匙欲像往常一般打开房门时,忽然附近藏在黑暗中的步行梯口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林小夜心一紧,脑呆很自然地转向左侧,虽然没有什么影子但却能清晰地听到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此时楼道的楼道灯光闪了几下,林小夜的心也跟着抖动起来。
但很快,林小夜就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想着可能是过路的楼上居民,亦或是小猫儿等动物在走动也有可能。于是林小夜呼了一口气转回头欲继续开门。
“小夜,你回来了?”忽然左侧的黑暗中闪出一个身影来,一个身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条棕色格子花纹围巾,下身穿着休闲纯棉直筒裤,头发漆黑看似蓬乱的男子如幽灵般慢慢走了出来。
“大忠,你,等等你不是已经在那场车祸中?”只见小夜的淡黄色瞳孔猛地一缩,嘴里吱吱唔唔道,一幅疑是见到鬼的样子。
“没错,可即使那样又如何,我太想你了,所以现在又回来找你了哦,”名叫魏大忠的男子似是开着邪恶的玩笑般说道,忽然从皮夹克内掏出了一把锋利雪亮的匕首步步紧逼林小夜。
林小夜早已害怕得紧缩在了侧面靠窗的墙壁上,双手掌朝后紧贴住墙面,全身颤抖个不停。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啊啊啊啊”只听见林小夜刚一说完这句话,魏大忠就已持刀疾步过来,一个手起刀落,鲜血溅上窗户。
苍白灯光照射的楼道内,魏大忠骑在林小夜仰倒在地面上的尸身上猛刺着,表情贪婪而扭曲,嘴里发出得逞的嘻嘻声,殊不知他的这一行为已被安置在楼道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
隔天,城市内公安局刑侦总大队处,此时办案室内气氛严肃紧张,大队长卫国平此时坐在黑色椅子上端详着电脑内受害人的资料,不自觉地吐出一圈香烟的烟雾。这一次的确令卫国平犯了难,从业二十余年来从来没突然接收审理这么多起命案,这不今天一早就又接收到了一起命案。不知不觉,卫国平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又是命案吗,说起来这几天这个城市中的命案大大小小已有七八起了呢,真是市风日下呢,是杀人犯突然增多了吗?”卫国平抱怨道。
“的确呢,据情报信息处统计,加上今早这起就已经有九起了呢,在如此短的时间陡然发生这么多起,不得不说对我们的刑侦工作是一场挑战呢,”中队长焦义建附合道,顺便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资料。
如果说卫国平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话,那么这个叫焦义建的男人绝对的年轻有为,约摸三十五岁左右。
“最新这一次的这个叫林小夜的是怎么回事?”卫国平的话锋一转,一贯犀利精明的目光一闪。
“据侦察民警收集到的信息,受害人林小夜生前是移动公司基层职员,于昨夜八点至八点一十五分之间的时间在虹桥世纪公寓区c幢二单元十三层楼道自家门口遇害,死因是身上多达二十一处刀伤,系被刺后失血过多死亡,她的尸体是在今天清晨六点左右被邻居发现的,预备晨跑的邻居开门后发现了林小夜的尸体遂立即报了警,”焦义建娓娓道来。
“关于这一次案情,还有什么更详细的侦察吗?”卫国平问道。
“有,这一次的犯罪嫌疑人已被锁定了,因为他在作案的时候刚好被楼道内安装的摄像头全程拍到了,有邻居看了这段录像后称这行凶的男人看上去就是之前一直骚扰林小夜的中年男人魏大忠,但是?”焦义建话语有些迟疑。
“但是什么?”卫国平忙问。
“据调查,这个叫魏大忠的男人在三年前就遭遇车祸去世了,所以我们怀疑行凶者另有其人,或是伪装成魏大忠的样貌行凶也未可知,”焦义建推测着。
“竟有此事?可即使是想伪装成另一个人去犯案想将罪行嫁祸给另一个人,有谁会选择伪装成一个已死之人呢?”卫国平陷入疑惑了。
“或许是这个罪犯还并不知晓想嫁祸者已去逝的消息?”焦义建将眉一扬,推测着。
“小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疑点,就是这九起案件的行凶者貌似跟一些已逝之人很像,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卫国平不得其解。
“这九起案件的确疑点颇多,目前均尚未查清犯案者是何人,但具有相似的疑点,就是凶手似乎都是一些已故之人,老卫,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已死之人复活后来杀死的这些受害者的?”焦义建开玩笑着说。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开得了这种玩笑啊小焦,我俩还是继续来谈谈正事吧,”大队长卫国平显得有丝不耐烦道。
于是,办案室内依旧气氛紧张严肃着,每位警员都在认真审理这几起本市突发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