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埃德米尔军官惊愕地望向马蹄嘹亮的地方,目光中便映入成千上百的重装骑兵们骑在战马上奔驰的画面,就如黑压压的虫群一般,向着他们的阵形后方发动疯狂的突击。此时此刻,埃德米尔军官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队伍如此轻易便将敌军的步兵给包围了,原来这些都是陷阱!
他本以为那群重装骑兵已经前往他处,如今却从他们的后方迂回而来,这不禁让他感到棘手异常。在片刻的惊异后,他立刻命令剩下的步兵们,面向重装骑兵组成长枪阵,然后慢慢地将围困十字军步兵的队伍转移出来,以防御重装骑兵的突袭。面对黑压压一片向自己扑来的重装骑兵,看着他们身上闪着光的札甲和锁子甲,以及身下健硕灵活的庞大战马,埃德米尔步兵们一个个的心中倍感紧张和恐惧,即使今天的阳光分外明媚,但是他们握着长矛的手心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汗,小腿直哆嗦,就像光着腿在冰天雪地中漫步一般,抖如糠筛。
骑兵们的速度很快,在埃德米尔人的长枪阵才刚刚排好第三排的步兵的时候,虽然更多的步兵已经试图去填补长枪阵,但是十字军的重装骑兵们便已经扑到了他们身前的不远处。
“凿开敌军!”此时,右脚受伤的马修正在这支队伍之中的前排,他骑着迅捷而又健硕的“奥莱特”,身披札甲胸甲和长袖长下摆锁子甲,戴着无面甲的框架式圆顶盔的他,头盔下的表情严肃而又刚毅。面对如此薄弱的阵形,他高声呼喝了一句,便将骑矛和风筝盾平举在身前,锋利的长矛与大臂、小臂形呈三角形稳定结构,被牢牢的夹在腋下,马镫上的双脚微微伸直抬起,几乎在一呼一吸之间,骑士们就像是扑向一叶孤舟的巨浪一般,从正面和左右两侧面汹涌地撞向埃德米尔的步兵们。
“啊!!!!”刹那间,惨绝人寰的惨叫顿时传遍了整个战场,让远处正在对决的双方主力不禁频频侧目,只见汹涌的重装骑兵们就像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易的在这支埃德米尔步兵队列中撵出三道腥臭的血痕,除了前排的极少数精锐重装骑兵运气不好的被长矛刺下战马或者直接被长矛贯穿,大多数骑兵们并无受到任何伤害。在短时间承受了巨量损伤的敌军步兵不出意料的开始溃退了,即使那名军官再怎么暴躁的呵斥怒骂,溃兵们还是依旧抱头鼠窜,甚至脚下的动作更快了。见自己的呵斥已经毫无用处,军官连忙跟随着逃亡的人群,想要混入其中前往主力的军阵避难,但是他并不知道,身后的数双目光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他。
在命中敌人的那一刻,马修便迅速丢下贯穿一名长矛步兵的骑矛,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如鹰一般敏锐的目光四下张望,试图找到其他高价值的目标,不过片刻,便在人群中锁定了埃德米尔军官的背影。
“想跑?”看着那名重装步兵逃亡的身影,马修一眼就认出是刚才指挥军队的人。他一边轻轻地踢了踢马腹,示意“奥莱特”追上那个家伙,一边口中轻轻地喃喃自语道,目光中满是兴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猫一样,正在戏弄着逃亡的老鼠,用以解乏这段时间的无聊和始终攻不下伯利恒镇的愤怒。
感受到主人的指令后,“奥莱特”立刻顺从地加快了脚步,马蹄上下翻飞着,漂亮的黑色鬃毛在呼啸的狂风中四处飞扬,马鼻子里不住地喷着气,让周围的溃兵们心生畏惧,纷纷向周围躲避,生怕自己被这匹疯狂的战马碾死,不过马修也并无此意,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埃德米尔军官。
骑在马背上的马修满面通红,脸上洋溢着兴奋,只见他挥舞着长剑随意的劈砍了三个倒霉的溃军,目光中却直勾勾的盯着这名军官。那名军官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数声马蹄,心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停下了脚步,敏捷迅速地捡起地上不知是谁扔下的长矛,将长矛的矛杆柱在坚硬的风化草地上,带着寒光的矛尖直指朝他而来的骑兵们,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吐出之前逃亡时积累的浊气。
“去死吧撒拉逊人!”一名骑士比马修的速度更快,只见这名骑士的盾牌已经不知所终,一只手抓着连着马嚼子的缰绳,另外一手则紧紧地握着长枪,长枪的枪头和枪杆上沾满了鲜血,红的发黑,有些部分甚至还挂着些许内脏碎片,看起来恶心至极。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护鼻铁盔的下面是一张展露狰狞的笑容,目光中流露着不屑——在此人看来,这名撒拉逊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自然是不用过于费心,但显然,事情的发展和他的想象完全不同。
“喝!”骑士吼叫了一声,在双方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他便将直指天空的骑枪放下,用腋下使劲夹紧末尾,与大臂和小臂形成一条稳定的三角结构,锋利的骑枪尖端指向对方的右臂。几十步的距离转眼之间便行完了,骑士的脑中已经想象出对方被锋利的骑枪头甚至贯穿撕裂手臂的景象了,但是面对这一险象环生的景象,这名埃德米尔军官却并不慌张,只见他忽然迅速向左移动一大步,正好躲开了随之而来的骑枪冲锋,然后在双方相交的时刻,他对准战马的右侧腹部双手握着矛猛地刺去,便轻易的没入战马的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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