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臭小子，你可真是伤透了老爸的心
    恐吓，这种哪怕是部分专业人士都不好把握个中分寸的特殊谈判技巧，对于初出茅庐的双胞胎二人来说，显然也是一项既艰巨又陌生的领域。
    在对目标知之甚少的情况下，毫无技巧可言的贸然对一位已经掌握了己方众多信息的目标施以恐吓，最终的后果也必然是将谈判的话语权被动的交到对方的手里。
    眼下皮特罗和旺达就是这样，面对尤利西斯·克劳口吐莲花般的言语输出，本就不善言辞的兄妹俩一时间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将谈判进行下去。
    “……如果你们只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恐怕不怎么害怕。”尤利西斯·克劳戏谑的说道。
    见此一幕，斯凯跟西蒙斯不禁扶额，眼前这幅颇具既视感画面，不由得让她们回想起当初几人一同执行任务的“美好记忆”。
    稚嫩、慌乱、没有配合、没有预案，空有一身的本事，但却像无头苍蝇般乱打乱撞。
    当时的情景按莱妮的话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不过她们俩这幅想笑又想不出来的样子，看在旺达和皮特罗眼里就有些微妙了。
    离得最近的旺达更不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即使画面里闹出这般笑话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本人。
    “……so，如果你们也想控制我的大脑，让我看到一条很大的乌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而且你们不能做主。”
    幻像还在继续，尤利西斯似是觉得自己在这场心理博弈中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而我，只跟能做主的人谈！”
    尤利西斯从椅子上站起，那股子自信与傲慢交织的气场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仿佛他才是这场谈判中唯一的主宰。
    “他一直都这么豪横的么？”罗迪看向托尼吐槽。
    不知为何，罗迪总觉得画面中的这个邋遢男人总有种托尼过去时那股子不羁与自负的影子，只是尤利西斯的这股子劲儿似乎更加不加修饰，直白得让人难以忽视。
    “谁知道，上次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唯利是从的样子。”
    托尼摇了摇头，目光并没有在尤利西斯的身上停留台球，反而时时刻刻紧盯着那双胞胎二人。
    与会议桌上那两位双胞胎本尊不同，幻境中这两位身上所积蓄的阴暗感很显然要更浓郁的多。
    而托尼能大致猜到这般鲜明的差别是出于什么，因此他格外关心这兄妹俩若是真的像幻像这般发展下去，最后会走向怎样的极端。
    昏暗的船舱一时陷入了僵持，自以为掌握了局势的尤利西斯藐视着面前略显紧张的兄妹俩，但他没注意到的是，此刻仅一面玻璃之隔的休息室外面，一個极具威胁性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飞抵至众人眼前。
    奥创现身了！观看幻像的一众复仇者们此刻不禁纷纷坐直了身子，原本略显轻松的气氛也骤然紧绷，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
    嘭！陡然炸响的玻璃爆碎声响彻整个船舱，紧接着便是尤利西斯·克劳倒飞出舱室的狼狈身影，奥创仅用一击就将其击溃，将尤利西斯方才的傲慢当场碾成了齑粉。
    “没有人能做‘主’……”
    阴森的嗓音回荡在走廊内，下一秒奥创那机械制造的诡异身躯，便不着寸缕的首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昏暗的灯光下，它那冰冷的金属身躯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寒光，与它那双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眼睛交相辉映，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令人脊背生寒的强烈压迫感。
    奥创俯下身子，凑近了脑袋，近距离的注视着此刻倒在它身下的男人，感受着对方因为恐惧而逐渐过速的心跳，机械的面庞露出一副满意的邪笑。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它这幅鬼样子，也是你们设计的？”
    斯凯咽了口唾沫，虽然她很清楚眼前这幅画面只是莱妮制造出来的幻像没错，但方才那极具压迫感的一幕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手心沁出了细汗。
    这不禁令她稍有些理解为何地上躺着的那个邋遢男人能够干得了走私军火的买卖了，就凭这股子面对威胁时的还能强自冷静下来的勇气，就已经是常人所不能比拟。
    但紧接着吸引住斯凯目光的，便是奥创那冰冷而复杂的机械结构。
    虽然个别位置上的构造明显有着不同，但还是能够从轮廓和结构上看出，这幅样子是参考了人类肌肉骨骼的精密设计。
    只不过将血肉之躯替换为了冷硬的金属与精密的电路，其内在也只是一个逻辑陷入极端的人工智能程序罢了。
    “不是，我们根本就没走到过这一步，这全都是它自己自行发展自行学习来的。”
    玛雅·汉森解释道，她也注意到了奥创那副钢铁之躯的独特之处，身为一位在人体工程学及生物科技领域有着深厚造诣的科学家，玛雅也很意外奥创竟然会如此巧妙地融合机械与生物学的美学，创造出一种既恐怖又迷人的形态。
    “它似乎在有意模仿人类的生物构造，它是想干什么？”
    班纳博士一时间只感觉细思极恐，电影《我，机器人》他也有看过几次，甚至对原著也有所拜读。
    深知当一个ai开始模仿并试图理解人类，尤其是当这种模仿超越了简单的功能性复制，踏入情感与自我意识的领域时，所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何等的复杂与危险。
    “它难道是想——成为人类。”
    菲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或者说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想。
    不然那后果就太可怕了，人类的定义或许将因此变得模糊，机械与人的界限也将彻底被打破，怀疑和恐慌将会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众人沉默，每个人都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同时也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剧情愈发不安起来。
    轰隆隆——
    沉重的金属舱门被尤利西斯的手下推开，显露出内里一桶一桶的印有生化警告标志的有毒废料，想来若是有人将它们从尤利西斯手上买走，再度出现时恐怕就会变成一枚枚带来灾祸的脏弹。
