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行礼道,“敢问淑女,可否讨得一碗酒?庶人和好友一同赶路,如今腹中饥渴,钱财又被盗贼抢劫一空。”
这美姬倒也善良,欲要从身旁侍奉的人奴那里要几枚圜钱给刘季,美姬父公乘氏却拦住了女儿的动作,伸手拿过酒壶递给刘季,“君自顾饮便是。”
刘季没有立刻接,他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办法落座,再进一步想法讨个妻来,刘季看了看,接过一股脑饮完,抿抿嘴,“好酒,谢过老丈。”
饮完酒,美姬和公乘氏自认为刘季会识趣的离开,可是刘季并没有急着离开,美姬瞬间明了,对方可能是饿坏了,于是又拿一块肉食递给刘季。刘季接过肉食没有感恩离开,而是顺势跪坐在美姬旁,自顾自的食起肉来。
美姬脸色有些不悦,这一切都被另一个男子看在眼里,正是那翩翩男子,对于酒色之徒,他甚是看不惯,上前欲支开刘季,“这位玉淑好意赠你吃食,汝如何泼皮无赖?”
刘季抬头看了一眼这男子,心道,“吾刘季在此自顾讨妻,杂人何故来管?难道吾刘季想讨个妻就是泼皮无赖了?”
刘季道,“壮士,何故此言?莫非汝也看上此淑女?既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吾自当不能礼让与你。抱歉!”
男子听闻颇为气恼,双目怒睁,双手紧握,有种想揍刘季的意思,刘季自然看出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莫非壮士为淑女要与我决斗?”
此言直接将男子怒目缓缓软化,他知道眼前的刘季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可能会出下风,便道,“这位玉淑,此卑劣之人如果为难与汝,吾陈馀定当护汝父女周全!”
美姬父公乘氏面露喜色,“莫非乃是游离赵国苦陉的儒家弟子陈馀?”
陈馀见有人认出自己,颇为得意,“正是弟子。”
公乘氏笑曰:“小女与吾皆对陈贤士甚为敬仰,尤其小女更是仰慕,愿为馀君箕帚妾。”
此言令刘季颇为震惊,他对美姬的求偶之意再明显不过,可是这公乘氏却完全忽视他的存在,见对方曾多次出外游历至赵国,就觉得对方是个名士,欲要将女儿嫁于陈馀。这让刘季难看,虽然心中不悦,但是脸上依然是笑呵呵的,继续食肉。
刘季偷偷观察,见美姬脸色红润,似乎是有意于陈馀,陈馀也痴痴的看着美姬,很显然这是要笑纳了。
陈馀当即拜见公乘氏,公乘氏便牵着陈馀的手落座,两人相谈身甚欢,完全忽视了刘季的存在。这美姬还是不是瞥眼于陈馀,眉目传情,刘季看的明白。
刘季自知讨妻的事情以失败告终,便不想再继续纠缠,食饱饮足,起身后眼睛继续瞄向酒馆内其他的食客,发现再没有能够入眼的。
卢绾此时也自顾食饱,他抬头发现陈馀眼色不善,顺着陈馀的目光可以看到刘季的眼睛继续寻找别的女子,似乎都摇了摇头。其实刘季也想学着张耳,靠找一个有钱的妻而得以广交天下贤士,成就一番事业,但是这在陈馀眼里却成了酒色之徒。
刘季喊了声卢绾,便继续赶往张耳府邸,走的时候刘季将几个圜钱丢在了案上,两人走后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这陈馀得到美姬为妻后还得到了公乘氏的资助,有了资助陈馀决定去拜访门主张耳,乘坐车马反而走在了刘季两人的前面。
等到刘季进入外黄城时,魏国都城大梁已经被秦军围困多日,魏王依托城防工事,拼死防守,秦军强攻无效便转而将大梁周围地区攻取,使得大梁成为一座孤城。
在公元前225年的初夏,这座屹立于中原大地的都城大梁似乎在吟唱着最后一首哀曲,像是在向曾经的魏惠王诉说它对魏国的忠诚,它好像是尽力了。
刘季的意思是先找一酒肆歇脚,随后沐浴更衣再去见张耳,不过张耳此时正开心不已,因为他的门下又多了一位门客。
这位门客就是借助公乘氏的资助而提前来到外黄的陈馀,尤其有了资助,陈馀的名气也渐渐在魏国传开,尤其是在这外黄城。
今天张耳开心的不仅仅是门下多了一门客,而是得一名士成为刎颈之交,不得不说陈馀交友还是很有一套,拜见张耳不久,两人相谈甚欢,他便以父侍之。
陈馀拜道,“馀,日后当以张父为令行事。”
张耳甚为愉悦,“陈士,请起,日后当为刎颈之交。吾还有一挚友,他日可认识,为人有任侠之风。”
听闻任侠二字,陈馀敬佩,他曾多次游历,对任侠多有敬佩。
此时一隶臣前来报,弯腰拱手道,“恩主。”
张耳正在和陈馀聊得欢,不悦道,“何事?”
隶臣道,“门外有自称刘季之人前来拜访。”
闻言,张耳坐立起身,拉住陈馀的手,“刚言之便来访,走,吾与汝引荐。”
隶臣引刘季与卢绾至客厅,正在等候张耳,见张耳携手陈馀而来,惊而起身,拱手行礼。
张耳满面笑容,“来,来,来,此为吾口中的刘季。”
刘季同样拱手道,“张君,吾与陈馀见过,算是一面之交了。”
说着刘季笑了起来,陈馀侧目而视,“酒色之徒,羞与结识。”
陈馀的这话直接让张耳的笑容僵住,刘季的笑容勉强保持,刘季心中自然是不悦,当此天下何为酒色之徒,谁不爱美,谁不爱饮,他刘季不过是想讨一个有钱有家世的妻,好摆脱卑贱的身份。
在这个一出生就被打上烙印的社会,不止刘季一人觉得不公平,明明自己能力不差,就是因为没有家世和门路便被永远踩在脚下,这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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