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我看到……看到了末日……
    经由方才这一番身临其境的追寻与探讨，旺达很快便接受了莱妮所说的那套超能力者其本身就非同寻常的理论。
    但随后旺达便追问莱妮神盾局里是否还有其他像斯凯这样的例子，结果莱妮的回答却是——
    “没了。”
    莱妮摇摇头，挥手间幻化出当初斯凯在机舱内独自一人触碰方尖碑时的画面。
    “斯凯是神盾局迄今为止唯一一位自行摆脱那种石化现象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成功通过那块方尖碑得到超能力的人。”
    旺达看着那逐渐顺着斯凯的手心开始向上蔓延的石化异变，不禁回想起了当初那些个与自己兄妹二人一同参与斯特拉克男爵人体实验的“志愿者们”。
    他们并没能像自己和哥哥皮特罗一样从那种几近死亡的痛苦中坚持下来。
    虽然旺达并没能亲眼目睹那些人的惨状，但仅从当初那些回荡在地下实验基地里的痛苦惨叫，她就能想象到那些再也没有出现过的人究竟会是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所以，你们神盾局也和九头蛇一样？”
    旺达注视着已经彻底被石化的斯凯雕像，心想那岂不是说在斯凯之前，还有很多人因为在神盾局要求下接触了方尖碑而化为了石头？
    “不，实际上方尖碑这种超自然物品不止一块，最早这东西其实就是那些九头蛇在研究它们，二战结束之后，神盾局的前身战略科学军团收缴了其中一块并将其封存，顺带着也就了解到了有关这种神秘方尖碑的可怕效果。”
    莱妮挥手再度幻化出一处场景，所展现的赫然正是自己与斯凯等人当初阻截手合会的次席景信佑良的画面。
    “斯凯所接触的，实际上是这一块。”
    看着那画面中，躲在宾利车里擅自触碰方尖碑，最终导致自己变成石头的陌生男人，旺达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们劫持了他？”
    “算是吧，不过是他自己搞不清楚方尖碑的来历，妄图借其获得超能力，最终这才变成了石头……”
    莱妮也没有隐瞒，更没有辩解自己当初为何不救那个景信佑良，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擅自触碰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最终导致被力量反噬，这种电影里已经烂大街的情节我才懒得管呢。”
    “可是……”
    旺达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们当初之所以会找上他就是不希望再看到更多像他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但谁想到这家伙竟然真敢傻乎乎的将那玩意儿抓在手上。”
    莱妮懒得再在这些无意义的往事上过多纠结，干脆素手一挥将那些幻像统统撤去，转而走到旺达面前与其对视。
    “从古至今，历史上无数的经验教训都告诉我们，人们一旦掌握了某种强大的力量，往往会被其诱惑，最终走向毁灭。
    景信佑良只是其中一個例子，他的悲剧并非没有先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旺达看着莱妮那坚定而冷漠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她明白莱妮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她仍然无法完全接受这种冷漠的态度。
    “那斯凯呢？你就能保证她不会被这种力量所诱惑吗？”
    “当然不能，她可是个有自己思想和认知的人，又不是谁家的小宠物……”
    莱妮莞尔一笑，心说得亏自己二人现在的对话其他人听不见，不然斯凯那丫头非得冲自己呲牙不可。
    “不过，既然是我带她加入的神盾局，并且也是我让她触碰的方尖碑，那么我自然有责任带领她走上正轨，即使我也不敢保证我所走的道路就一定是正确的……”
    迎着旺达那双绯红色的双瞳，莱妮的视线中充满了坚定的自信。
    “但我至少可以保证，她所做出的努力不会再被辜负。”
    旺达闻言沉默了，她能听出莱妮话里的含义，对方刚刚的这句保证其实同样也是对她说的。
    要知道，在这个由旺达的精神控制能力所制造的幻像空间下，莱妮此刻所想到的东西对她来说几乎是一览无余的。
    旺达当然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打算招揽自己和哥哥，并且还十分看重自己的能力。
    对此旺达其实也有一些想法，她倒是不介意加入一个至少听上去还算可靠的联盟。
    但她一直都还有一个顾虑。
    并非是顾虑这个联盟中有托尼·斯塔克这个过去的仇人。
    甚至早在她看到托尼·斯塔克内心真正所恐惧的事物之后，她就已经知晓如今的斯塔克并不是自己兄妹所想象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了。
    她只是顾虑自己和哥哥的未来，顾虑她和哥哥的能力在联盟中是否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保护，顾虑他们是否会被当作工具来使用，就像斯特拉克男爵一样。
    旺达和哥哥皮特罗当然知道斯特拉克男爵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学过历史，当然知道九头蛇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但那时候的他们一心只为了能够复仇，而恰好斯特拉克男爵又有这等能力，因此两方这才一拍即合。
    说好听的，他们这是在互利互惠。
    说不好听的，他们其实也只是在互相利用罢了。
    但是现在斯特拉克男爵被抓了，他和他的九头蛇军队也被复仇者联盟一举捣毁。
    两方之间的协议至此宣告失效，旺达必须得为她和哥哥的未来考虑。
    莱妮之前说的没错，仇恨并不能成为他们往后余生活下去的动力，他们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
    旺达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方漆黑一片的混沌，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
    一旁的莱妮见状，索性也没再多说。
    反正一切都还来得及，这兄妹俩能否加入复联还得看造化。
    思及至此，莱妮干脆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之前究竟和托尼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吓成那副样子？”
    闻言，原本还在愣神的旺达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看到……看到了末日……”
    说着，莱妮便感觉四周混沌的空间陡然一阵扭曲，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
