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圣诞节的消息
    星期四，变形学教室。
    这堂课已经快要结束了，他们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功课，那些被他们变成天竺鼠的珍珠鸡已经被关在讲台上的一只大笼子里，羊皮纸钉在一起压成的作业本上抄写着课后作业的题目――试举例说明进行跨物种转换时，变形咒必须作怎样的调整。
    下课铃随时会响起，麦格教授正在台上进行总结讲话：“本学期的新知识已经基本学完了，关于活体变形，不涉及人体的跨物种变形，我这里有一些书籍推荐你们拓展阅读，不是强制要求……”
    小女巫仔仔细细地把书单记在本子上，小脸紧绷，表情专注。
    “呵……”洛伦手托下巴打了个呵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转头看去，是哈利和罗恩正在比试剑术。
    “以格兰芬多的名义！”
    “我也以格兰芬多的名义……”
    “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饼干！”乔治补充道。
    赫敏不忍直视地挪开目光。
    “赫敏，记得晚上回来跟我们分享。”
    他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赫敏不想理会，摇了摇他的胳膊，笑着问道：“礼裙什么时候给我？”
    “……”
    ……
    瞧瞧人家，不仅不用为舞伴发愁，连礼服都是舞伴送的。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
    男生宿舍。
    “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不清楚。”
    赫敏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你想邀请谁？”
    赫敏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戳她，转过头去，拉文德布朗发出一声刺耳的傻笑，帕瓦蒂佩蒂尔脸上的肌肉也在使劲绷着，她在拼命克制着不笑出来。
    麦格教授恼火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噼啪响起，惊得哈利和罗恩都抬起头来，其他小巫师也吓了一跳，纷纷收回发散的心思。
    哈利和罗恩相顾无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看着洛伦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喜滋滋地挤开他凑到镜子面前，脸上已经笑开花了，纳威有些意外：“洛伦，这是你新买的礼服吗？”
    宾斯教授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圣诞节的氛围，还是继续在他那堆关于妖精叛乱的笔记中艰难跋涉，讲课时依然把血淋淋、惊心动魄的妖精叛乱讲得枯燥乏味。
    赫敏眼看着他快步跑上楼梯，一过拐角，消失在男生寝室。
    赫敏默默看着他，从挂坠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上面的绸带上印着脱凡成衣店的印记。
    罗恩惊奇地问道：“就因为在课堂上比试剑术？为什么我没事？”
    “？”
    “赫敏，我们先走了。”
    “……”
    “格兰杰小姐有眼光。”对胖夫人说了口令，洛伦捧着盒子率先迈进洞口。
    女生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每当谈及一些出名的男生就尖声大笑，她们兴奋地交换意见，讨论圣诞节晚上穿什么衣服……
    两位室友朝赫敏眨了眨眼，戏谑的目光在她和洛伦身上来回巡视。
    “很多。”赫敏挽住他的手，眉眼间满是笑意，“争霸赛，圣诞舞会，礼服长袍……承认吧，摩根先生，你的惊喜计划一开始就失败了。”
    “我说礼裙，两套礼裙，脱凡成衣店的礼裙，一套浅紫光蓝色的，一套――”赫敏看着他僵硬的脸，嘴角掀起浅浅的笑，“还用我帮你回忆吗，摩根先生？”
    “知道什么？”
    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十几个女生从他们身边走过，她们打量着两人，哧哧傻笑着加快脚步。
    相隔不远，哈利收回目光，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哈利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异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圣诞夜的晚上，他头戴黑色高顶大礼帽、身穿燕尾服的模样，身边还有一个姑娘，她穿着满是褶边的裙子，就是佩妮姨妈参加弗农姨父公司里的舞会时穿的那种。