    “该死。”
    旺达的表情很是难看，她不禁又回想起了当初那场灾难的画面。
    倘若将她内心所厌恶的事物排上一个序，战争与吃人血馒头的军火贩，绝对能够在这份榜单上排到第二和第三。
    不过令众人感到稍许庆幸的是，幻像中奥创此行的目的并非这些有毒废料，它也不屑于利用这些效率低下的手段来对付复仇者们。
    它更关心的东西实际上是那些隐藏在有毒废料上方暗室里的稀有金属，那一罐一罐被封存在玻璃容器里的振金原石碎块。
    “我的教会将建在这磐石上。”奥创效仿圣经中耶稣对彼得所说的话，从尤利西斯手上接过了盛有“磐石”的玻璃罐，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它这句话似乎又呼应了方才那句“没有人能做主”，将它自己比作成了与耶稣基督相比拟的人。
    “它还想当耶稣？”
    希特维尔插口，一时间只感觉这画面说不上的怪异。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上一个想这么干的人，已经被莱妮他们揍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灰溜溜的滚回了阿斯加德，甚至据说最后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能有，就那么死在了斯瓦泰夫海姆的荒滩。
    “不止，它可还想当灭世者和救世神呢。”
    莱妮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继续说道：
    “别忘了，神除了能创造奇迹之外，也会给那些不认同其教诲的人类带来灾难。”
    “你是说大洪水？”
    一直默默在旁观看事态发展的尼克·弗瑞在此刻开口，同时也有些理解了为何当初莱妮执意要执行“西塔规程”，顶着国会与安理会的压力修复这艘空天母舰，原来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嘶~那我们岂不是要躲到喜马拉雅山上去？”
    思路跳脱的斯凯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引得莱妮一阵白眼。
    “这不是2012，我也没那么大本事给你在喜玛拉雅山脉上搞个船坞造方舟，修复这艘母舰只是因为它值得，至于末日……”
    莱妮的语气顿了顿，对这画面中奥创的那魁梧的身形嘲讽道：
    “它还不配让我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想办法苟延残喘。”
    她的话暂时缓和了会议桌上紧绷的气氛，在场的众人中要论谁对眼下的形势最有把握，那显然绝非莱妮一人莫属，也正是因此众人才愿意将希望寄托于她，安稳的在这里观看这场危机四伏的戏码。
    “……钱已经打过去了，到你的虚拟账户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奥创显然也并不吝啬于给予尤利西斯应有的回应，金钱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奥创来说无外乎只是一堆可以随意掌控的数字，它完全不在乎。
    “金融的花样可真多……”
    尤利西斯并没有去理会奥创那副高高在上的语调，他也不关心那个，他在乎自己的账户是否真的得到了数十亿美元。
    不过看手下递来的手机上确确实实收到了来自银行的到账提示，他也就不在意和自己交易的“人”是何种存在了。
    “唯利是从，可真够恶心的。”旺达皱着眉头咒骂。
    闻言莱妮苦笑着轻轻拍了拍旺达的肩膀，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莫慌，他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话音落下，就见幻像中的奥创忽然学着某个众人听了颇感熟悉的调调振振有词。
    “我常说，让伱的朋友和敌人都有钱，最后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此话一出，非但连幻像中的尤利西斯·克劳愣在原地，会议桌上看戏的众人也不禁再度将视线投向托尼那边。
    “呵，别误会，奥创只是借用了我一句不太常用的至理名言。”
    托尼·斯塔克耸了耸肩，似乎对自己的话被ai模仿并不在意，反而有些享受这种微妙的“荣耀”。
    但这话听在尤利西斯·克劳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傻乎乎的在这一刻提到了“斯塔克”这个姓氏。
    “托尼·斯塔克竟然对我这么讲，所以你是他的人。”
    “什么？”
    这显然激起了奥创的“逆反心理”，对它来说，如此特殊的自己，竟然是被托尼·斯塔克创造出来的这件事，是它永远无法释怀的痛点。
    幻像中的奥创面容扭曲，方才的淡然轻松顷刻间消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怒意。
    “我？是他的？笑话！”
    奥创一把抓过尤利西斯的胳膊，愤怒的情绪在他的机械手指间电流般涌动，几乎要将那脆弱的血肉之躯撕裂。
    “你以为我是斯塔克的傀儡？是他的走狗？你看看我，我像钢铁侠吗？斯塔克就是个白痴！”
    尤利西斯·克劳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脸色苍白，他试图挣脱奥创的桎梏，却发现自己在这台机器的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我，奥创，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话音落下，奥创蓄起高温的机械手臂骤然挥斩，只听噗嗤一声！尤利西斯·克劳那只被奥创死死攥住的胳膊便应声断成了两节，那手法残忍的就好似随手劈开的不是人的手臂，而是一根朽木，一断枯枝。
    “哦……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对不起，我只是……”
    似乎是由于底层限制代码的原因，奥创忽然精神分裂似的难过起来不断朝着痛苦不堪的尤利西斯道歉。
    但这种“善良”根本没持续多久，便再度化为了愤怒和不满，让人怀疑方才那神态变化到底是不是它装出来的。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跟我提那个斯塔克，他就是我的一块心病，听到他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托尼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一时间不知该恼火对方竟然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还是该暗自嘲讽自己竟在这家伙的心中占据了如此“独特”的位置。
    不过下一秒有人替他对奥创做出了回应，幻境里的复仇者们终于抵达。
    “oh，臭小子，你可真是伤透了老爸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