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芝和金银铜铁四霞姑娘又往前行。几人又前行了约一个多时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银芝她们又走出了十多里路,在拐过一个弯后,隐隐约约,见前方有灯光闪现。
金霞见状,高兴地说道:“二公主快看,前边隐约有灯光闪烁,眼看着是一户人家,咱们今夜就在他家过夜吧。”
银芝闻言也去看,似乎不远处,是有微弱灯光闪现。
银芝心里略微轻松,说道:“这下好了,终于见到人家了,今晚咱们就在这户人家过夜了。”
几个人打起精神,望灯光处赶去,到了跟前,见是一座大庄院,院门上挂着大灯笼,透着橘红色的光,方圆百十米宽,周边全是白杨树,远处看见的灯光,便是从树丛中透出来的。
银芝和金银铜铁四霞姑娘来到了庄院门前,在灯笼下站了下来。银芝摆了下头,示意金霞前去敲门。
金霞遂走到院门前,抬起手来,用手中拿着的铁剑把,“咚咚咚”地使劲敲打着院门。
银芝见状,恐主人见怪,遂对金霞说道:“金霞,你莫要如此焦躁,惹得主人家不高兴。”
金霞回头对银芝说道:“二公主,这荒郊野外的,斯文不得!你别管了,俺只管敲开他家院门便是。”
银芝见说,遂不再言语。
金霞遂又使劲地敲打着院门。
不一会儿,里面回应道:“来了!来了!打什么门呀?!难不成是强贼!”说着话,院门从里面拉开了个缝,门缝中探出一颗人头来。
那人头借着院内灯光,见敲打院门的是几位年轻女子,眼中便放了光,大开了院门,只身出来,问道:“几位小姐,你们从何处来?如此咣咣地砸门,怪吓人的。”
银芝上前,柔声说道:“这位大哥,冒昧了,多有搅扰,多多见谅。”
银芝绵弱的话音,让开门的男人感到很是受用,遂问道:“不碍事的。几位小姐,深更半夜的,敢问来俺庄上作甚?”
银芝脸上堆了笑,柔声说道:“这位大哥,实不相瞒,俺们乃是从南面汴京来的,因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眼看着前不巴村,后不巴店,忽见有灯光闪现,遂逐光来到贵庄,欲在贵庄借宿一夜。这位大哥,好歹住上一宿,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
银芝的声音莺声燕语,极尽南方女子的温柔,那庄客听着都沉醉了。
银芝看着那怔怔的庄客,又柔声说道:“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庄客闻言,猛然清醒,然而却面露难色,似有不愿。
银芝见状,问道:“这位大哥,俺见你家庄院,乃是个大庄院,房屋不下百间,也不差俺们借宿的几间房子,你何故面露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衷?”
庄客支吾了下,欲言又止。
银芝道:“这位大哥有何难言之隐,大哥直说无妨。我姐妹五人乃过路之人,贵庄当留则留,若是不肯留时,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则是。”
银芝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那庄客便答道:“几位小姐,实不相瞒,房金不是问题,俺偌大的庄院,岂缺了一点点房金不是?”
旁边金霞见状,插嘴问道:“俺说这位大哥,说话怎的婆婆妈妈?既是房金不是问题,庄院又是偌大的,那问题是甚?你说说,俺来听听,看俺们当宿不当宿?”
庄客见金霞说话直来直去,遂说道:“几位小姐,实不相瞒,俺家主人乃是个三十郎当的光棍,整日里不务正业,除偶尔贩卖马匹到南朝外,就专好个使枪弄棒。因为这个原因,太公太婆都被他气死了,空留下偌大一院子房屋和田产,使着二十来个庄客和五六老妈子。现在,你们要来投宿,俺自然是想留几位小姐住宿,只怕你们几位小姐住俺庄院,多有不便,故此好心相劝,还是到别处借宿的好。”
金霞闻言,笑了笑说道:“俺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你家少庄主尚未婚娶嘛!这位大哥,没关系的,我们不会骚扰少东家的。”
庄客见说,嘿嘿笑了。
银芝心里暗道,天色已完,俺们上哪里在借宿去,好歹就是这家,将就着住一夜,明天便走。
如此一想,银芝便对金霞说道:“金霞妹妹,莫要和大哥开玩笑了,我来给这位大哥说说。”说着,银芝又转头对庄客说道:“这位大哥,出门在外,车马劳顿,餐风露宿,多有艰难。眼看着天色已晚,我们又是几位女子,何处再去借宿,烦请大哥好歹留俺们姐妹将就着住上一宿。”
庄客见说,说道:“即使如此,俺说了也不算,这得俺少庄主说了才算。不如这样,你们且等着,待俺禀报了少庄主,少庄主肯时,自然不是啥问题了。”
银芝道了个万福,答道:“多谢大哥,烦请通报。”
庄客转身,入了院门,复将院门关闭,给主人通报去了。
银芝和金银铜铁四霞姑娘等候在院门外。
院门外,金霞轻轻拉了拉银芝的衣袖。
“作甚?”银芝问。
“二公主跟我来。”金霞神秘地说道。
银芝遂和金霞走到一边。
黑暗中,金霞对银芝说道:“二公主,你听出什么名堂没?”
