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不出所料,等大盘的酸菜饺子端上桌,等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闪亮登场,徐家兴跟何燕每尝一下都赞不绝口。
而老板听着他们颇具特色的京片子口音,把东北人的社牛属性拉满,从北大仓唠到山海关,从老工业基地,扯到张家少帅三十万大军兵出东北支援运输大队长。
只是简单的相互夸奖几句,就迅速熟络起来,就仿佛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相见一般,老板还把他店里珍藏的药酒给贡献了出来,每人给倒了一杯。
看见廖芸是孕妇,老板想直接略过,没想到徐建军是个识货的,知道老板这药酒是好东西,硬是压着让他多倒了一杯。
“嘿嘿,这玩意儿都是藏着自己喝的,一般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给他们糟蹋,小哥你是识货的。”
“之前托关系讨要过一些虎骨酒,跟你这差不多,现在人越来越多,林子也到处被砍伐,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以后这种药酒就不一定有了。”
“是啊,我老家就是林区的,出来这么多年,也就最近才跟家里重新联系上,日子过的都不容易。”
徐建军也没有追问对方是怎么跑到这边安身立命的,总之每个跑出来的游子,背后都有独属于他的故事,其中的悲欢离合,波澜壮阔,外人肯定体会不到。
“老板你能跑到这种地方,还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好,比起我们国内很多人都强太多了。”
徐家兴看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店里又陆续进来好几批客人,就忍不住称赞道。
“老哥您就别笑话我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了,忙一个月,估计还不顶您那台车的一个车轱辘呢。”
他们故意把车停在远处走过来的,没想到这位东北大汉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主儿,徐家兴被他这么一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只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看到这个东北大哥的状态,徐建军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陆卫东喜欢往他这里跑了。
老陆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想家的时候又没法表达自己情感,遇见这么个既能吃饭,老板又热络的地方,自然倍感亲切。
廖荃听徐建军把那杯药酒夸的挺玄乎,见大家都轻抿着喝了,她也有样学样。
结果才喝了半杯,廖荃白嫩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见她还想继续把剩下的喝掉,廖芸赶紧拦住。
“你个死丫头就不怕喝醉啊?这酒她喝了没事吧?”
“能有啥事,这可是好东西,滋阴补阳,活血化瘀,女孩儿月事方面有问题的,喝了保准通畅顺遂。”
廖荃听徐建军说到女孩子私密的问题,本来就白里透红的脸蛋,更显红润,都不敢抬头看向众人。
酒足饭饱回去,廖芸带着妹妹去海边溜达,她们两个如此惹眼的姐妹花,徐建军可不敢掉以轻心,拿着相机跟上。
而父母这边,则是由陆卫东领着去附近的生鲜市场熟悉地盘,为自己做饭做准备。
这就是老一辈儿人跟年轻人最大的区别,他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想的是如何解决自给自足的问题。
而年轻人则是先把美景尽收眼底,过瘾了再说,至于其他的问题,等遇到了再想办法。
“你帮小妹多拍几张,我现在大着肚子,影响美观,拍了也没什么意思。”
“大肚子怎么了,照样美的冒泡。”
“得了吧,少糊弄我了,你的甜言蜜语现在对我无效。”
徐建军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满不在乎地道。
“过犹不及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既然你对这个已经免疫了,那我以后换个对象好了。”
“你敢,看我不抓花你脸。”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我以后的所有甜言蜜语,都对着你肚子里的宝贝儿说,没你份儿了,吃醋都没用。”
廖荃本来都已经摆好姿势,等姐夫拍照呢,结果他却只顾着跟姐姐打情骂俏,而且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她不得不咳嗽一下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省得这俩人把她当成空气。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徐建军的摄影技术早就达到专业水准,背景构图,黄金比例,随随便便拍一张都是时尚写真。
廖荃没经过徐建军调教,让她摆什么姿势都要解释半天,还是她姐姐知情识趣,徐建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心领神会,在旁边帮妹妹凹造型。
“姐,我能不能也换上泳装,跳到大海里,感受一下海浪的冲击啊?”
“我身子不方便,没法跟你一起,让你姐夫陪你选一套泳衣,不过只能在浅滩上湿湿水,你又不会游泳,海水喝起来可一点不好玩儿。”
挑泳衣的时候,他们前面有几个年轻女郎,买好直接在店里的试衣间换上,有个比较前卫的姑娘,穿的比较大胆,屁股蛋子几乎都裸露在外,车灯也有一半外露,让店里男士看得目不转睛。
徐建军好奇也瞟了一眼,结果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被站在一边的醋坛子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荃荃可不能穿那种。”
“姐,我才不穿那样的呢。”
她们说话虽然小声,可毕竟店面就这么大,不可避免的被那个妖娆的小姐姐给听到了。
她先是冲徐建军明目张胆地抛了个媚眼,见到廖芸怒目而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面露不屑地说道。
“土包子,北姑。”
说完摇臀摆胯地从廖芸身前走过,仿佛示威一样。
把一向好脾气的廖芸给气得七窍生烟。
“何必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喜欢这样穿的,不是捞女,就是不知自爱的小太妹,跟她生气那是自降身份。”
“什么是小太妹啊?”
“爱跟流氓地痞凑到一起的不良少女,廖荃,你看这套怎么样?”