    紧接着，映入莱妮眼帘的竟然是一处尸山血海的战场，浓郁的血腥之气甚至都不需要莱妮刻意去闻，那股强烈的腥臭气就直钻她的鼻腔。下意识得伸手捂住了口鼻，莱妮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看了眼同样很是不好受的旺达。
    后者见状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忍受，随后便指了指莱妮身后的方向。
    莱妮随即顺势回头看去，结果竟看到远处尸山血海的大地之上，竟伫立着一道状若天门的虫洞，内里正有数不清的齐塔瑞大军连同齐塔瑞巨兽正朝着她们二人所在的战场袭来！
    那景象看上去像极了原本时间线上托尼所看到的画面，但却比那场景更加真实，更加震撼和恐怖。
    莱妮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倒不担心那些幻像会伤到自己，干脆迈开了步子跨过脚下的尸山血海朝着那天门的方向走去。
    她刚刚似乎从远处的那些尸骸中看到了熟悉的存在。
    身后的旺达见状朱唇微张，原本还想劝莱妮不要深入，但见后者的脚步坚定，最终也只好老实的跟在其身后。
    之前的托尼·斯塔克也是这个样子，哪怕周围尽是他熟悉之人的尸体，那家伙也像眼前之人一样，走的义无反顾……
    莱妮并没有去理会身后的旺达，当然她也压根没有注意到对方刚刚的举动。
    在这个由意识创造的精神世界里，莱妮身上的apg-63雷达是不生效的，没办法洞悉周围的一切。
    她只能久违的依靠自己的肉眼，设法从周围的尸山血海中，寻找出那些自己熟悉的所在。
    科尔森、弗瑞、希尔……
    菲兹、西蒙斯、玛雅·汉森……
    一个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莱妮的视野里，无一例外地，他们每个人都倒在了血泊当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痛苦的神色。
    紧接着是娜塔莎和克林特，两个人一个被人用利器捅穿了肚子，另一个被人挖去了眼睛斩断了双手。
    莱妮的视线在他们的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紧皱的眉头几乎都要拧成了一团。
    继续向更远的地方看去，躺倒在血泊中的斯凯双臂已经碎成了粉末，旁侧则是被一柄断剑钉死在地上的希芙。
    那柄断剑莱妮认得，正是自己送给希芙的圣剑，只是如今的它剑刃上尽是豁口，原本华贵的刻印上也沁满了刺目的血色。
    索尔的身体被人自肩头劈成了两半，一直陪伴他的锤子也破碎的一块一块的。
    甚至就连强悍无比的浩克，都被人斩下了头颅，身体上还插着数把锋利的长矛，其中一把更是干脆洞穿了浩克的心脏，将其牢牢钉死在了石阶上。
    罗迪的尸体连带着战甲被人扯成了碎块，上半身更是被碾成了肉饼。
    若非是那套战争机器战甲的存在，莱妮恐怕都认不出那一滩肉泥会是他。
    而后便是史蒂夫，他的尸首看上去还算完好，但七窍流血的脑袋却也昭示着他并没能坚持到最后。
    同时不出意外的，那面原本无比坚实的振金盾牌，此刻也碎成了两半，一半在史蒂夫手里，一半在地上……
    莱妮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这画面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若不是莱妮提早就知晓这只不过是幻境，而且心里也提前做好了预期。
    换做是旁人，恐怕没当场疯掉都算好的了。
    不过令莱妮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她竟然没从这些触目惊心的尸骸当中看到自己的存在。
    按理说，这里既然是托尼内心当中的恐惧，那么没有托尼的尸体自然是理所当然。
    但为何这里也没有自己的尸骸存在呢？
    而且之前旺达不也是说，自己也死了么，那为什么没有？“这是！怎么可能？！”
    身后传来旺达惊讶的声音，莱妮顺势看去，结果却见旺达此刻正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怔怔发愣。
    见状莱妮仔细打量了那具尸体一番，发现竟赫然是身中数枪，俨然一副被打成了筛子模样的皮特罗！莱妮见此不由得惊疑了一声。
    这死状有点眼熟啊，分明正是原本时间线上皮特罗为救克林特与小男孩牺牲时的样子！“不对，这不对！皮特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旺达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口中喃喃的说道。
    而后似是因为她的心绪受到了影响，原本绝望而稳固的幻像，此刻竟开始扭曲崩塌起来。
    见此一幕，莱妮赶忙跑到旺达身边出声安抚，好一会儿才使其紊乱躁动的气息重新平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旺达彻底冷静下来，莱妮看了看周围依然归于昏暗混沌的环境，这才沉声问道：“难道你们之前所看的幻境，和刚刚的场景不一样？”
    闻言，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的旺达犹豫着点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我在之前的幻境里，并没有看到过哥哥他的尸体。”
    旺达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刚刚那幅令人绝望的画面，但只要她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哥哥皮特罗那凄惨的死状。
    听到旺达这么说，莱妮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自己没能在环境中找到自己的尸体，结果旺达却看到了他哥哥皮特罗的死状。
    难道说记忆幻境出现了偏差？
    是受自己的影响么？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东西影响了旺达的能力？思忖许久，莱妮望着周围那一片混沌，一时间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可奈何她并非是真正执掌这处空间的主人，即使她可以在这里展示她的记忆，但想要弄清楚情况，还是得依靠真正的掌控者旺达。
    “旺达，你能再试着重新具现一下方才的记忆么？”
    莱妮像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记忆幻像本身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旺达在尝试了一番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行，我没法集中精神重新具现它，我……我有点不舒服……”
    旺达颇有些痛苦的按着自己的额头，看上去不似作假。
    莱妮见状也不好强求，只能暂时先将此时放下，打算等旺达真正平复再细究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