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伯利恒镇?!”听清楚斥候的话,美第奇公爵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讶异之色,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来自伯利恒镇的人会来找他,那里不是到处都是信奉异教的异教徒吗?难道找他来是来投降的吗?但是对于这一事件,他思索片刻,还是对着斥候回应道:“好,把他带过来,我要见他!”
“是,大人!”斥候骑兵遥遥的回应一句,转回身,骑着战马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而美第奇公爵则随意地吩咐了一个自己信任的封臣去接收补给和财款后,然后便留在营地之中静静地等候那个所谓的伯利恒镇上的来客。过了半晌,刚才的斥候骑兵返回的方向上,远远地出现了成群的斥候骑兵们,正朝着十字军的驻扎地而去,随后他的目光精准的定位到一个穿着和斥候们截然不同、并且骑着一匹骆驼的男子,此人被斥候骑兵们夹在中间,看来他就是所谓的伯利恒镇的来客了。
骑着骆驼的男子除了脸部以外的位置,其他的部位都蒙的密不透风,他的周身被一件沙黄色的长斗篷包裹,低着头不知道看着什么,头上宽大的兜帽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长长的阴影,阴影几乎蒙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嘴唇及往上的少许部位暴露在如金箔一般闪耀的阳光下,为众人所见。而在此人的下巴上,浓密的胡须似乎还有些油渍,在阳光下隐隐约约的反射着光。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美第奇公爵看见此人腰间的皮带上似乎还有什么纹饰,左边还有一个挂剑带,看起来之前应该里面还插着一柄长剑或者长刀,但现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应当是被斥候骑兵们没收了。
这光与影的搭配实在是巧妙之际,此人的穿着和始终低着头看不清正脸的样子勾起了美第奇公爵的好奇,他的脑中慢慢地勾勒出一名神秘的人物,就像是小时候仆人们给他讲故事时常常提到的巫师之流。等到斥候骑兵们在他的不远处停下了身下战马的脚步后,他便从自己战马的马鞍上下了来,微皱着眉头看向那位伯利恒镇的神秘来客。
“大人!”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美第奇公爵,只看见他身上精良的装备和华丽的武器,他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只见这位神秘的来客三步作两步来到他的面前,激动地低下头亲吻美第奇公爵的靴子,随后用熟练的希腊语介绍自己的身份:“这位尊敬的大人,你率领的朝圣团如今总算来到了圣地,我等等了您许久,此时可谓是不胜感激!鄙人是伯利恒镇的一名小小的正教神父,曾经年轻的时候在吕卡隆的神学院和教堂学习了数年,您可以叫鄙人的教名保罗。”
“很好,保罗神父。请您摘下您的兜帽,让我见一见您的脸。”美第奇公爵点了点头,随后隐晦的提醒他戴着宽大的兜帽和一名贵族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对方这才想起自己的兜帽还未摘下,一边连连告罪,一边摘下自己的兜帽。此时,美第奇公爵才算真正看清此人的外貌。当宽大的兜帽落下的阴影从他的脸上离开后,一张当地中年撒拉逊人的外貌便暴露在美第奇公爵的面前,但是十分清瘦。
和那些寻常撒拉逊人看到美第奇公爵时表露出的恐惧和厌恶不同,在他的目光中,对美第奇公爵的眼神里只有崇敬和激动,就像是一个久逢干旱的田地忽遇甘露,又像是即将熄灭的篝火被忽填干柴,就仿佛美第奇公爵是他的救世主一般神圣伟大。
一番告罪后,这位教名叫做保罗的神父便继续愤懑的诉说着在伯利恒镇收到的不公正待遇:“鄙人代表伯利恒镇中的大多数基督徒的意愿而来。我等在野蛮的花拉米尔人的统治下活那是生不如死,远比穆斯/林高额的税务、欺压我们的阿訇、以及对我们的遭遇毫不关心的贵族——那家伙相对于我们这些依旧信奉上帝的信徒,那个混蛋更关心他的金库!这一切都让几乎所有的基督兄弟们生活穷困潦倒,甚至有些熟人就是在穷困之中因为饥饿或者疾病而丢失了性命。最重要的是,虽然我们及时交给当地贵族足够的税收,那笔税收可远远超过一户同人数的寻常穆斯/林家庭,但是我们甚至连一般的安全都没有保障!所有穆斯/林异教徒和阿訇都可以随意的欺侮我们,或者故意找理由让我们受罚,镇子里的卫兵们也是偏向穆斯/林的,即使明摆着是穆斯/林们故意找我们基督徒麻烦,那些卫兵即使看出来了,也会判定基督徒一方有错,进而罚款、被铐在枷锁上受太阳的晒、或者挨鞭子!”
说到这里,这位教名叫做保罗的神父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他愤恨地指着天空叫骂道:“若不是因为我们被那个贪得无厌的混账埃米尔剥削的贫困潦倒,恐怕早就离开这个镇子,去其他城镇讨生活了!或者说,要不是这个城镇有较矮的城墙保护我们的安全,而让我们远离沙漠上到处都是的、骑着马来去如风的匪徒的屠刀,我们就算什么财产也带不出来,也要离开伯利恒镇!大人,这就是曾经耶稣诞生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为了异教徒的大本营,就算花拉米尔人如今被埃德米尔人赶走了,情况也没有发生任何一丝的好转,甚至变得更糟了!”
“哦?”听到他说事情变得更糟了,美第奇公爵的兴趣更浓了,他好奇地问道:“埃德米尔人又是怎么做的?在我看来,你们之前的经历就宛如地狱一般,现在又怎么会更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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