银芝见说,心里好奇,问金霞道:“金霞,你此话何意?”
金霞笑了笑,答道:“二公主,咱们的机会来了。”
银芝见说,心里更奇,又问金霞道:“什么机会?金霞,有话就直说,何必绕着弯子!”
不远处,银霞插嘴道:“金霞姐姐的意思,是要打家劫舍呢!金霞姐姐,难不成你要杀了这家人,占了他家的庄院。”
“拙!”金霞闻言,转头斥责银霞道:“打什么家!劫什么舎!咱都是好人,怎么能趁黑杀人呢?!亏你银霞也想得出来,心也忒黑了点吧?!”
银霞不服气地说道:“那你是何意嘛!你不是说咱们的机会来了吗?什么机会,说给二公主和我们几位姐妹说说,让我们听听。”
金霞遂对银芝说道:“二公主,听那大哥所言,这家主人,三十来岁,尚是光棍,别无爱好,专好个使枪弄棒,又有着偌大的庄园,岂不正是俺们要寻找的地方吗?”
银芝闻言,愣了一下,琢磨着金霞的话,百思不得其解,终是不知金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时,银芝想了又想,终是不明白金霞说那番话究竟是个啥意思,遂又问道:“金霞,你说这话,究竟是啥意思?不会真的像银霞说得那样,要抢占他家庄院不成?”
金霞闻言笑笑,说道:“非也!二公主,俺只是想,我们就常住他家了,顺便拉他入伙,也好利用他的力量,到大禹山中找柯引、云壁那两厮,报仇去。”
黑夜中,银芝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幽怨地说道:“金霞,你那脑子,也太能想象了,俺们跟他家庄主,非亲非故,一夜尚不肯留宿,何以能常住他家?还拉他入伙呢,全是胡说。”
金霞道:“咋就是胡说呢?!二公主,放着咱们如花似玉的五个大姑娘,难不成还搞不定他一个光棍汉?尤其是二公主你,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模样赛过西施,比过杨贵妃,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
银芝闻言,暗中瞪了金霞一眼道:“你看看,这金霞满嘴胡吣,又胡说了不是?!要说是找个男人,哪里不能找,非要到此间来找?我看是金霞你动心了。金霞,既是你有此心,咱们就将你嫁于他家主人,咱们姐妹也借了你的光,就常住他家,你好好下下功夫,把他拉入咱们的伙来,你看如何?”
金霞闻言道:“二公主莫要开玩笑,金霞乃是二公主的随从,是专门服侍二公主的,二公主不先嫁人,俺怎敢先嫁人?这个万万使不得的。”
银芝道:“我看使得!关键是这家少庄主专好使枪弄棒,于女色上并不上心。”
“非也!”金霞道:“哪有男人于女色不上心的?那是他没碰上让他上心的女色。行了,二公主,啥也不说了,待会你们看我的。”
银芝公主和其他姑娘闻言,皆笑了。
在银芝和金银铜铁四姑娘调侃的这段时间,那守门的汉子,来到了正堂,面见他家少庄主。
这少庄主,正在堂屋院子中,借着月光,练着功夫。
见守门汉子进来,少庄主问道:“龙四,你不在前院守着院门,跑正院干甚来了。”
被称作龙四的汉子趋前,神神秘秘对少庄主说道:“少庄主,出奇怪事了,俺特来报告。”
少庄主闻言,停下练武,问龙四道:“出什么奇怪事了?神神道道的。”
龙四答道:“少庄主,咱院门外来了几位求宿的,说要借宿一晚,明日即走,房金照纳。”
少庄主闻言道:“这算甚的奇事?!出门人都不容易,既是他们要借宿,咱院里闲房子又多的是,安排他们住下就是了,这有甚奇怪的!值得专门来禀报?!”
龙四道:“少庄主,若求宿的是几个汉子,自然不是奇事;今夜来求宿的,乃是几位女子。”
“甚?”少庄主道:“几位女子?黑灯瞎火的,怎会是几位女子?该不会是诱饵吧?不定外面还埋伏了其他汉子,要洗劫俺庄子,也未必不是。”
龙四见少庄主如此说,赶忙答道:“这个俺倒没有想到。少庄主,即使如此,该如何办?是留宿还是不留宿?”