    赫敏嘴角掀起浅浅的弧度，觉得他看似淡定但总偷瞄盒子的表情有趣极了，一直拖到肖像洞口前才把盒子拍在他手上，轻轻点头：“勉为其难答应你。”
    肩并肩走在去礼堂的路上，走廊很清静，只偶尔路过几位动作慢的同学。
    却只看见洛伦把礼服叠好收进盒子，宝贝一样藏起来，得意地答道：“赫敏送的。”
    赫敏紧跟在后面，拽住他的袖子：“嗯？”
    赫敏表情无奈，挎着帆布单肩包，放眼看过去，很快在教室里找到一道身影。
    “我怎么觉得，刚开始呢。”
    “……”
    人比人气死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放松对霍格沃茨学生的行为要求。”麦格教授不以为然地寻视着学生们，“如果格兰芬多的某个学生以任何方式给学校丢脸，我将感到十分痛心。”
    “对的对的，分享……”
    当啷一声，金妮的空气牛排突然只剩下空气，刀叉摔落在餐盘上。
    “失败了的。”
    那人手里拿着断了头的黑线鳕鱼假魔杖，嘴里咻咻咻地比划着，对上她的目光，嘿嘿一笑。
    晚餐时间，礼堂。
    跑回来的洛伦飞快地关上门，拍拍胸口，从包装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套面料不凡，裁剪整齐的礼服，一看就非常昂贵。
    但也有的教授不为所动，麦格、斯内普和穆迪教授还是不愿意让学生们闲下来。
    “这算什么麻烦？”罗恩手里捏着油腻腻的烤鸡腿，满不在意地安慰道，“你是勇士，你刚刚打败了匈牙利树峰，我敢说女生们会排着队争着跟你跳舞的！”
    占卜课的特里劳尼教授变得情绪低落，她总在课上埋怨圣诞节让雪莉酒涨价，小巫师在课余时间在走廊遇见她，总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酒气，能听到这位教授抱怨城堡里热闹的议论和欢笑干扰了她的天目。
    弗立维教授看到同学们显然都心不在焉，索性不再讲课，他允许小巫师们在他的课上做游戏，自己则跟前排的小巫师聊天说话，和哈利谈起他在面对火龙时精彩的召唤咒，和纳威说起蛤蟆合唱团，和小女巫们说他年轻的时候很难找舞伴……
    脱凡成衣店？
    洛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眯起眼睛看着她：“那你给我买的礼服长袍呢，什么时候给我。”
    纳威一脸惊吓地抬头，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手里捏着只剩下一小块的蛋奶饼干。
    在众人的注视下，纳威的嘴巴开始伸长，皮肤上冒出金黄的羽毛，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大金丝雀。但效果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纳威就褪去羽毛，恢复正常样子，一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洛伦确信他不认识那些人：“她们为什么都成群结队的活动呢？”
    “失败了吗？”
    “不是这个……”哈利再次叹气，“麦格教授说，按照传统惯例，圣诞舞会必须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开舞，所以我必须跳舞，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舞伴。”
    室友们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朝赫敏挥了挥手，叽叽喳喳地挤进下课的人流里，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赫敏得意的哼哼两声：“当我收到礼裙的时候。”
    赫敏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只是观点，不算邀请。”
    洛伦咧开嘴笑，牵住她握成拳的手，掰开几根手指轻松扣住。
    麦格教授恨恨说道：“圣诞舞会就要来临了，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我们与外国客人交往的一个大好机会。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邀请一位低年级学生……”
    海格教授不再强迫小巫师们接触炸尾螺，放任他们在围场空地上游荡，享受冰冷又新鲜的空气，他总是装作不经意但表情扭捏地向学生们请教打扮的小窍门，如何喷洒适量的香水，如何挑选合适的胸花，以及跳舞时怎么才能不踩到自己的脚。
