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醉霄踏云楼,六楼顶层雅座。
“之前要赶我走的那个,你把他喊上来,我要见他。”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只见江笑书右手夹着老钱,左手又端着菊花佳酿的玉杯,双眼微眯的开始端详。
好像他在对玉杯说话。
而此刻被环夹住脖颈的掌柜钱育堂,却已然是冷汗淋漓,忐忑不安至极。
只见他将他戴满扳指玉石的双手搓了一搓,又搓了搓,然后伸手一够,端起酒杯,笑意满面的回答道:
“小江公子,来来,别管那些,老钱我敬你一……”
“钱育堂!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江笑书喝声打断了老钱的言语,随即他转头,眉头一皱:
“我让你叫你就叫,要再废话,信不信小爷我今儿把你的胡子一把火全烧咯?”
被突如其来的喝声打断说话的老钱并未搭话——只怕是早就习惯了小江公子的“无礼”,他乖乖的缄默了。
江笑书看着状如泥塑的老钱,右手放开了他,双眸一瞪:
“不说话又顶劳什子用?赶快去!手脚麻利些,别让我等久喽。”
老钱不敢违抗江笑书的话,只得硬着头皮退去下层,吩咐侍女叫人。
老钱满脸苦涩,心中不由得想道:“这小蒋,来了我这儿一个月有余,做事勤恳,为人老实,多好的一年轻人,谁知道今天,却……唉,也赖我,没给他提过小江公子,才害得他得罪了人家。只希望啊,这次小江公子别闹得太狠。至于小蒋,只能事后再想法子补偿他罢……”
心中念头转动,脚下却不敢停,“噔噔噔”的小跑下了顶层。
————
房间内。
随行保护秦安然和秦尊的大内侍卫,此刻正站在江笑书背后,目睹了全程,不由得暗自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心道:
“江家二公子江笑书。此子的父亲,最早原为‘秦麟四门’中天绝门的少年高手,进入秦麟组织之后被送往凉州镇凉宫做军官,屡立战功。后西北民变,彼时因镇凉宫老宫主张啸突然离奇身亡,导致整个西北无人主持大局,他一人挑起镇凉宫镇压西凉之重担,领兵参战,以极小的损失镇压了那次规模宏大的大型民变,自此一路高升,最终做到当朝兵部尚书,后又领任定边将军一职,防守西北中荒边关,调度有序,用兵如神,多年来将荒狼狼主拓拔志的大军拒于关外难犯中原半步,战功赫赫。乃军中朝中江湖中都威望极高的‘兵圣’江平”
“而其母亲是与当今皇帝陛下同胞的妹妹长公主秦凤仪,二十多年前,被素来溺爱她的先皇亲自许配给崭露头角的江平,嫁入江家,自此江家更成了皇亲国戚,愈发显贵。”
“而两年前,才入仕不满三年的江家大公子江敬文,更是因为为官有道,成绩斐然,受到吏部上下交口称赞,几位大人联名向陛下极力举荐他,使他一举成为了大秦王朝最年轻的正五品郎中。世人皆说,有朝一日,江家定能做到‘一户两尚书,满门皆清贵’的壮举!”
想到这儿,侍卫看向了他腹诽的对象——江笑书,他此刻正在调笑倒酒的侍女:
“我说白阿姊,你这一双玉手,最近怎么变粗糙了些,快拿来笑书给你揉揉可好?”
侍卫的鄙视之情越发浓厚,心中继续浮想:
“可是这江笑书,其父母身份尊贵,长兄也才华横溢,不说如他父亲兄长一般举世瞩目,至少也得非同凡响才是。”
“可他呢?自小便行事荒唐,四年前,才年仅十岁的他,带着太子和公主出去玩耍,便一把火将御林军京郊的马场给点了,当时正值秋季,大火扑燎,火光冲天,差点儿殃及城内,还好当时负责保护的孔老大及时报信回宫,火势及时被扑灭,才没能酿成大祸,可是仍然惊了不少马匹,少说被吓走了几百匹御林军良驹,最后是江尚书自掏腰包从大宛买来良马补齐还给御林军,又拿当年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来抵江笑书的死罪,使其免死,并承诺待江笑书十四岁时,就将他送到鲁地天绝门习武,不再祸害京城,这才让龙颜大怒的皇上消了气……之后这几年,此子仍不知悔改,又做了几件‘名动京师’的恶事,尽显他飞扬跋扈,行事荒唐,横行霸道,品格不端的天字第一号纨绔子弟之性情!”
吕志帆又看向江笑书,发现江笑书正把秦安然抱到自己腿上,一边给她扎辫子,一边扭头笑骂秦尊:
“不是我说你,你这家伙别坐在那儿像个呆子一样行不,你要么喝点酒,要么找个小妞儿来聊聊话,怎么什么也不做啊你这?活脱脱一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你说丢人不?下次指定不能带你来这些地方玩儿了。害……”
侍卫看着这一幕,拧紧的眉头仍是不散,心中却念头一转:
“只不过这江笑书虽然胡作非为,可是与太子殿下却是的确很合得来,两人互相嬉闹肆无忌惮,言行无忌,乃是甚好的玩伴好朋友。且他对公主也是宠爱得紧,每次他干了坏事能不被皇帝陛下责罚,除了他父亲出面这一原因外,咱们太子给他顶罪,公主殿下帮他求情只怕也作用不小。”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