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器呜呜长响,就见两名身穿黑色潜水衣的蒙面人,一边将「料理」完的守卫踢下船去,一边爬上岸来,按下打开大门的开关。
就听回声隆隆,山壁向两旁旋开,月光照入,水面粼粼,峭立山壁内船只处处,港埠俨然,竟是一处秘密渡口。
其中一名蒙面人扯下面罩,边运起内力弄乾衣物,边说道:「我是有想到总部在云取山,但没想到是在整个山体里面,难怪他们能掌握所有消息……」却是「御陵神风」邢如风。
另一人不消说正是「火眼神官」莫言卿,就听他说道:「这也能解释为什麽言氏家书的展示柜里会有摩损的痕迹,现在要尽快找出国宝,你知道位置吗?」
邢如风戏甩斧链,道:「在外面我没办法,到这里就没问题了,不过师兄你跟得上吗?」
莫言卿白了他一眼:「你带路就对了!」
邢如风冷冷一笑,指着港埠後方的升降机道:「先上去吧!到了核心三层往北走,那里是负责文墨的裁切区,我想言氏家书还没被一开二。」
「你在这里还认得出方位吗?」
「大概位置啦!而且你放大镜上面的设计不就是寻天仪吗?不怕!」
莫言卿深知师弟就是这般不求甚解的差不多性格,一直以来,都用那勇於冒险的精神在世界各地闯荡,真不知道该亏他能活到现在,还是说他运气长久不衰,只能暗自摇头。
两人明目张胆的搭上升降机,分立左右,就听邢如风问道:「你确定刘先生他们能找到出入口吗?」
莫言卿知道师弟的身分资料都在财团手里,若不把财团连根拔起,他日子哪过得安稳,便揶揄道:「你刚刚不是把门打开了嘛!又放了讯号发射器,怎麽?你还会怕啊!」
邢如风冷哼道:「你先担心等一下外面的『欢迎队伍』吧!成天在那破舖子当老阿宅,失了身手挂了可别怪我……」
语毕叮的一声,到达指定楼层,门扉开处,果然一票持枪黑衣等在门前,枪弹相迎。
但枪弹未发,便见斧链飞斩,一式「斩天首」快捷无影,前方数人不及反应登时身首异处。
众黑衣开枪以对,就见邢如风舞链成圆,一式「掣天轮」如风车般旋舞身周,不但尽挡子弹,旋舞斧链带起狂飙,其中暗含牵引气劲,众黑衣只觉全身如风蚀剥皮般疼痛,手中枪枝直似拿捏不稳,脚步不住後退。
莫言卿舞杖成盾,由後纵出,空灵杖一招「空山灵雨」杖头如雨点般数点而过,将众人点倒在地。
眼看地上血迹斑斑,师弟下手如此凶残,莫言卿忍不住道:「不是说了尽量不要杀人吗……」
邢如风一脸满不在乎:「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况且这种拿人把柄要胁别人,一点本事都没有尽耍小人阴谋的家伙,你跟他客气什麽?」
莫言卿摇头叹道:「他们起码是人……」
「喔,原来在你眼中他们还是人喔……师兄,别太天真了,你把他们当人,他们可不会感谢你,还会背後捅你一刀,走吧!」
看着邢如风迳自离去的背影,莫言卿眼露一份理解的沉痛,惋惜师弟经历的伤口,也叹师弟始终不懂,这从来都不是有没有人感谢的问题。
在邢如风指路下,两人一路潜至山体北方的裁切区,就见一室见方,室内洁白无尘,一条传送管直通上方,管线下方真空玻璃内静静躺着言氏家书。
想来整座造假中心皆有传送系统,传送管与山顶博物馆内各个展示柜连通,白天传送入柜,供人参观,晚上传送下来,造假制赝,如果没有雄厚资金和十年以上的规划,哪能有如此规模。
此时当下已无侍卫在旁,只有两名身穿防尘衣的研究员,正准备按下传送钮将国宝送回上方。
邢如风见状,赶紧出手制敌,不料身旁人影一闪,倏忽两杖抢先敲昏两名研究员,不发一语,迳自上前小心翼翼的用真空防护袋装起国宝。
邢如风白眼一翻,问道:「那是真品吧?」
「嗯……」
「那你确定你要这样带它走吗?我们可是在东和本国耶!」
莫言卿微微一愣,自己身分已然败露,若要回归凡尔莎势必阻碍重重,这时身负国宝,难保千年真迹不受旅途颠波影响。
「欸!师兄,不如用这个……」
莫言卿转头望去,但见邢如风从隔壁拿回一个残破的花瓶,登时皱眉不解。
邢如风解释道:「这里工具这麽多,我们可以把国宝放在瓶身里面封好,出入境海关的时候可以用花瓶来蒙混过关啊。」
不料这偷渡古物的手段居然能解国宝之危,莫言卿不知该赞他有方法,还是该骂他不学好,不禁摇头苦笑,将国宝交予他:「要做什麽赶快吧!」
「都不知道看过几次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除却什麽三分真七分假的造假工程,普通的残器复原自是难不倒在盗墓界打滚多年的御陵神风。不过片刻,言氏家书便已连同真空防护袋一同封入花瓶瓶身之中。
这时便听杂沓脚步声逼近,料想追兵将至,莫言卿赶紧拿了长匹绢布将花瓶包了个密密实实,将其绑在身上,随邢如风直往出口而去。
绕过外核心的「玉器区」,潜过打磨器皿的机房,来到一处悬空平台,巨大的中央高压反应炉矗立眼前,神念流黑衣占住内外核心的数架升降机,在各楼层搜索。
眼看前方连接内外核心的机械桥不知移去哪层,後方搜索人众紧紧相逼,当真前望无岸,回头无路。
这时听邢如风指着左下方核心二楼所露出的悬空平台,说道:「那里!我们跳过去,那个平台往前直走第一个岔路右拐的尽头,我记得有个紧急出口可以通往一楼!」
脚步声近,再没时间犹豫不决,莫言卿紧护花瓶,向左纵身一个翻滚,落在二楼平台上,脚方处地,却觉一丝异样。
回头一看,就见邢如风仍站在三楼平台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