    “这样岂不是很不方便，如果有人想邀请她们其中一个，怎么才能等到她们单独活动，抓住一个提出邀请呢？”
    “我拒绝！”
    “不是……”哈利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但也差不多。”
    “？”
    他揉了揉腰间被掐的软肉，呲牙咧嘴：“是你要问的嘛，我严谨的整理思路，分析问题，你又不高兴了。”
    洛伦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刚刚的话仅仅是站在普通学生角度分析的思路，不代表本人观点，你知道的，赫敏，我肯定想邀请你做舞伴。”
    赫敏悄悄瞄了一眼金妮，她正专注地切割空气牛排，紧张地双手发颤。
    赫敏脸色一红，回头把脸埋进笔记本里。
    “嘿……”
    “是吗？”洛伦眉毛一挑。
    听见声音，站在窗边为舞伴发愁的哈利和罗恩都跑了过来。
    “波特！韦斯莱！你们能不能专心一点儿？”
    “我的礼裙呢？”
    弗雷德咧开嘴笑了：“你放心，我们没有对它们做什么手脚。”
    洛伦斩钉截铁地说道，面对女孩惊愕的目光，他理直气壮地瞪回去：“我不管，我就要先收到礼袍。”
    随着十二月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但是城堡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
    “怎么了？”
    西莫怀疑地盯着弗雷德递过来的盘子，迟迟不敢接。
    麦格教授的声音和语气从容不迫，但是一些小巫师没忍住笑出了声――麦格教授的头发总是挽成紧紧的小圆髻，她似乎从来没有把头发散开过。
    可恶，这卑鄙的女人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你们的行为能不能与年龄相称点儿呢……注意我接下来要讲的，尤其是你，波特！”
    你是狗吧？
    “我需要考虑考虑……”
    礼堂里飘荡着小巫师们的哧哧笑声，窃窃私语直到晚餐结束也没消停，圣诞舞会的消息迅速压过不久前的火龙项目，成为当下最热议的话题。
    “！！”
    “对不起，我胡说的。”哈利认怂得干脆利落。
    “格兰杰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的舞伴，陪我出席圣诞舞会吗？”
    赫敏也好奇地看过来。
    “我忘记放哪儿了，等我回去找一找。”
    他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我宁愿再跟火龙搏斗一个回合。”
    最后一个星期，课程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洛伦摇了摇头，乔治和弗雷德出品的假魔杖质量一言难尽呀，就这一会儿功夫，哈利手上那条黑线鳕鱼的脑袋已经被鹦鹉的利喙啄松动了，看起来摇摇欲坠。
    赫敏又好气又好笑，捶了他胳膊一下：“给，晚餐以后给你，行了吧？”
    掌心温热柔软，皮肤细腻弹嫩。
    “波特，你下课留一下，我要对说几句话。”
    下课铃响了，哈利有些忐忑地留下，罗恩慢腾腾地收拾书包等他。教室里一阵忙乱，大家和往常一样，把书本塞进书包，再把书包甩到肩头，脚步匆忙地跑出教室。
    ……
    “嗯，我想想啊……”
    台上的麦格教授继续说道：“要穿上你们的礼服长袍……舞会将于圣诞节晚上八点在礼堂举行，午夜十二点结束。听着，圣诞舞会无疑会使我们有机会，嗯……散开头发，放松自己。”
    洛伦故作沉思：“高年级的就不考虑了，低年级的话，也不必局限在格兰芬多学院嘶……”
    晚餐结束，洛伦拉着赫敏在庭院里转了几圈，吹冷风顺便消消食。
    赫敏一时惊诧。
    莫名的，赫敏也忍不住笑了，提了提单肩书包，轻快地朝他走过去。
    “你怎么了？”洛伦不动声色地放了一块蛋奶饼干进他的餐盘，“麦格教授罚你关禁闭？”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要来一块果酱馅饼吗，西莫？”
    洛伦有些憋屈，控诉道：“一向诚实的格兰杰教授竟然撒谎，口口声声说着要去丽痕书店，结果也是去脱凡成衣……店。”
    哈利挥舞着一条橡皮的黑线鳕鱼，罗恩手持一只镀锡的鹦鹉，你来我往地比划招架。
    纳威正在镜子前笨拙地练习舞步，听见开门声，在一个别扭的姿势停下后转头。
    人们四处谣传着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女士那儿买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预定了古怪姐妹乐队，邀请了吸血鬼……
    大部分谣言都非常离谱，换在别人身上一听就是假的，但放在邓布利多身上，却好像有了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