廖芸也就是一时激愤,被那个女孩儿气到了,徐建军一转移话题,她很快就恢复正常。
只不过等他们回到海滩上,那个女孩子总是有意无意看向他们。
本来廖荃欢快地跟着海浪来回奔跑,玩的不亦乐乎,徐建军和廖芸则是坐在柔软的沙滩上,看妹妹嬉闹。
可如此和谐的氛围,还是被不速之客打扰。
“小妹妹,光在这边上看有什么意思,哥哥带你往深处游怎么样?嫌游泳不刺激,那边还有摩托艇可以坐。”
廖荃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姐夫,而徐建军很是无语,他不喜欢兴师动众,不喜欢招惹是非,但有的时候真躲不过去。
“朋友,咱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扰,你们如果想玩摩托艇什么的,尽管去玩,费用算我的。”
徐建军说的是地道的粤语,就是想避开麻烦,免得这帮家伙认为他们都是从北边逃过来的,软弱可欺。
但这两个家伙明显没当回事,依然在纠缠。
甚至其中一个还冲到他跟廖芸身前,看他样子是故意找茬。
本来徐建军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过手了,但这个时候再任由他们嚣张,万一冲撞了廖芸,他可就追悔莫及了。
只见徐建军拦住那个走到跟前的家伙,一个肩撞,加上腿上使力,直接把他弄成了个狗啃屎。
不等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徐建军直接一个足球踢,踹在他脑袋上,瞬间没了声响。
等另外一个眼看不对冲上来时,已经成单对单了。
徐建军抓住袭来的拳头,一个反剪就把这个轻松搞定,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往海水里走去,不顾鞋裤湿水,直接把手上的家伙按在海水里。
等他喝了几口,再提起来,如此反复折腾几次,这个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小卡拉米,瞬间只剩下哀声求饶了。
而之前那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也冲了上来,显然这两人就是她授意找麻烦的。
“你放开我男朋友,港岛是讲王法的,小心我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制服两个袭击孕妇的不法之徒,天经地义,相信真闹到法庭上,法官也会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他们俩是你主使的,作为罪魁祸首,你也难辞其咎,小妹妹,要不要我也请你喝两口海水?量大管饱。”
徐建军虽然不屑于打女人,但真遇到胡搅蛮缠的,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放下手中的弱鸡,缓步向那个女孩儿走去,吓得她赶紧往人群中躲。
本来就此作罢,大家一拍两散,但是那个女人冲到人群中大喊大叫,仿佛受到什么迫害一样,搞的徐建军一阵烦躁。
这种人最讨厌,搬弄是非,不知进退,那两个被徐建军揍的家伙,也是倒霉催的,才有幸认识这个惹祸精。
正当徐建军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时,冯国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徐建军视野里。
只见这位冯二公子带着墨镜,身边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比自己有牌面多了。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滚你的蛋,没看遇到麻烦了吗?还在这儿跟我耍宝,赶紧让人处理一下,真他娘的倒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垃圾人。”
冯老二想跟徐建军来个热情的拥抱,却被徐建军避开了,在他肩膀上狠狠地锤了一拳。
这家伙刚才绝对看到自己动手了,明明可以早点过来解围的,但他偏偏这么慢悠悠的,何其可恶。
既然有人善后,徐建军没有给别人当猴看的习惯,拉着廖芸迅速离开。
冯老二看他走的那么快,都不带搭理自己的,知道刚才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太过招人讨厌,也没在意徐建军的态度。
一直到家里,还是廖芸主动给他们泡上茶,才缓和了气氛。
“嘿嘿,难得看见徐老弟你亲自出手,我就让保镖走慢了两步,真是长见识了,我那个保镖说,就你这身手,打他两个绰绰有余。”
“老冯啊,我今天刚到,你就黏上来了,狗皮膏药都没有你这么熨帖的。”
“主要是你动作频出,连我家老爷子都坐不住了,电话里你又不肯说详情,我只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再说没有我主动上门,那两个杂碎还要你自己处理呢。”
“既然没有跟你详细说,当然是因为事有轻重缓急,不耽误最终结果不就行了。”
“兄弟,我可是听说,你把入手的大厦,还有那块地皮做抵押,从汇丰贷了一大笔款项,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不缺钱吧?”
徐建军老神在在地喝了杯茶,没有急着回答,他当然不缺钱,就算现在港岛的那些积累几代的大家族,能调用的现金都未必有他多。
但是港币持续贬值,到下个月会达到历史最低点,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倒腾一下,实在是浪费。
光是他把现有的港元资产套现,换成美元撤离,等到9月打个转再进场,汇率从9.6,变成之后的固定7.8,别的不需要操作,只是进进出出,就能套取百分之二三十的差价。
操作得当,短短几个月就能把中环那栋大厦的本金给赚回来,抢钱都没有这么方便。
“冯总您就没发现,港币最近贬值的有些厉害,已经有刹不住车的势头。”
“你顾虑的是这个啊,应该不会贬值的太离谱吧?港英政府不会坐视不管的,就连大陆,都未必愿意坐视港岛的金融市场出现混乱。”
“我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现在的状况是,呆英不愿意轻易放手港岛这块美味的蛋糕,但是跟咱们国家博弈,他们又没任何优势,现在谈判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们精力都放在了争取利益方面,对市场的异动未必就能快速作出反应。”
如果没有往期战绩参考,徐建军说这种话,冯老二未必当回事,但这小子太妖孽,之前的几次关于大方向的预测,全都应验,不由得他不重视。
“我们家资产分布复杂,操作起来可没有你这么方便,如果折腾一圈,市场没有咱们预计中的起伏,那也要亏不少资金成本的。”
“少套我话,既然我已经在前面给你做好了示范,跟还是不跟,就完全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